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文瑤爲了呂香兒解圍,在靜柔公主與高昌鞠月兒的面前做了一首詩後,便要離開去找呂香兒。可那鞠月兒卻似乎很是喜歡像文瑤這樣的才女,一直拉着她聊天。文瑤心中着急,卻也只能多留了一會兒。靜柔公主卻好像不喜歡詩詞,聽得有些神色懨懨的。
鞠月兒似乎也看出靜柔公主的心情,在她藉口離開之時,並沒有阻攔她。看着靜柔公主離去,文瑤在心裡也是出了一口氣。沒有了靜柔公主在,文瑤也能快些擺脫鞠月兒去找呂香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文瑤讓呂香兒先走之後,心裡有種怪異地感覺。
直到文瑤來到了呂二孃休息的地方,卻沒有發現呂香兒的蹤跡,文瑤的心立時‘咯噔’一下,全身也隨之出了冷汗。身爲文瑤的母親,文夫人很快就察覺出文瑤的神色有些慌張,便將出口詢問。
文瑤當然不敢說出呂香兒之事,只是說道:“是香兒太過擔心舅母,才催着我來問問的。此時見舅母無事,我也就回去了。否則回去晚了,香兒只不定又多想了。”
“香兒那孩子就是樣,總是想着別人,自己的事卻一直悶在心裡。”聽着文瑤所說,呂二孃也很相信,神色又是傷感起來。
文夫人見呂二孃的模樣,便知道她又想起剛剛之事,便向文瑤使了一個眼色,才笑道:“二孃,青松什麼樣,我這個做姨母的是最清楚不過了。即使有了那兩個宮女在,青松也不會怠慢香兒的……”
文瑤聽着文夫人勸解呂二孃,便悄悄地退出了臥房。可站在院子裡,文瑤卻茫然了,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裡去找呂香兒。文瑤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着整件事的經過。突然,文瑤想到皇宮裡呂香兒能出這樣的事,也只有一個人會這樣設計她。想到這兒,文瑤便快步走回水榭,她還需要幫手。
“我就會什麼,你快說啊。”呂香兒正在認真聽着霍青松所說,卻是突然之間沒有了動靜,她便立刻追問。同時,呂香兒也擡起了頭看向霍青松。
此時的霍青松凝着眉,緊緊地抿着嘴,臉上繃繃的緊緊的,都快看出棱角了。他的目光更是陰沉沉的,很是嚇人。呂香兒不很是奇怪霍青松看到了什麼,纔會使得他如此,便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看到對面來人,呂香兒的小嘴突然微微張開,滿臉的驚訝與不可置信。擡起頭看了看已經有些發暗的天色,呂香兒又看了看霍青松,才明白自己的眼睛沒有花。
如果呂香兒沒有看錯,在大周朝的皇宮之中,正有兩個蒙面的太監與宮女在快步行走。最讓呂香兒不敢相信的是,那太監與宮女還攙扶着一個好像是暈睡的人,而這個人正是靜柔公主。
“這是怎麼回事?靜柔公爲什麼會沒有知覺?那太監與宮女是你的人……”呂香兒想到霍青松會在這裡,心中有很多的不解與疑惑快速脫口而出。霍青松卻是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不要問,看着就行了。”
“神神秘秘的……”呂香兒低聲嘀咕了一聲,卻是不在繼續問而是看着對面。
在靜柔公主被那宮女與太監扶進了那道門之後,兩人很快就離開了,而且還是分成了兩個方向。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從兩人的宮服上,也很難看出現兩人有什麼特徵。想着這皇宮之中像兩人這樣的太監與宮女,沒有八百也得進千,要想找到兩人還真是很困難。
正想着,呂香兒突然又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響動。想着霍青松的提醒,呂香兒仔細向聲音的來處看去。看清走來的兩人,呂香兒又是吃了一驚,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感覺。不用看那人是個什麼模樣,只看那人身上的含有異域風情的服飾,呂香兒就知道那人卻是高昌國的世子,鞠晨浩。
“世子殿下,請慢一些,馬上就到了,你彆着急。”身着內侍服飾的小太監,很是恭敬地扶着踉踉蹌蹌鞠晨浩慢步而來。
“……我沒事。這燒酒,真,真是不錯,改,改日,小王一,一定要去拜訪這,這位呂,呂小娘子。聽殿下說,這呂,呂小娘子,還是一位美,美人兒,真是難,難得……”
隨着兩人的走近,呂香兒從鞠晨浩的通紅的臉上,就知道他肯定沒少喝酒。而再聽到鞠晨浩的聲音,呂香兒更加肯定了。不過,霍青松似乎很是不喜歡鞠晨浩所說之事,剛剛緩和的臉色又有晴轉多雲的趨勢。
好在鞠晨浩在那個小太監的扶持下,很快就走到了宮門的前面。小太監連連躬着腰,低聲笑道:“世子殿下,這就是昭順宮了。請殿下進去吧,奴婢就在這裡等着殿下,殿下有什麼吩咐儘可喚奴婢。”
“也,也好。”鞠晨浩點了點頭,便推開了宮門,晃晃悠悠地走了進去。而當鞠晨浩走進去之後,那個躬着腰的小太監卻是擡起腿來,一路小跑離開了宮門,看得呂香兒再次一驚。
想到什麼之後,呂香兒忘記了霍青松所說的話,立刻問道:“那宮裡都有什麼人?”
