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耳邊是乾清慘厲的叫喊,耳膜脹得難受,巨大的壓強也讓我開始產生耳鳴,腦袋裡嗡嗡的亂響一片。
我拼盡全力也只能喊出模糊的兩個字:“乾清。”
“南兒,集中意念。”耳邊有洛青陽的聲音,“不要被亂了心智。”
“洛青陽,洛青陽。”我喃喃動脣,卻無法出聲,拼命去掙扎,可是那股力道越束越緊,胸腔幾乎被擠爆一般。
“咳咳——”我開始劇烈的咳嗽,慌張的去扯抓着我脖子的鬼手,只聽見他說:“別胡來,你集中精神。”
重重的喘息着,按照他的指引,努力集中精神。
咚——
一聲巨響,掐在脖子上的力道也弱了幾分,我掙扎了幾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暈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後是在醫院裡,眼裡都是刺目的白,手背上也紮了針管在輸液,我想坐起來又被人壓着肩膀按下去:“別動。”
“我在醫院?”說了話,才驚覺自己聲音嘶啞低沉,喉嚨裡像含着痰,吐也吐不出來,很是難受。
鄭智坐在我牀邊,順手將牀頭櫃上的水杯遞給我:“是,你和乾清乘的電梯出了故障,你們兩個暈倒在電梯裡,被人送到了醫院。”
“乾清呢?”我又問,涼水潤過喉嚨才覺着好了一些。
“她比你早醒,在隔壁病房躺着,魏燕在照顧她呢。”鄭智說,她閒不下來,一本書放在牀尾,應該是等我等得無聊看書來打發時間。
我臉色不好,覺得很倦,鄭智也看出來了,她用手試了試我的額頭:“嗯,沒事了,你只是被震暈過去,八樓不高也不矮,你們兩個也是幸運。”
她說着說着便起身:“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東西,你也餓了。”
見我點頭,她才放心出去。
摸索着找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是二十一點,空氣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涼涼的,被套上印有青城大學附屬醫院的字樣。
腦袋裡是那種沉沉的鈍痛,輸液的那隻手也是冰涼涼的,我睜着眼開始認真的思考白天在電梯中驚魂的一幕,洛青陽去哪裡了。
昏迷前我明明就聽見他的聲音。
惡鬼爲什麼沒有將我和乾清殺死呢,乾清又遭遇了什麼?
我決定去和乾清問個清楚。
剛要拔下針頭,房門被打開了,是臉色蒼白的乾清和柏崇,她見到我時面上微微錯愕。
“好了,我和小南有些話要說,你先走吧。”乾清磚頭對柏崇說,並沒有顧及他的感受,順手將他推出去關上門。
順便落了鎖。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我牀邊坐下,面上是異常認真的神情,咬字清晰的問我:“付伽南,你到底是什麼人?”
沉默了一瞬,纔開口問她:“你看到了什麼?”
“你手腕上的珠子發出一道刺目的光將那個惡鬼給殺得魂飛魄散。”她看我一眼,目光又落在我手上,盯住碎玉。
我擡手,牽動了輸液的針管,一點血開始倒流,若無其事的說:“你說這個麼,它是我祖傳寶物,奶奶留給我的最後一點念想。”
說着,聲音有些低落,想到奶奶的時候就不可抑制的有些傷感。
“不對,外婆說你是純陰女子,而且你又能看見那些東西,還有殺死他們的力量。”乾清明顯不受糊弄,像是忽然開竅一般:“一般的寶物也只是辟邪,小南,你的解釋太蒼白了。”
我摸上那串珠子,連連苦笑:“連我都不知道,我又該如何像你解釋,連我自己都不願意相信,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這一切的事情,我該如何解釋。”
她看了我好一會兒,眸裡的質問逐漸轉爲憐惜,終究一嘆:“小南,我只問你一件事,你如實告訴我。”
“好。”我答得好不猶豫,在她眼底看見自己一臉的誠懇與堅定。
“你去將軍陵墓,到底是爲了什麼?”她終於問出來了,我笑了笑,一點也沒有隱瞞:“那座將軍陵墓是唐朝一位將軍,他姓付。”
乾清臉上有震驚:“你是他後人?”
“嗯。我去找一些和自己有關的東西,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說。”我說道,喉嚨又幹乾澀澀的,明顯是話說多了。
她也聽出來了,再沒問下去,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咚咚咚,有敲門聲,門外的人貼着門問:“乾清,你是不是在裡面,你過來開門,我給小南帶吃的來了。”
是鄭智。
乾清果然過去開門,往後面望了幾眼,鄭智側身走進來:“別看了,只有我一個人,你餓了沒有,我也給你買了飯,魏燕是不是回寢室了?”
“哦,她回去了。”她垂着頭走進來,有些失落。
考慮到我嗓子不行,鄭智給我帶的是清淡的粥,給乾清帶了小炒,她端着飯盒坐在一邊悶悶的開吃起來,我心裡覺得好笑,明明就挺在意那個男生的,還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來。
我喝了幾口,覺得差不多了,鄭智給我遞來紙巾擦嘴,我問她:“鄭姐,我什麼時候能出院,我不想在這裡呆着了。”
“明天吧。”鄭智說,“現在都快點了,你們要回去也來不及了。”
“你不回去?”我驚奇,宿舍有門禁,雖然大學生不會查寢,但是她在外面好像也沒有住的地方。
鄭智搖頭一笑:“我不回了,我現在在醫院實習,下個學期開學就大四了,雖然保了研,但也不想閒着,早點接觸早點熟悉。”
“哦,”我咬着勺子若有所思,之後便沒再說話。
十點的時候鄭智出去了,她要值班,而乾清自己不想一個人睡,過去抱了被子過來,打算和我擠一張牀。
剛鋪好被子,查房的護士凶神惡煞的將她趕回去:“去去去,以爲這是學校寢室呢,趕緊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乾清還想辯解,我對她說道:“好了,乾清,我自己睡吧,白天太累了。”
看我慘白的臉色,她總算是同意了,對那個護士的背影揮了揮拳頭,這才抱了被子又回去,臨走時還不忘記叮囑我說:“小南,醫院陰煞之氣特別嚴重,你要多小心。”
“嗯,我會的,而且我有護體的東西。”我笑着安慰她,將她送出門。
十點半,我躺在牀上,拔掉了手上的針管。
醫院裡總是給人一種冷漠無情的味道,即使是大熱天,在醫院裡也覺得冷颼颼的,我尤其不喜歡醫院。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些事情,困頓的睡意侵襲而來,我終於睡着了。
喵——
淒涼的貓叫聲將我從夢中驚醒,窗簾被風呼呼的吹起,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轉頭死死地盯住那扇門。
外面有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