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乾清開車帶着我和乾域往她家中趕,而我擡頭看向陰霾的天空之時,心中隱隱的覺得很多事情都要掀開謎底了。
鄭智的媽媽在一旁哭成淚人,警察在花園裡拍照,她一看到我們就拉住我們的手不停的說:“小智是不會跳樓的,不會的……”
乾清在一旁安慰她。
我和乾域從後門出去穿過一個花廊就到了小花園裡,鄭智的屍體還沒有來得及處理,地上攤開了大片的血跡,而她也是血肉模糊的。
乾域擋在我面前,見我們出現警察還特意問我們和她的關係,他都一一的作答了。
血從她身體裡滲出來,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往外滲的血,我抓住乾域的衣角,死死地拽住,一直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死得很慘,難怪鄭媽媽會受不了。
心中很難過,可是我只是咬緊了牙齒並沒有很想流淚的衝動,也許是之前已經有了預感,所以反倒是心裡空了許多。
鄭媽媽還在前廳哭訴,我擡頭往二樓看,七八米的高度比之前從三樓摔下來還要矮,爲什麼這次就沒能倖免於難呢。
窗口有一道紅影閃過。
我以爲是自己看花眼,可是那種被人窺視的感覺十分明顯,乾域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小聲的說:“小南,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很重的陰氣。”我淡淡的說,眼睛卻是微微一眯。
一到後院我就感覺到了,只是不太願意往那方面想而已,如今乾域說破倒是讓我心中僅存的最後一點僥倖給化沒了。
鄭智瞪大眼睛裡都是不甘。
“她的魂魄呢?”我忽然皺眉,而後纔想起來:“是被鬼差給帶走了麼。”
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時卻是徹底驚住:“乾域,你看她的手腕,貌似是死因不是因爲跳樓,而是失血過多。”
“嗯,好像是。”他也發現了。
“你剛纔看到窗子後面的紅影了麼?”我壓低聲音問,乾域因我的話下意識的往窗口看:“沒有,你剛纔看見了麼?”
“對。”我十
分肯定:“她肯定不是自殺的。”
之後屍檢的結果的確是因爲手上的動脈割斷失血過多而死掉的,而鄭媽媽一夜之間兩鬢的白髮就多出來了許多。
一年之內接連死掉兩個孩子,無論是誰都承受不了。
鄭爸爸似乎一下子也蒼老了許多,家中都透着一股死寂,我們離開的時候二老在沙發上坐着,鄭爸爸在不停的抽菸,而鄭媽媽一直在垂淚。
而乾域也在她的房間裡發現了很重的陰氣。
回到家就已經是晚上了,我沒什麼胃口吃飯,一回去就往沙發上躺,洛青陽過來摸我額頭:“問了死亡的時間麼?”
“沒那麼快,但是可以斷定是是凌晨三四點這樣。”我說,隨即想到了什麼,眸子頃刻黯下去:“我曉得了。”
“曉得什麼?”阿蘿往我身邊坐,手裡有一包巧克力豆,小豆包手裡也有一包,我兒子遲早要被她們兩個養成另外一個吃貨的。
洛青陽說:“她昨夜夢到鄭智出事了。”
“哦哦哦。”她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往嘴巴里扔了一顆豆豆之後就衝我笑:“小南,你這夢真靈驗,莫非是什麼不好的預兆。”
我臉色微變。
“哈哈,開玩笑的,別放在心上。”她說,拍拍我的肩膀:“我去和你兒子玩了,這小家實在是太好玩了。”
然而洛青陽的手搭在我的頭上沒有拿開,我仰頭卻不見他低頭看我,只見他下巴十分精緻的弧線,也不知道看向哪裡。
夜裡,我又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在茫茫的大霧之中行走。
醒來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出了一後背的汗,屋子裡的空調明明就不是很熱,可我還是把衣服給汗溼了。
外面月亮灑滿一地清輝。
心中一直覺得鄭智的死因尤其蹊蹺,我們再度登門拜訪,這次我和乾清以陪鄭媽媽爲由住在她家,她的屍體已經送走了。
我們兩個住在二樓的客房,夜裡,阿蘿從窗口進來了。
一進來她就忍不住皺眉:“這幢房子陰氣實在是太重了,剛死了一個女娃娃不會有那麼重的陰氣,這屋子肯定來過很厲
害的陰魂,”
她一眼就下了結論。
“會是誰下手呢?”我沉思,鄭家是有縱鬼師這一先的,莫非鄭智她還有什麼叔叔伯伯也是做這一行的,然後對她下手。
阿蘿撇嘴:“這我就不知道了。”
外面有敲門聲,鄭媽媽沙啞着聲音在外面說:“小南,小清,你們也下來吃一點飯吧,小智……唉,出來吃飯吧。”
“好的,阿姨。”我連忙應了,阿蘿說:“你們先去吧,我在樓上等着。”
下樓吃飯的時候家中的確只有鄭父鄭母兩人,鄭媽媽憔悴了許多,眼睛的腫都沒有消退,鄭爸爸一直在沉默,感覺一下子就蒼老了。
乾清試圖說一些話來調節氣氛,可是他們都只是勉強的在笑。
我問:“叔叔阿姨,這……家中就沒有親戚過來弔唁了麼,我聽鄭智姐說過家中還有叔叔伯伯的。”
鄭爸爸頓了一下,而後才說:“有是有,不過大家往來很少,她的幾個叔叔伯伯……唉,畢竟小智是女孩子,他們也沒多當一回事。”
居然還有這種說法。
我有些驚駭:“就因爲是女孩兒麼?”
“嗯。”鄭媽媽咬着筷子,眼淚又出來了,“還有小慧,那丫頭也是……鄭智的姐姐鄭慧也在半年前出了車禍,家中一下子就冷清了。”
“別提她。”鄭爸爸似乎有怒,飯也不吃了自己上了樓。
我和乾清面面相覷,鄭媽媽在後面咬着牙冷笑:“你嫌她給你們家丟人是吧,孩子是我生的,你們鄭家一點都不心疼,現在報應來了吧。”
飯桌上頓時有些尷尬,鄭媽媽反倒是轉過來和我們說:“沒事,丫頭,你們繼續吃飯,別理他,他活該。”
而自己又看似淡定的夾了一筷子菜,可是手卻一直在抖個不停。
吃完飯我們陪着鄭媽媽說了一會兒話,她心裡苦沒有地方說,一邊抹着淚一邊把鄭智和鄭慧的事情給我們說了一遍,和我當初聽到鄭秋說的差不多。
只是乾清是第一次聽說,所以驚訝的張大嘴巴。
上樓的時候我聽到了風鈴吹動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