“那宮裡沒有任何人。”霍青松剛剛說完,便明白呂香兒真正的用意,便又道:“之前是有兩個人的,不過已經被我處理掉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不是提前知道,我進了那宮裡就像此時的靜柔公主,‘專門’等着高昌國的世子來?”呂香兒問出這句話之後,臉上已經變了顏色。其實不用霍青松回答,呂香兒已經確定自己猜測的是正確的,可她還是想做最後一次的確認。
霍青松先是沒有說什麼,而是再次圈住了呂香兒,用力地將她摟住。直到呂香兒的身體不在微微顫抖,霍青松才極爲認真地說道:“有我在,永遠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明白,靜柔公主爲什麼這麼費盡心機地要想對付我。她已經達成心願,在你的身邊塞了一個人。如今,她卻還……”呂香兒一想到如果沒有霍青松在,那她肯定會走進那道宮門。之後,她呂香兒便會‘身敗名裂’,這輩子也別想過着安生的日子了。
呂香兒想着那個場景,便什麼也說不下去了,身體又是微微地顫抖起來。想着來到京師之後,雖然認識的很多人,生活也舒適了許多。可呂香兒現在還是懷念在清河村,或是在青石縣的生活。如果此時可以回去,呂香兒肯定不會對京師這個天子腳下的都城留戀一分的。
霍青松沉默了一會兒,纔有些慎重地說道:“其實,靜柔公主特別針對你這件事,並不是像表面上這麼簡單的。總之,是因我才讓你受了這些委屈。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的。再等等,再一段時間,你就能過上你想的平靜生活了。”
呂香兒聽霍青松有所隱瞞的話語,心中有些疑惑,剛想擡起頭來問什麼,就聽遠處又有人聲走近。從那嘈雜的聲音中,呂香兒竟然聽到了文瑤與霍青青的聲音,臉上立刻出現了些驚喜。而霍青松的眉頭卻是微微一皺,似乎不喜文瑤與霍青青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不過,聽到那聲音中還有幾個他熟悉的聲音,霍青松的眉頭才慢慢平復。
“……剛剛有宮女好像是看到呂小娘子走向這邊來了,我們再找找,三位妹妹別急。淑賢的性子雖然燥了些,卻也是知道輕重的……”窩霍青松懷裡的呂香兒,聽到這個溫和的聲音,立刻又擡起了起來。
呂香兒沒有想到,太子殿下也會來到這裡。在呂香兒的心裡,來這裡的人應該是二皇子趙成高。怎麼說,趙成高與靜柔公主纔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妹。不過,看着太子時不時看向文瑤的動作,呂香兒卻是感覺到怪怪。可能也是因爲看不清太子臉上的神情,她有些想了吧。
文瑤此時卻沒有心情與太子搭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可看到這附近的宮殿,文瑤的眼中的焦急又多了些。雖然她不想往深了想,可在文瑤的腦子裡,卻總是有那個不好的場景在不停的晃動着。當發現那平日緊閉的宮門,此時卻是有了縫隙,文瑤就感覺自己的心跳個不停,似乎都已經到了咽喉。
“殿下,這裡這麼偏僻,應該不會有什麼人來,我們還是到別處找找看吧。”文瑤突然停住了腳步,卻讓霍青青與朝霞充滿了疑惑。不過,在文瑤回過頭看了兩人一眼之時,霍青青纔沒有說出到了嘴邊的話兒。
太子殿下卻是看了看周圍,點頭道:“瑤兒妹妹說的也是,想來也是那宮女看錯了,咱們去別處找吧。”
當幾人剛剛轉身之時,太子所帶的侍從中,卻有一人突然指着宮門,驚道:“殿下,那宮門是開着的。”
“哦?”太子再次轉了過來,看了看那宮門,才奇道:“這座昭順宮已經荒廢多年,父皇已經命人上了鎖,不準任何人進去,這門怎麼會突然開着了。黃同,去看看是不是門鎖壞了。”
不等文瑤再說什麼,剛剛出聲的侍從已經快步上前,去查看那宮門。而就在那侍從剛剛走到宮門處時,門的那邊突然傳出一聲尖叫,嚇的那侍從差一點坐在地上。不過,也是這尖叫聲,那侍從立時回過頭看向太子,不敢上前一步。而太子卻是愣在原地,臉色的神情變幻莫測。文瑤卻是心中一鬆,用眼神示意朝霞與霍青青什麼也不要做,什麼也不要說。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太子才轉過頭,語氣也沒有剛剛的溫和:“瑤兒妹妹,爲兄還要此看看,不如讓我的侍從帶你們去尋人吧。”
“既然殿下還有事,那文瑤三人就去別處尋人了。”文瑤三人向太子施了一禮,便跟着一個侍從離去。而太子在看到三人走遠,才向身後的幾人中的其中一個使了眼色。那年紀大一些的太監,微微點了頭,便像鬼魅一樣飄進了去。
沒有多少時間,他又回到了太子的身邊,低聲說了什麼。太子的臉色又是一陣變幻,才擡對身邊另一個侍從說了什麼,那侍從立刻跑開。再他回來之時,身後卻是跟着幾個宮女。
看着一行人進了那昭順宮,霍青松便拍拍呂香兒,低聲道:“結束了,我們走吧。記住,剛剛所見的一切,不要對任何說起。你只要靜靜地看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