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光靠木筏確實無能爲力,但我們還能擁有其他元素的幫助!”祁麟詭異一笑,屏氣凝神之間,雙掌同時施展起了“木乙之術”,還沒等幾個女孩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就看見木筏四周同時飛騰起無數手臂粗細的植物藤蔓,把整艘木筏包裹在了一個充滿清香的暗雅藤罩之內,藉此阻隔開了水中的岩漿熾熱。
幾個女孩過去雖然也見識過祁麟施展“木乙之術”的厲害,但是卻沒想到他能將這招盜術奧義,發揮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眼看着仍舊在持續疊加盤繞的藤蔓植物,就像是祁麟身體的一部分,完全陷入了他的控制之中!
“祁麟,也許你更適合去當一個魔術師。”激動之餘,剛巴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要知道,和祁麟的“木乙之術”相比起來,他所擁有的亂武之氣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不,我覺得花匠更適合他,或者開一個牧場!”花月的思緒永遠是天馬行空的,不過依照花氏集團的財力而言,想要擁有一座牧場其實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祁麟並沒有理會衆人的調侃,而是把雙手一合,高高的舉過了頭頂,再張開時,就感覺腳下的木筏一陣顫動,隨即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朝前飛馳而去!
衆人起先並沒有感到有什麼怪異之處,不過只在兩分鐘後,當他們發現自己已然來到了那艘小船旁邊的時候,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難以置信起來,在這之中,甚至還摻雜了些許對祁麟的崇拜,就連向來那祁麟不以爲然的方婭教官都不例外。
“爲什麼?”何小嫣的聲音響起得十分及時,剛好在祁麟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
“因爲元素之間的關係。”祁麟微笑着回答道,簡明扼要,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明白。
“請說地球語言!”花月不客氣的在祁麟頭上捶了一下,經歷了一連串大悲大喜之後,她越來越有些看不透這個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小子了!
“簡單來說,這是兩種元素之間的合作結果,木元素與水元素的結合,可以使原本的空間在一定意義上發生轉移,實現元素之間的交替,這也是我新近才發現的一種技巧,應該算是‘五行奧義’的升級版吧。”
“空間?轉移?元素?”花月平生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會在祁麟面前感到腦子不好使,對於這些只有在科幻電影中才可能出現的名詞,着實把她搞得一頭霧水。
其實祁麟自己也沒有意識到,他只所以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融會貫通了這些稀奇古怪的元素技巧,正是由於他在內閣長老處所學得的豐富戰鬥意識,在這些經驗的輔佐下,他無論遇見什麼新奇的技巧。都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化爲己用!
“不管怎麼說,託祁麟的福,我們終於從那個該死的綠島上逃出來了。”霖渺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不善言辭的他,還是忍不住冷冷看了一眼身旁的方婭,意思像是在責怪這個冷血的教官:既然早知道這一切是個陰謀,就不應該把他們幾個派來這裡,害得他們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還險些把命丟了。
“上船吧。”方婭並沒有理會霖渺的抱怨,的確,身爲暗組組長的她,並不需要害怕任何學員的威脅,更何況在揭開了陸逍院長的身份之迷後,天穹學院將會變成什麼樣誰都無從知曉。
在祁麟招回那些騰蔓植物後,衆人陸續從木筏跳上了小船,然而就在此時,船上的血腥一幕更加出乎了衆人的意料之外。
只見先前上船的斯諾斜斜躺在甲板的邊緣,近乎凝結的血滴在其身旁淌了一地,除了一些表面的細微創傷之外,主要傷口是在左肋,但卻並沒有致命,也不知道是對手故意放了他有一馬,還是他本身的修爲救了自己一命,不過即便如此,也使他處在了昏迷的邊緣。
“喂,夜帝,雪兒在哪裡?”祁麟飛身抓住了斯諾的衣領,將這個猶如爛泥般的傢伙提了起來。
附近沒有發現花雪的蹤跡,甚至連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不過從對手能夠把不可一世的夜帝傷成這樣的情形來看,其修爲必定不是普通的高,至少對於花雪而言,對方已經是惡魔般的恐怖了。
“在……不要……”斯諾吃力地舉起手臂,帶血的嘴脣微微開啓了一些,但卻始終無法發出絲毫連續的聲音,可見肋部的傷口已經耗費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哎!”祁麟重重把斯諾扔到了一旁,轉而開始瘋狂的搜尋起了花雪的身影,船並不大,不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卻始終徘徊在他的心頭:難道是靈王來到了船上?
