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流年又在感慨之中扯遠了,木錦年忙打斷她的話:“行了,行了,人生感慨以後再說,先說說謝飛飛和付銳的孩子叫什麼名字,現在在哪裡?”
“叫謝悲歡,對,你沒聽錯,就是人生悲歡的悲歡,這個名字,很有滄桑和淒涼的味道。是個女孩,今年22歲,剛大學畢業,在一家中學當老師。”花流年又從對謝飛飛的同情中恢復過來,笑得很得意,“怎麼樣,施兄弟,我的消息是不是很及時很值錢?你得怎麼感謝我?”
施得沒接花流年邀功的話,很巧妙地轉移了話題:“對於這個內幕,畢爺是什麼看法?”
在二人前來之前,付氏父子的風流史,肯定已經告訴了畢問天,雖然兩家已經聯手,但既然發現付氏父子不爲人所知的秘密的是木錦年和花流年,是畢問天一系之功,理應由畢問天優先處理爲好。
“畢爺已經讓元元對劉欣出手了,他說,既然付偉強對施得下了狠手,那麼付氏父子的秘密,就交由施得接手好了。”花流年眨了眨眼睛,不無挑釁之意,“施兄弟,你打算怎麼辦呢?如果還需要我出馬的話,我肯定不會推辭。”
捨得古玩行的轉讓,讓花流年自認撿了一今天大的便宜,由此,她對施得心存感激,況且現在兩家聯手,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她出手幫施得,都在情理之中。
施得卻擺了擺手:“先謝謝花姐,這事兒,我還沒有想好,就先放一放,等想好後,如果需要花姐,一定不會客氣
“行吧,我信你的話。記住了,千萬別輕饒付偉強,這小子太招人恨了,我恨不得閹了他,讓他當太監。”
一句話嚇了施得一跳,花流年也太狠了,怎麼會想出這麼下作的陰招?
木錦年不解施得爲什麼有現成的資源放着不用的想法:“施老弟,你難道不想收拾付氏父子了?”
“嗯,當然想了。”施得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又不是聖人,怎麼會任由付偉強差點害死我而不還手?不過現在時機不到,而且如果我們直接從背後推動事件的發酵,也有違天地平衡之理,我的想法是,找到一個巧妙的支點,輕輕一堆,然後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最終形成一股巨大的旋渦,然後將付氏父子都捲入其中。要達成這樣的效果一一讓外人都認爲付氏父子是咎由自取,而不是有人在背後黑他們。”
木錦年倒吸了一口涼氣,施得之心,比他想象中還要深不可測。如果說直接推動付氏父子的風流史,讓付氏父子一頭栽倒,是人人都會用的陰招,那麼如施得所說的一樣,借力打力,在外圍的一個支點輕輕推動,最終形成風暴將付氏父子捲入其中,就是隻有高人或者說到了運師境界纔會使用的高招。
因爲就算找到了最關鍵的支點,但如何撬動支點,如何再由支點的一動而引發連鎖反應,並且最終波及到付氏父子身上,不但需要高超的眼力和縱觀全局的眼光,還需要精心的推算。
以他目前的境界,他不但跟不上施得的思路,也完全想象不到施得的計劃是怎樣的巧妙。
不知道也沒辦法,木錦年又不好直接開口問個明白,只好說道:“好,既然畢爺說是交給了施老弟,就一切由施老弟安排了,這件事情,我和流年就放手不管了。”
施得點頭,微微一笑:“中午了,一起吃個飯?”
