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出了什麼事?”
徐總嘆了一口氣,“她從小就叛逆,從小就不聽我的話,我給她在北京安排好一切,她偏偏不要。不知爲何她執意要去法國,逢年過節都不肯回家,現在好了,走投無路了知道跟我求救。她亂交惡友染上毒品,現在在戒毒所關着,我想把她接回來,但是那邊我完全沒有路子,畢竟是醜事,我也不想有太多人知道。”
葉柯恍然大悟,終於有徐盈莎的消息了,當年他是讓傑森好好教訓教訓徐盈莎,可惜他低估了徐盈莎在巴黎的勢力,她有一羣混得很好的狐朋狗友,爲了這麼一個女人完全沒有必要把傑森也拖下水。久而久之他就不怎麼去關心這件事了,反正小冬也沒事,而且徐盈莎也嚇得回不了國,這是對她最大的懲罰。
沒想到今天竟然從徐總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真是應了一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
“葉柯你看,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巴黎跑一趟,把盈莎接回來。”
“這……”葉柯擡眼看了看小冬,“您看現在我妻子剛坐完月子,工作上我拖下了很多工作,家裡兩個小孩要照顧,要出巴黎的戒毒所手續很複雜,我沒有路子,這一去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我走不開。”用合理的理由果斷拒絕,這是徐盈莎咎由自取,何必要去救。
徐總越發的氣餒,臉色也越發的深沉,他帶着乞求的目光說:“葉柯,你現在也有女兒,應該理解我的心情,我也知道你的顧及,但請你無論如何抽出一點時間來,她一個人在那裡很慘很慘。”
葉柯想了想,說:“徐總,容我考慮一下吧,我這邊還忙着。”門口又走來一羣親戚,圍着小冬和孩子聊着笑着。
徐總無奈地點點頭,“好。”
葉柯又走回了小冬的身邊,幫着她一起招呼親戚,餘光看到角落裡的徐總,他已是兩鬢花白,原本挺拔的背脊也有些佝僂。他有些心軟,且不是對徐盈莎心軟,而是對這位父親。
自己當了父親之後領悟了更多,當初願意放冷小北一馬也是因爲冷校長。
溫美若走出來說:“葉柯小冬,都進來吧,時間差不多了,要上菜了。”
“好。”葉柯點點頭,轉頭看向角落,徐總還杵在那裡獨自傷感,“徐總,進去吃飯吧,吃了飯您再跟我說說詳細的情況,我是沒時間去,不過我可以想想辦法,我忽然想到有個巴黎的同學或許可以幫到忙。”
徐總蒼老的臉上有了一絲喜悅,快步跟了上來,“好好。”
“怎麼了?”小冬問。
葉柯笑了笑,半摟着她的肩膀說:“晚上再跟你說,先去吃飯……熙熙,吃飯飯了,開不開心?”
熙熙張開小巧的嘴巴笑了起來,葉柯又逗逗她,“今天紅包拿夠了很開心是不是?嗯,跟你媽媽一樣是財迷,熙熙是小財迷。”
後面的辰辰追着遙控車跑進來,“讓讓讓讓,讓讓讓讓。”
玩瘋了,滿頭大汗,也不知道累,一直追着遙控車跑,“啊!”在地毯上絆了一下,摔倒了,“啊,嗚嗚嗚……”辰辰張口就想大哭,可一擡頭接觸到爸爸怒視的眼光,他立刻緊閉起嘴巴,豆大的淚珠一顆顆掛下來,但他就是忍着不發出哭聲。
周圍的賓客都看着呢,辰辰吸了吸鼻子,伸手一抹眼淚,然後自個兒從地上站了起來,妹妹也在看着,要給妹妹做個好榜樣。
“辰辰,摔疼了沒?”
“媽媽,我不疼。”
葉柯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摸摸他的膝蓋,肯定摔痛了,這小子還挺能忍,“爸爸帶你去擦擦汗,別玩了好嗎?”
“好,我也餓了。”
“知道餓了就好,你看妹妹多乖。”
“爸爸,我也會很乖的。”
葉柯摸摸兒子的腦袋,“你不搗蛋爸爸已經很欣慰嘍!”
房間裡,辰辰趴在小牀上逗着熙熙,熙熙一直嗯嗯唧唧個不停,張着嘴巴又是笑又是流口水的。
“熙熙,哥哥會騎車,你想不想學?等你長大之後哥哥教你。”
“熙熙,哥哥會開遙控車,等你長大了哥哥也教你。”
“熙熙,哥哥在學游泳,等我學會了再教你吧。”
小冬摸摸辰辰的腦袋,笑着說:“辰辰,你別逗她了,妹妹要睡覺了。”
“她沒有睡覺啊,她喜歡聽我講話,她聽得懂,你看她在笑呢。”
“你逗她她就笑了,辰辰小時候也這樣。”說着,小冬抱起兒子放在腿上,輕輕搖着他,“辰辰也快睡,今天玩了一天,不累嗎?”
辰辰抱着媽媽,撒嬌着說:“媽媽,我噓噓過了,我困了。”
“困了就睡,妹妹也睡了,媽媽抱着你睡好不好?”
