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陽說:“南兒,現在你拉住幻妖,我把你拉出來。”
“好的。”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塵,牽住了他肉肉的小手,小傢伙似乎不是湯圓,十分委屈的看我一眼,不情不願的拉住我的手。
“姐姐,你拉好了。”他緩緩地說,我快感動哭了,終於有人能看見我了。
我保證:“知道了。”
幻妖的另外一隻手抓住了洛青陽,那廂也是瞬間放開鈺淵的手,像是看見我一樣,鳳眸盯着我的方向。
“南兒。”他眼底溢出笑。
我十分驚喜:“你看得見我了?”
他點點頭,伸手想碰我的臉卻被我躲開了,我小聲的說:“萬一又被你電一次怎麼辦,高壓電啊……疼。”
見我如此,他終究是不忍心,嘴裡喃喃的開始唸咒,以幻妖爲界的地方似乎破開一個大洞一樣,十分強勁的風捲着我往那邊拉。
“過來。”洛青陽另一隻手卻是準確無誤的抓住我的手腕,一下子就把我拉過去了。
天黑了,路燈也亮了,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我盯着他的手腕,不太確定的在地上踩了幾下,土地堅實,洛青陽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冰涼。
估計是我的表情太傻,他忍不住在我頭上敲了一下:“回神了,你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幻境了,我們都在。”
呼——
我終於長長的吁了一口氣,腿肚子一軟就要往地上倒,還是他眼疾手快的扶住我,胳膊自我腋下穿過將我攬入懷中。
“沒事了。”這一句尤其有安定心神的作用,我點點頭,覺得繃緊太久的神經一下子得到放鬆,幾乎要虛脫一樣。
“口渴,腳軟,嚇死我了。”我說,手指捏着太陽穴:“我也是太幸運,出個門都被人算計,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洛青陽擡頭看了一眼天上,月亮清冷孤傲的掛在天上。
“這個人,他知道你和許晴有仇,而且修爲十分高深。
”他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轉而對我說:“以後出門還是帶着阿蘿或者鈺淵,那樣子有個照應。”
我嘴角動了動,他們兩個又不是我的跟班,洛青陽這話說得太不給人面子了。
*
我回去睡了一覺,這一次的噩夢十分應景,夢見了許晴一直拿刀追着我砍,而我則是沒命的跑着,跑着……
又嚇醒了。
天花板還是什麼都沒有,洛青陽伸手在我臉上撫過:“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你這體質到底是什麼體質啊,噩夢體質麼?”
“不知道。”聲音有些澀。
聽出我的不對勁,他把我往懷裡攬了攬,聲音也放軟了一些:“沒關係的,不要想那麼多就好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是麼,可是你似乎有不朽的生命,可是我是個凡人。”我說,聲音微微一啞:“會受傷會流血有心跳……我和你會一直在一起麼?”
眼神有些空洞,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說這些話,但是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灌滿了風,什麼都沒有。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會碰見什麼。
這一次輪到他沒有說話,手掌覆上我的眼睛,涼涼的像他的嗓音一樣:“別胡思亂想了,想得越多麻煩越多。”
可我依舊固執的說:“這個孩子被那麼多人惦記着,還有一塊血玉也是,那一隻暴戾的玉靈時時刻刻的想要弄死我和鈺淵長相廝守……”
危險總是藏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隨時就撲過來一樣。
“嗤……”夜裡,他似乎笑了一下,屈起手指彈我腦門:“什麼長相廝守,鈺崖只是想恢復自己的力量而已,失去玉心他的力量幾乎被削減了一半了。”
“哦。”我說,忽然就有些疲了。
一直想着自己的心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人了,我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神清氣爽了。
“洛青陽,”我在他身邊坐下,見他手中拿着一塊鏡子,十分好奇的湊
過頭:“你在幹什麼,這面鏡子哪裡來的?”
“伏魔鏡。”言簡意賅。
“蘇青的東西。”我奇了,笑道:“倒是忘了你之前非法佔據人家的東西了,不是還有一條捆仙索麼,準備做什麼。”
洛青陽只是盯着手中的鏡子在看,良久才悶出一句:“打算找鈺崖的下落,南兒,我們不能太被動總是等着他找上門來。”
我點頭表示贊同。
現在沒了課倒是輕鬆許多,原本乾清也想休學,可是家裡無論如何都不同意,她鬧了很久最後還被鳳半仙罵了纔打消自己的念頭。
沒課的時候她還是會往這邊跑。
譬如說今天。
洛青陽把鈺淵叫過來,不知道施了什麼法,鏡子里居然準確無誤的映出了鈺崖的身影,在一個房間裡,周圍黑漆漆的,他一身白衣倒是十分顯眼。
“幾個月了,他倒是躲得很好。”洛青陽說,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鈺淵關心的顯然不是這個,有些緊張的問:“能不能確定他的位置,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再跑了。”
“他很快就找上門的。”洛青陽忽然說了一句,原本背對着我們的男人忽然轉身,朝我們笑了一下。
他知道了?
“鈺淵,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去找你了。”鈺崖整張臉就出現在鏡子之上,十分駭人。
“這……”我纔想說點什麼,那廂眼睛一轉卻是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付伽南,你也等着,我很快就去找你了。”
“唉……”我往沙發上坐,阿蘿過來安慰我:“這不是好事麼,早點解決就好了啊,到時候就沒那麼多的破事了。”
“說的輕鬆。”又一個站着說話不腰疼的人。
伸手蓋住自己的眼睛,短暫性壓迫眼球帶來的疼痛讓我得到片刻的放鬆,可是之後呢,一睜開眼就要全身心的投入戰鬥之中。
“別想了。”洛青陽拉下我的手,周圍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走乾淨了,屋子裡只剩下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