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玉沿着村裡的小路,來到了山腳下的宅院。
他在之前兩個月就請孫匠人將這個院子推倒重蓋了。這院子被顧誠玉用磚瓦砌得高高的,約有兩米五,裡面的屋舍也多,那是給做肥皂下人住的。
他來到了院子前,推了推院門,發現門是鎖上的。
“咚咚咚!”
“誰啊?”顧誠玉清楚這是茗硯的聲音。
“是我!開門!”
茗硯一聽,這不是公子的聲音嗎?算了算時日,公子也該從府城回來了。他心裡一陣激動,立刻推開門閂。
“公子!真的是你?你回來啦?”
顧誠玉進了院子,發現正對着院門的就是做肥皂的工具,院子裡肥皂正一排排地放在木板上晾着。
“這會兒要吃夜飯了,啞婆婆也在呢!公子可吃過了?”茗硯看到公子來很高興,他整日待在這裡無聊得很,本來他應該有機會跟着去府城見識的,可誰知被人截了糊。他性子有點跳脫,就喜歡跟着顧誠玉東奔西跑。
“還沒!我待會兒回去吃!我不在的幾日作坊還好吧?”
作坊裡的下人被顧誠玉安排了作息時間,每天四個時辰,每六日還有一日休息,一個月是三百文的月錢,休息也可以出去村裡轉轉。
只是有些話卻不能亂說,顧誠玉一開始就說過,要是誰出去亂說,那就亂棍打死。當然,他這麼說其實是爲了震懾,他家只是農戶,他怕這些人不服管教。
“村裡總有那麼幾個人喜歡在院子外面轉悠,不過都被我趕跑了!”一開始作坊剛建成的時候,村裡再院子外轉悠的人更多,只是時間長了,他們見實在看不到裡面的情況,這才漸漸不來了。
“哼!又是那幾個人吧?不用管他們,院牆這麼高,除非他們會飛,不然肯定進不來。我在府城買了幾個人,到時候調一個過來做管事!”
“真的?公子,你都不知道,我整日待在這裡,身上都快張蘑菇了!”茗硯着實鬆了口氣,總算能離開這裡了。
“去把啞婆婆叫出來!”這裡的飯菜一直是啞婆婆在做,顧誠玉這次帶回來的人中,也有幾個婆子,到時候調個過來做飯。
顧誠玉總覺得把啞婆婆留在這裡做飯是浪費,啞婆婆識字,應該安排個別的差事。
“哎!”
顧誠玉和啞婆婆走在回家的路上,啞婆婆跟着顧誠玉的身後,時不時地朝顧誠玉的背影看上幾眼。她心裡有些忐忑,總覺得公子像是知道什麼似的。
顧誠玉將啞婆婆直接帶回了書房,“啞婆婆!你這喉嚨是被人毒啞的吧?”
啞婆婆一愣,隨即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些慌亂,公子從不過問她的事,也不知今日爲何忽然問起來。
“我知道你識字,你以前應該是大戶人家甚至是官宦人家的婆子吧?我看你規矩也不差,不如就待在我二姐身邊照顧我二姐。你也知道,我顧家就是個小門小戶,家裡的女娃規矩不行。”
別看啞婆婆平日裡不顯山露水的,可是顧誠玉覺得啞婆婆的規矩應該比樑媽媽還好些,有她跟着二姐,應該能提點一番,至於不能說話,他想試試空間裡的解毒丹,看看有沒有效果。只是解毒丹,現在還不能給她,他還得再觀察一段時日。
家裡的侄女,顧萬華打算將樑媽媽調來教規矩,只是如今分家了,也不知大哥他們能不能同意。
啞婆婆聽到顧誠玉這麼說明顯吃了一驚,她擡頭看了顧誠玉一眼。她早就知道眼前這個公子不是好糊弄的,只是沒想他早就洞悉了她識字的秘密!
“家裡的事,會有別的婆子過來接替你,你只管照顧好我二姐就是。還有,有個姓黃的公子你要小心,不要讓他靠近二姐。”
顧誠玉交代完就邁開步子去了內院。
寧靜的府衙內宅內,突然傳出了一陣瓷器倒地清脆的聲音。
“哎呀!太太!仔細自個兒的手呀!”習媽媽還沒進正屋,就聽見裡面傳來的聲響。
“媽媽!你說,我是哪兒對不起他?他要這麼對我?我可是堂堂禮部尚書家的嫡女,要不是當年爹看上他,我會下嫁給他?”
於氏說起這個一臉憤恨,她上面還有一個嫡姐,嫡姐嫁的可是承安伯家的嫡長子,將來是要繼承爵位的。而她呢?她爹讓他下嫁,說孃家勢大,能給她撐腰,可是如今呢?她的日子怎麼就過成這樣?
習媽媽拉着於氏的手,心裡雖然腹誹道,那還不是當年太太你自個兒相中的嗎?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心疼,其實她對於氏心疼倒是真的,於氏是她看着長大的,只是於氏在孃家時,養得驕縱,總是不聽人勸。
唉!習媽媽嘆了口氣,隨即勸道:“太太!這男人啊!都是要哄的,你總是一位地強硬,他還不跟你對着來?女子就要該軟的時候軟,該放下身段的時候,就要放下身段,這樣纔不吃虧。”
其實這話她之前也勸過,只是於氏聽不進去。其實習媽媽覺得,你一直端着個禮部尚書嫡女的架子,不肯放下,是個男人心裡都要不快,男人都要面子呢!
於氏拿着帕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其實這麼多年下來,她也後悔了,老爺只在初一十五來她的院子,其他時候根本不來。若她不是正房,孃家還有靠山,怕是老爺來都不來了。
可是,她突然又想起了那個狐狸精,氣得牙癢癢。
“那賤人呢?就這麼放過她?我只要想到我這些年受的苦,我就氣不過。如今可倒好,她兒子就要考試做官了,真要讓他考過了,那小賤人以後不也是官家太太了?而且老爺竟然還點了他做頭名,難道老爺還惦念着當年的情分?”
於氏想到這兒,臉上的表情也猙獰起來。
“哎喲!太太!這話可不能亂說,科舉舞弊,可是要殺頭的大罪呀!他們家只是農戶,要整治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那媽媽可是有什麼好法子?那家人窩在鄉野,輕易不出門,我們就是想算計,也不成啊!”於氏想了想,不出了心裡那口惡氣,她簡直是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