那陸琛儀表堂堂,人也是有能耐的。她家閨女也十五歲了,等過上五個月就要及笄,該說婆家了。
之前她想多留閨女幾年,可是女子過了及笄再不說親,難免惹人閒話。等說了親再多留兩年,也是使得的。
那陸琛不正是個好人選嗎?沒官職怕什麼?她堂堂一個公主,給女婿謀官職還怕謀不到一個好缺?
陸氏在朝堂上的影響力也不小,陸琛性子據說也不錯,也不算辱沒了她家姑娘。
再說她家閨女也不必做那吃力不討好的宗婦,最好嫁個嫡二子或嫡三子。日後不用挑起宗婦的擔子,樂得清閒。
不過,想到陸琛原先有個死去的未婚妻,長公主又有些猶豫了。
若那陸琛克妻怎麼辦?那她豈不是害了閨女?長公主心裡猶豫萬分。
瞿氏見長公主不再揪着不放,不由得放鬆下來。侯爺說了,侯府必須得低調,不能惹了皇上的忌憚。
這就和悶聲發大財是一個道理,那些高調的世家如今是什麼下場,大夥心裡自然是明白的。
朝堂現在的局勢還不明朗,皇上已經年邁,身子骨大不如前。爲今之計只有等,等到立了太子,甚至是新帝登基,陸氏纔敢冒出頭。
顧誠玉確實猜得沒錯,陸琛竟然真的百發百中了。
“十箭全中,其中有一回三箭齊發的。”周嶽偉上前看了一眼,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陸琛。
“你往日跟我比試都在藏拙,今兒倒是來真格的了,可是看中了我那羊脂玉的棋子?還是顧大人那枚血玉平安扣?”
秦敏其實是無所謂能不能得頭名的,那羊脂玉棋子雖然得來不易,可也不是什麼奇珍異寶,他自然不會捨不得。
他當然是藏了拙的,不能叫陸琛摸清楚了他的虛實。陸氏韜光養晦,陸侯爺是個有能耐的人,陸琛的心計更是深沉,對陸琛他的防備不小。
陸琛笑了笑,“今兒運氣好,合該我得了這些財。”
要不了多久,這些人就不會這般驚訝了,陸琛現在心裡想道。
“你還看得上這些?誰不知你好東西多得很。”秦敏拍了拍陸琛的肩膀,手下不由得下了些力氣。
秦敏想試探一番,誰知陸琛的身子紋絲不動。秦敏不由得雙眸一暗,他剛纔可是花了不少力氣的。
顧誠玉卻不管這些,陸琛是不是藏拙,與他沒什麼關係,起碼現在是,他們目前沒什麼交集。
後頭還有兩人只好隨意地投了十箭,自問比不過陸琛的技藝。這可是全中,其中還有三箭齊發,誰能比得過?
投壺結束,最差的成績是五箭,正是尤以南。此刻,已經被衆人起鬨罰酒了。
陸琛走至石桌前,掠過血玉平安扣,拿起桌上兩隻黃花梨的木盒打開看了一眼,裡頭正是那副羊脂白玉的棋子。只看了一眼,就將它重新放回了桌上。
“清泉!”陸琛示意自己帶來的小廝將這些都帶走。
“這些東西也是難得一見的寶貝,陸某在此感謝諸位的慷慨了。”陸琛哈哈一笑,顯得心情極好。
投壺進行到這兒,有陸琛和秦敏珠玉在前,其他人也沒了投壺的興致。
“世子爺!殿下吩咐,文會開始了,請各位落座。”突然,有小廝進來朝着秦敏說道。
顧誠玉聞言不由得一愣,還真是文會的性質。一邊賞花,一邊還要吟詩作賦。
“諸位,前頭已經擺好了位子,請諸位落座。”
這是賞花會的重頭戲,在座的人自然不會拒絕。
顧誠玉跟着衆人往前走,卻發現剛纔這地方還是空曠的,這會兒卻已經擺上了一張張低矮的書案。
再看那垂花門,已經是打開了的。只是上頭垂下了一個薄紗的簾子。顧誠玉看了,那簾子若隱若現,若是靠的近,可能還能看清對面的人。
再看離垂花門最近的那張桌子,隔得並不近,看來還是顧忌男女大防的。
慢慢朝着書案走近,竟然聽到垂花門後女子清脆的聲音。
顧誠玉摸了摸鼻子,這是今兒最大的福利?他朝着周圍看了一眼,發現這些少年果然都很激動。
好吧!這些少年除了丫頭和自家的女眷,估計很難見到這些家世相當的女子。不像前世,滿大街的美女,自然就興奮了。
顧誠玉想隨便找個位子坐,誰知朱龐非要拉着他向靠近垂花門的位子走去。
沒辦法,他今兒來是想辦法看未婚妻的。朱龐也是無奈,他對傳聞未婚妻是個麻子臉還是很在意。
“顧大人,請坐!”
顧誠玉卻不想湊這個熱鬧,因爲那些少年也想坐幾個位子,總不能搶吧?那不是有失@身份嗎?
誰想顧誠玉剛準備扯開朱龐的手,就聽到秦敏的聲音。
顧誠玉擡頭一看,秦敏正坐在最前頭的那一排,指着他身邊的一個位子,對顧誠玉笑着說道。
秦敏對顧誠玉此人有些好奇,之前顧誠玉提出的茶稅和鹽引一事,讓京城所有世家都對他高看一眼。這是個有才幹的少年,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他當然也想交好顧誠玉,畢竟多個人脈不是?
再說,在這裡還算顧誠玉的官職高些,總不能讓人家坐在後頭吧?那豈不是失禮?
顧誠玉能理解秦敏爲何這樣安排,畢竟在這羣白丁中,他是朝廷官員,秦敏怎麼可能失了禮數?
原本他想坐在後頭,這樣也不會再讓他站起來讓座。可既然主家已經邀請了,那他自然不能推辭。
顧誠玉拔腿向秦敏那處走去,朱龐見狀連忙跟上,他想跟着顧誠玉混到前頭去坐着。
其實這座位哪可能沒講究?一般都是按家世排的,有自知之明的,就會按照規矩坐。可真有那厚臉皮的,那也不能讓人家讓出來不是?
這樣畢竟有失風度,不過,過後人家心裡自然不舒服。因爲丟了臉面,只是當面不好說罷了!
鄭倫看朱龐跟着去了,也就施施然往前頭走去。他府上是定南侯府,他爹雖然是庶子,可還算是勳貴之家的子嗣,身份不算低。
再說其他的正二品大員府上的子弟也沒幾個,因此鄭倫也跑到前頭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