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關門?好奇怪的地名兒。”
大魁看着地圖,那地方離這裡有兩百多公里,這不得花上四五天時間?大魁咳嗽了兩聲,問道:“難道就沒有火車啥的比較快的交通工具嗎?”
“魁爺,這裡的坡那麼陡,彎那麼急,弄個軌道得打穿多少座大山,弄個一條出來估計都得把政府的錢都給掏乾淨。”
王江濤說道,很顯然這裡沒有火車,看來他們租車又得不還了,只是王江濤有一件事不明白,他們中蠱後身體居然很正常,也沒有什麼不適,況且中的還是蟲蠱,不應該是這種情況啊。
“一想到我身體裡全是蟲卵我就渾身雞皮疙瘩。”曉賴傑剛說這句話就被桐沐子狠狠地敲了一下腦袋,看來這句話對女士們也有着不小的殺傷力,阮丙溪更是害怕得在車上大哭起來,本因死氣沉沉的氣氛被曉賴傑與桐沐子的火藥味瞬間瓦解,王江濤縮了縮身子,生怕這兩人打起來誤傷到他。
“行了行了,你倆就沒有一天消停過。”蔡大炮開着車,這路也是難開得要死,隔三岔五就有一道大彎,李笠先忍不住了,一股力量直衝胸膛,好巧不巧她是在忍不住時就往車窗的方向靠去,只不過爲時太晚,“嘔”地一聲便吐了出來,正巧對上了坐在車窗旁的曉賴傑。
“我!”曉賴傑顧不上三七二十一,爲了不被這突如其來的災難弄髒衣服,伸出手就將李笠吐出來的東西捧住,猛地往車窗外甩出去,罵道:“你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嘔!”
又來!曉賴傑故伎重施,不過這次就沒那麼好運了,李笠吐的量比剛纔還多,甚至從曉賴傑捧滿嘔吐物的手心溢了出來!
桐沐子看得一陣反胃,連忙說道:“炮爺,停一下車,我也要吐了。”
感情這暈車也會傳染是吧?蔡大炮靠邊停車後,幾個年輕人爭先恐後地下了車,一個個蹲在地上,好不壯觀。尤其是曉賴傑,那身衣服髒的,蔡大炮還以爲這小子剛要飯回來,不由得大笑起來。
“炮爺,這妮子一個勁兒的往我身上吐,我真想邁她兩坨!”
曉賴傑委屈地躲進路邊的草叢裡換衣服,路邊卻停過來一張黑色的轎車,那車上還有一灘像屎一樣的東西,曉賴傑看後一臉囧樣,那不正是他隨手甩出去的......
“你們這車怎麼開的!這麼大一坨耙耙就往我車上丟!”
蔡大炮看得一頭黑線,準是賴傑那小子扔出去的那一坨,連忙變臉笑道:“哈哈哈,大兄弟,你可能是看錯了,這玩意兒可不是我們扔的。”
“哈哈哈!蔡大炮,你這臉皮是大象做的嗎?”那黑轎車裡走下來一個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嘴裡叼着根香菸,把衆人嚇了一跳,這人正是許殿臣的得力部下,李琵琶。
許殿臣身邊的風水大師,蔡大炮臉色陰沉,既然李琵琶都來這兒了,許殿臣肯定也在滇省,要知道許殿臣有這種大動作,肯定是得到了某些風聲,當然,那傢伙不可能跑大老遠來找蔡大炮算賬,所以許殿臣得到的風聲應該是關於趕水的,至於爲什麼會在這人遇到李琵琶,只能說冤家路窄了。
“李琵琶,你們到這兒地做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你們那邊也得到消息了?告訴你,許爺這次跟宮水一郎帶了幾百號人,敢搶水就讓你們有來無回!”
蔡大炮聽後不屑地笑了笑,他還得趕着去解蠱毒呢,哪顧得上許殿臣這羣人要去盜什麼墓,“你們去你們的,我們還有事情要辦,就不跟你多說廢話了。”
蔡大炮話音剛落,曉賴傑便擱那草裡跳了出來,笑道:“上車嘍!”
李琵琶見曉賴傑手裡拿着一套髒衣服,上面的污漬與他車上的一模一樣,一眼便篤定肯定就是曉賴傑乾的好事,只見他掏出衣兜裡藏的傢伙,呵斥道:“你小子在大安嶺打傷啞奴那事還沒找你算賬呢!現在倒好,還敢往我車上扔垃圾!”
