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禪一臉微笑的望着無奈前來赴約的“翟小柔”:“你到底還是來了。”
億柔慵懶地冷哼一聲,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沒有答語。
“你就那麼討厭我嗎?”
想象不出,這竟然是陳英拓問萬億柔的問題。
億柔心裡一擰,可嘴上不肯饒人:“你有時間來約我,怎麼沒時間去找你目前還是‘合法妻子’的那個可憐的女人談離婚?你不敢吧?怎麼,沒臉面對她?”
“我……”清禪一愣,她是怎麼知道他還一直沒有去找她的?
不過這個疑慮,很快就被他自己給“打消”了:她是億天的老總,想知道點什麼,該是輕而易舉的,況且他還是她目前的競爭對手……兼追求者。
“好了,”她不耐煩地說,“今天約我來,有什麼事情就趕緊說吧,本老闆忙得很。”
“哦,”他忙說,“我今天約你來是因爲公司的事情,你的那件事兒,我已經有對策了。”
“哦?”她挑眉。
他取出一份合同遞給她:“你看看這個,看看這樣行不行。”
她疑惑地接過合同。
什麼?他想讓億天和清禪合作?往後凡是億天出廠的茶品,80%均可市場價出售給清禪?
他瘋了嗎?清禪集團本身就一產茶賣茶的公司,市場價收購別家公司的茶品,對他有什麼好處?
她撕碎了那個合同。
“喂!”他訝異道,“你這是幹嘛?”
“搶了我的資源得利之後,還想賣給我人情?真是一箭雙鵰!”她不領情,“魏董還真是老謀深算啊!”
“翟小柔,你能不能成熟點,以大局爲重?”他責備道,“我知道你不肯接受我,可是公私分明,請你仔細地看一下合同,權衡一下利弊,這個合作,對你來說有益無害!”
呵呵,有益無害。
同清禪集團的這個合作,有多麼的求之不得,她怎會不知道?只是現在在她心裡,哪還在乎什麼公司。
“對不起,”她輕笑,“餓死不吃嗟來之食,還望魏董理解!”
“你這丫頭……”
話一出,兩人同時一怔。
沉默半晌,他說:“其實我也聽說了,這幾年,你爲了你的那個失蹤多年先生,拒絕了好多的追求者。大好的青春年華……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她淡然道,“你非我,怎知我予他之愛。說實話,其實我也就是因爲認定他只是失蹤,所以才苟活到今天。”
他眉心緊蹙。
“七,加六,再加五……”她望着他問道,“是多少?”
“十八?你問這個幹什麼?”
“十八年了……”她感慨道,“原來我們分分合合,已經十八年了……”
“十八年?”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吃驚,“這麼久?”
億柔波瀾不驚,從包裡取出一串佛珠:“這個東西,你可見到過?”
他見到“天佑翡柔”頓時一驚:“這……”
在他失憶醒來之後,發現身上帶着的唯一一樣東西,就是手腕上一個帶着顆這種佛珠的手鍊。
“你認識?”她緊張地問道。
“我――”他否認,“不認識。”
她期待的眸子頓時暗淡了下來。
“你問我這個幹嘛?”他反問道。
“沒什麼,”她雲淡風輕,“這是我和我先生的信物。”
“哦?”
“是他送給我的二十歲的生日禮物,也是我要珍藏一生的至寶。”
魏清禪再也忍不住了,終於開口問道:“那麼敢問尊先生,究竟是何方神聖?又究竟有何過人之處?令翟總心甘情願地苦等多年,都無怨無悔?”
億柔悽然一笑,望着他滔滔不絕道:“他擁有絕世罕見的美顏,驚人的洞察力,自帶‘威嚴光環’,以及那從未失算過的‘刑警的直覺’。生活中,他沉穩幹練,深情專一,具備一個完美男友的所有特質;工作上,他成績斐然,出類拔萃無私無畏!具備一個完美警官的全部特質!他最不起眼的過人之處,就是我哪怕突然想起他,都覺得自己――做不到不去愛他。”
“他……他也是個刑警?”清禪腦中突然紛擾起來,“他叫什麼名字?!”
億柔不語,不緊不慢地從包裡掏出了一個警察證,輕輕地推到他的面前――
照片裡,男兒一身警服,英姿煥發,目光炯炯。
只是此人……竟是自己嗎?
他一時接受不來,目光再往下轉――他看到姓名欄裡分明的寫着“陳英拓”三字。
他緩緩地擡起頭,難以置信道:“你……你是萬億柔?!!!”
她沙啞着嗓子,淚眼婆娑:“拓!”
“不!”
他抱住頭,好像十分不願意聽到這個字。
“怎麼會這樣?!”他質問道,“你怎麼會是萬億柔?!”
“我……”她頓時失措,後悔太早攤牌。
“白月灣派對的那一晚,我那麼深情認真地對你表白,費盡心機地苦苦哀求……你爲什麼不肯告訴我,其實你就是萬億柔?你想看我出醜是嗎?你耍我是嗎!”
他惱羞成怒道。
“不是的!”她哭訴道,“那個時候,我不敢告訴你啊!”
“你不要再說了!”他起身,“我想回去靜一靜!”
“拓!”她死死地拉住他。
“你放開我!”一揚手,他甩開了她。
“拓!”她扯着嗓子,抽噎道,“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找你找的究竟有多苦!”
“哈,你很愛我是嗎?你既然那麼愛我,當時爲什麼要讓我失蹤?!”
她一愣,隨後蒼涼地笑了起來。
“拓,你知道嗎?當年,我爲你擋了一槍,手術檯上撿回一條命後,昏迷了三天三夜,醒來的時候……你就不見了!”她舉重若輕地說道,“對不起!我把你弄丟了!”
他怔在那兒許久。
“不……”
一切的一切,似乎統統都超出了他目前所能承受的範圍之內,他痛苦扶着頭,拾起公文包,跌跌撞撞地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