“好……”聲音變輕了,小孩子就是好,說睡就睡。
不一會兒,葉柯進來了,看到坐在牀邊的小冬,一邊抱着兒子,一邊望着小牀裡的女兒,這畫面十分溫馨。
他走上前,啞着聲音說:“給我抱。”
從小冬手裡接過辰辰,小傢伙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小手還揪着小冬的衣角揪得緊,以前媽媽離開過,他雖然還沒有記事,但潛意識中總有那麼一層陰影,一定要抱緊媽媽千萬不能讓媽媽走了。
小冬笑了笑,輕輕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辰辰的手,“辰辰乖,爸爸抱你去睡覺,快鬆開,聽話。”
葉柯:“你看,兒子就粘你,也沒見他多粘我,我出差一星期他都不會記着找我。”
小冬:“囉嗦,快把他抱回房間睡覺去。”
小牀上的熙熙也睡着了,閉着眼睛,睫毛格外的長,又黑又長,她的小手還是蜷着,本能地放在臉頰的兩邊,給她拿下來放在被子裡,她又自動縮上去,可愛極了。
躺進牀裡,小冬有些心神不寧,今天看到徐總那副焦急的樣子,又看到葉柯神秘兮兮的樣子,她想必定跟徐盈莎有關。
葉柯這個人有仇必報,冷小北都被他整得一無所有,不知徐盈莎怎麼樣。她一直不敢問,他們是設計害慘了她,她不應該去同情憐憫他們的。
可是,她就是不安。
現在她過得很好,有兒有女,有丈夫疼,公婆也對她不計前嫌,葉柯還答應她等熙熙滿四個月之後她可以出去上班,要自由有自由,要什麼有什麼,她不想造許多罪孽。
葉柯進來了,說:“明天叫人把熙熙的房間也弄一弄,怎麼弄你決定……怎麼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猶豫再三,小冬終於忍不住問:“老公,你把徐盈莎怎麼了?”
葉柯嘆了口氣,掀開被子躺進牀裡,伸手摟着她,說:“如果我說我並沒有把她怎麼樣,你相信嗎?”
“我相信……”小冬立刻點頭,他最終也放了冷小北一馬,不是嗎?
葉柯說:“本來我真心想弄死她,恨不得扔她進海里喂鯊魚,不過她這種人根本用不着我動手,老天自會治她。剛纔跟傑森通了電話,聯繫到了巴黎那邊的戒毒所,傑森說徐盈莎是跟一羣狐朋狗友揮霍吸毒,還染上了梅毒,現在關在戒毒所裡生不如死。戒毒所就像一個小社會,弱肉強食,現實得很,誰有錢誰就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她一個人在國外無親無故,也沒錢,醫生護士,工作人員,還有其他病友都瞧不起她,痛了餓了也沒人管,如果繼續下去,她遲早死在裡面。所幸染上的不是艾滋,算她命大。徐總就是爲這事找我的,他希望我能把徐盈莎帶回國來。”
“那你怎麼想?”
“徐總是明業的功臣,當年跟爸一起奮鬥開拓,我把這事也跟爸商量了,他說能救就救,畢竟徐總也就這麼一個女兒,救了她也不指望她會感恩,只希望她別再作亂。我想她也沒那個本事再作亂了,即便她戒了毒治好了病,這健康也大打折扣。”
小冬往葉柯的懷裡縮了一下,更加貼緊了他,“救吧,我相信因果循環,救了她希望她能知錯,也當是給辰辰和熙熙積福。”
“恩,我讓傑森去救,讓雲朵也去,給他們度度假吧。”
“哈哈,雲朵肯定開心死了,她以前就說想去巴黎的,不過以前只敢幻想而已,現在可算成真了。”
葉柯低頭聞了聞,笑着說:“老婆,這幾天我去公司,幾個秘書都在背後竊竊私語,開會的時候員工們也在竊竊私語,我拉着周越逼問他,你猜他說什麼。”
“說什麼?他們還敢取笑你不成?”
“他說我身上有一股奶味……”他自己卻聞不到,就像抽菸的人聞不到自己身上的煙味一樣。
小冬擡起頭,嬉笑着說:“那多不好意思,你以後離我遠點吧。”
“不行,我又不介意,家裡有小孩我身上帶着奶味有什麼奇怪的,他們聞着聞着也都習慣了。”
“那好吧,超級奶爸。”
“還有一件事一直沒告訴你,既然今天說起徐盈莎,那我就乾脆跟你說了。你媽的事情……是冷小北被曝光的。”
小冬驚詫得彈坐起來,“什麼?那麼唐老師要我們小心的人……也是冷小北?”
“恩。”葉柯默默地點點頭,“徐盈莎和冷小北早就有了聯繫,兩個都是蓄謀已久。冷小北先是跟唐家卉合謀,你媽的事情是從fd大學機房傳送出去的,我一直懷疑是唐家卉,但她一直沒有承認,後來她死了我們也沒再查。家卉死了,本來冷小北也成不了氣候,但徐盈莎因爲傅中的事情懷恨在心,冷小北本來就不甘心,再一經挑撥,兩個人就開始同流合污。他們挺能的,我真是小看了他們的能力,原來帶着仇恨的女人和帶着不甘的小人聯合起來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