說時遲那時快,桐沐子一腳便將李琵琶手中的槍踢掉,雙方頓時劍拔弩張,奈何路邊時不時會有車輛路過,動手的話肯定會引起注意,到時候被抓去蹲局子可就耽誤事了。
“不在墓裡不殺人,明着打可是要被法律制裁的,我說的是不是?李琵琶。”蔡大炮皮笑肉不笑,很是瘮人,李琵琶也知道他們現在人也不多,都是些打下手的小弟,跟桐沐子、曉賴傑比起來壓根不夠對方打的,只好灰溜溜地上車,跑了。
“我也聽說賴傑打那啞奴時可是每一下都對着要害打,許殿臣估計都氣死了,哈哈哈!”大魁邊說邊坐上副駕駛,其他人也紛紛上車,他們可不想再遇到許殿臣的人。
說蔡大炮對許殿臣看上的墓不感興趣那是不可能的,奈何小命要緊,那種大陵墓一進就是十天半月的,到那時蠱蟲早就把他們吃光了,先去鎮關門把蠱蟲解掉再從長計議。
大約跑了三天的時間,蔡大炮一行人終於到了鎮關門,這一路上都是花大價錢在別人家住宿,半路上的小賣鋪吃相更是難看,一包煙都要三塊錢,搶錢都沒這方法來得快。
“你們男人抽菸就是麻煩。”阮丙溪捂着鼻子,吐槽道。
“你管得着嗎妮子?捂鼻子有啥用啊,那嘴巴不全把煙給吸進去了嗎?”曉賴傑朝阮丙溪做了一個鬼臉,就在桐沐子的拳頭要落到身上時連忙下車,跟着蔡大炮向當地人打聽情況。
這鎮關門其實就是一個比較發達的村莊,這裡大概一百來戶人家,人們都穿着少數民族的服飾,還喜歡拿動物的牙齒做首飾,看上去就跟一個部落一樣。通過詢問得知祭司家在村公所旁邊的小診所裡,蔡大炮立馬就開着車往村裡開去,這村裡的房子都是用水泥磚砌的,看樣子挺小康的,就是村民的服飾有些落後的感覺。
到了診所,蔡大炮他們引來了一羣小孩的圍觀,而這所謂的診所其實就是祭司的房子,只見那祭司正慢條斯理地拔着雞毛,對衆人說道:“我那位老朋友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既然他說有緣,我就不收你們錢了。”
這位祭司年紀與老中醫差不多,估計有七十歲左右,不過身體健朗,說話聲音也洪亮,蔡大炮不禁感嘆,這原生態人民的身體就是好啊,這麼大年紀了還能親自動手殺雞吃。
“老伯,爲什麼會有人給我們下蠱啊,還有我們的身體怎麼沒有一點不適啊?”曉賴傑問道。
祭司則是笑道:“要讓你察覺出來那還算蠱毒嗎?頂多就是三爪貓的手段,這蠱就是要讓你在正常的情況下正常的死去,不過也有例外,前些天隔壁村就有個孩子中蠱,跑了,找了好幾天都沒找到,最後是在一棵歪脖子樹上找到了那孩子的屍體,臭氣熏天,眼裡流膿,死的過程那叫一個痛苦不堪,那蠱毒啊,就叫做膿水化骨。”
祭司搗鼓半天,終於把雞給弄好了,只見他開始生火擺鍋,把雞肉剁成大塊小塊後就開始往裡面加佐料醃製。
“這叫氣管草,這叫鹽酸根,是這次驅蠱的主藥。”
蔡大炮聽後愣了一下,這是要讓他們吃雞肉驅蠱?還有這等好事?大魁看得兩眼放光,他可是好久沒吃肉了,就連其他人也吞了吞口水。
“用這雞肉呢是有原因的,當初你們是不是吃了瓦人的雞肉爛飯啊?他們專門用這招對付你們這些外地人,如果不用雞肉入藥,你們中的這蠱可解不了。”只見祭司又往雞肉里加了其他粉末,隨後倒水下鍋,蓋上鍋蓋燜了起來。
“還缺一個藥引子,得現在喝。”
祭司拿出一個鐵盆,往裡邊放了兩把青蒿,隨後又添了一瓢清水,解釋道:“這是下雨時接的雨水。”說完後便夾起幾塊通紅的木炭放入盆中,青蒿的氣味被完全激發出來,曉賴傑聞到這刺鼻的氣味打了個噴嚏,但祭司並不打算讓衆人消停,端起鐵盆就讓衆人喝裡邊的水。
“這能喝嗎?”阮丙溪嫌棄地看着盆裡的東西,完全沒有要喝的意思。
“不喝也不強求,只是治不了蠱蟲而已。”
聽完老者的話,蔡大炮打起頭陣,一大口喝下去,又鹹又苦,這是加了鹽?他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祭司,祭司捋了捋鬍子,笑道:“這是很正常的下蠱手法,只不過大多數的蠱都是無色無味的,只要到了滇省這個地方,你們就得提防這兒的所有人家,最好吃自己抓的野兔也不要去吃別人手裡的東西,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講了半天,那鍋裡的雞肉已經煮熟,一陣陣香氣勾得曉賴傑牙癢癢,恨不得一口就把那鍋雞肉全都吃下肚裡。
“藥引子在你們身體裡激發得也差不多了,來吧,咱們進入正題。”
祭司找來七個孩子,分別將雞肉與雞湯舀入七個小菜盆裡,讓他們端到蔡大炮一行人面前:“這不是讓你們吃的,聽着,嘴巴張大,對準菜盆,弓着身子,中途不要動。”
按照大祭司說的,蔡大炮很快就感覺到了異樣,當雞湯的香味鑽入鼻孔的那一剎那,他的頭皮奇癢,鼻孔與喉嚨裡似乎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一股鼻血流下,只見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從鼻孔與嘴裡滑落,落到雞湯上瞬間就被燙死,蔡大炮瞪大眼睛,這他孃的是在自己身體裡的蠱蟲?怎麼這麼多!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大約三分鐘,而那些孩子手裡端的菜盆已經幾乎接滿一大半,看着這恐怖的場景,曉賴傑腿都軟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身體裡住着這麼多蟲,連活屍都不會把他嚇成這種。
“很奇怪吧?這些蟲子可不是在腸道里,而是在你的肉裡面,頭皮發癢的地方就是說明它們也在你們頭皮裡住了一段時間,哈哈哈,沒事了,趁天沒黑,趕緊趕路去吧。”
經過這次遭遇,所有人都驚魂未定,只有真正在自己身上發生過這種事情,纔會明白,中了蟲蠱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