“不了。”木錦年起身告辭,“我還要再去考察一下三姓村的地皮,然後和風華倫再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規劃,今天就先這樣了。”
花流年也同時告辭而去,走到樓外,她還不忘衝施得飛了一個媚眼:“施兄弟,捨得古玩行,謝謝你了,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儘管開口,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施得笑了笑,沒說什麼,揮手和二人告別。
二人一走,施得也沒再回一碗香,而是直接返回了方外居。
最近何爺安定了許多,似乎安心過起了隱居生活,既不過問碧悠的事情,又不插手和付氏父子的較量,彷彿和畢問天的聯手只是施得和畢問天的聯手,沒他什麼事兒一樣。
施得回到方外居的時候,何爺正坐在樹下悠然地喝茶,見施得回來,他淡淡地說道:“有些事情,可以從正面推動,而有些事情,要順其自然。有時候,順其自然雖然見效慢,但一是考驗一個人的耐心,二是事緩則圓,和天道相合。";
“是,何爺,我記下了。”施得知道何爺是怕他急躁,一急躁,做事就有可能失之考慮周全,他坐在了何爺的對面,將和木錦年、花流年見面的事情說了一遍。
何爺聽了,微微眯了眼睛,半天才說:“畢問天將這件事情交給你,明是謙讓,其實還是包藏了禍心,不正當男女關係最損陰德,如果你從正面推動,讓事情鬧得滿城風雨,表面上你得了便宜,實際上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所謂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揚人惡,即是惡,疾之甚,禍且作……付氏父子因此身敗名裂,你也會因爲揚人惡而大損福分。施得,你做得對,找一個支點推動,不正面介入此事,讓事件自己發酵,纔是最高明的懲惡揚善的手法。從心性上講,你現在已經初步邁入運師之門了。”
施得一時大喜,何爺最近很少再和他談論相師運師的境界問題,今天特意着重一點,應該是他經過放生、佈施以及收服曾登科等人,再加上經歷過了一次生死考驗之後,心性提升了不少,總算摸到了運師的門檻。
“不過……”何爺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心性到了,實力不到,也是不行。你現在頂多是相師中門,距離相師高門,還有一段距離。如何更快地提升實力,我想,你應該已經從培養慈悲心和平等心上,有所領悟了。回去再好好琢磨一下人生十三條定律,然後繼續行善積德,你的實力很快就會提升上去。”
施得聽明白了什麼:“何爺,實力的提升,是不是就是福分的積累?一點點行善積德,一步步培養慈悲心和平等心,這……應該就是所謂的順天改命嗎?”
何爺欣慰地點頭:“不錯,你理解得很對,沒有偏差。”
施得又想起了李三江:“接觸久了,我覺得李三江的爲人也不錯,不知道當初何爺爲他逆天改命,會有多麼嚴重的後遺症?”
何爺微一思忖,說道:“李三江的逆天改命,其實並沒有爲他強行扭轉多少命運,只不過是將他晚年的福分提拼了而已。如果他現在順天改命,開始積德行善的話,還來得及,還可以爲晚年積累福分,不至於到了晚年淒涼。”
施得明白了何爺的話,說到底,李三江以後的命運如何,還是掌握在了他自己手中,如果他權力大了,貪心重了,那麼對不起,在迅速消耗福分的同時,他也會有一個無比淒涼的晚年。但如果他有了執政爲民的一顆公心,出發點是爲了百姓造福,那麼他也不是不可能繼續一路高升,並且晚景美好。
“碧悠又去石門了,何爺,您要是阻止她,她應該會聽您的。”對於碧悠,施得還是放心不下。
“算了,我觀察碧悠很久了,最近她面相變動頻繁,說明她心思很雜很亂,以前我教她的東西,她現在全忘了。一個人心亂了,就很難再勸回來了。隨她去吧,人生總要經歷波折纔會成熟,也許,碧天集團就是她命中該有的一次劫難。”何爺揮了揮手,不願意再提碧悠的事情,施得看了出來,何爺眼中有一抹濃重的失望之色。
下午,施得先和夏花通了一個也話。
“施得,你可算來也話了,我還以爲你都忘了我呢。”夏花的身邊很吵,應該是在工地上,“趙非凡還算能幹,派上用場了,不過人手還是不夠,你和清影得先過來一個人才行,說吧,誰先過來?”
“清影吧,她明天就應該可以過去。”施得很真誠地說了一句,“夏花,你辛苦了。”
“喲,難得您老關心我一句,我受寵若驚。”夏花誇張地笑了幾聲,“說吧,禮下於人必有所求,有什麼事情要我去做?”
又被夏花猜到了,施得無奈地一笑:“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出手。”
“什麼小事?小事還用得着我?”
“事情雖然不大,但還非得你出馬不可。你借省也視臺散播一個消息,說是蘇墨虞即將調往央視。消息傳得越真越好,再加重強調,這一次央視只招一個人,錯過個機會,說不定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施得開始佈局了,他已經找到了推動付氏父子事件的最佳支點了。
“什麼意思嘛,爲什麼要我去散播蘇墨虞的消息,你有什麼企圖?或者說,你對蘇墨虞有什麼企圖?不對,你怎麼知道的蘇墨虞,還不對,你怎麼這麼關心蘇墨虞?”夏花火力全開,向施得傾瀉她的不滿和猜疑,“還不對,你怎麼知道蘇墨虞想調往央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