很快,祁麟便在船長室內發現了這艘小船的另一個活口,漢斯的傷口是在左邊胸口,不過他卻沒有斯諾那麼走運,這一擊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臟,激發出來的後勁,甚至把他的整個心臟都震得粉碎,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絕不相信世間還有如此詭異的武技。
“這艘船並沒有離開過綠島附近。”方婭的聲音適時響起,也給了祁麟最及時的提議。
“那就是說,外人是不可能登上這艘船的,只有兩種可能,一是靈王,二是空降!”祁麟緊跟着分析道,平心而論,他更希望第二種情況的發生,這樣至少可以避免面對那個可怕的千年老妖。
“絕不可能是靈王,他既然有意要把神器碎片交給我們,就不可能在半途阻截我們,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或許他天生性格變態呢?”此時的祁麟已然被殺戮衝昏了頭腦,辱罵靈王,對於一個修靈者而言是最大的罪行。
“除此之外,你有沒有想過第三種可能?”方婭的臉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看着祁麟的眼神裡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又隱約有所顧忌。
“哦?是什麼?”
“欲蓋彌彰!”方婭話音未落,滅靈晶劍已然出鞘,反手一劍,正刺向歪倒在一旁沙發上的漢斯,出手之快,令祁麟措手不及,等他驚醒過來,眼前早已失去了漢斯的蹤影!
“他不是已經……”祁麟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見沙發上的血跡依舊觸目驚心,但是鮮血的主人卻已經消失無蹤。
“你是盜賊,爲什麼不知道‘九死一生’的伎倆?”方婭略有些責怪的口吻,羞得祁麟無地自容。
“我剛纔已經仔細檢查過了,漢斯經脈寸斷,心臟爆裂,根本就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與‘九死一生’有這很大的差距!”祁麟極力辯解道,不過剛纔的檢查究竟仔細到何等程度,也許只有他自己心知肚明瞭……
“你難道不知道並不是所有人的心臟都是在左邊的嗎?”
“但是……”
“哈哈,不愧是暗組組長,就連這點問題都想到了,不過很抱歉,今天你的那些智慧就要被餵魚了。”正當祁麟與方婭爭辯之時,漢斯的身影再次出現在了船長室門口,無聲無息,即使以祁麟這樣的修爲都未曾發覺。
“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來偷襲我們?”惱羞成怒的祁麟,將怒氣一下泄在了這個兇手身上。
“漢斯,天穹學院外編人員,還記得嗎?”漢斯的笑容中有種說不出的輕蔑,這種許久都未謀面的神情,讓祁麟萬分不爽。
“除了這個身份呢?”祁麟知道,漢斯突如其來的轉變,一定是有原因的,聯想到院長陸逍的神秘身份,此中的原由似乎很好解釋。
“始元宗執法長老。”漢斯的回答很簡單,但卻猶如一記悶錘,重重砸在了祁麟的心口,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再避也避不了……
“你……是來找我的?”祁麟說話間,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以他現在的綠色真力境界,普通的修真者已然不是他的對手,但是面對一個能夠輕易把斯諾打成重傷的高手,他還是有些心悸。
事實上,此時的漢斯也並非毫髮無傷的,至少沙發上的那些鮮血,就印證了他與斯諾的一場苦戰,只不過從表面看來,祁麟並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換句話說,祁麟還沒有找到對方的弱點!
“當然,不過放心吧,泄露《元經》並不是什麼大罪,而且你也不是始元宗真正的弟子,所以我不會要你的命的。”
“那就好!”祁麟拍了拍胸口,長鬆了一口氣自語道。
“不過作爲代價,我會封印你的元神,以及廢除你的真力,看在我們也算是老朋友的份上,舌頭我就不要了。”
漢斯接下來的這一些話,再度把祁麟的神經提到了高度緊張狀態,說實話,讓一個修真者失去全身修爲,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而且諸如祁麟這樣揹負着無限壓力的修真者(以及無數美女),更無法接受迴歸爲凡人的現實。
“請問……可以通融一下嗎?我也不是故意要泄露《元經》的,況且對方也根本不可能修成元神!”祁麟小心翼翼的問道,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他當時就不應該把《元經》交給那個死胖子!
“可以。”漢斯的回答讓祁麟不禁喜出望外,雖然接下去的話語也讓他有些頭痛,“但是需要你用一樣東西來交換。”
“不要告訴我是天母神器!”
“非常正確,而且機會只有一次,那就是現在。”漢斯不以爲然的看了一眼祁麟身旁的方婭,他心裡明白,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方婭勢必將成爲祁麟的一大力助!
祁麟發現自己真是非常倒黴,爲什麼每件事情都會和同一件東西聯繫在一起,別說自己現在沒有天母神器,即使是有,他也不可能交給眼前這個始元宗的殺手,畢竟後面還有更多重大的秘密等着他用這件神器來解決!
“要不我們商量一下,我可以把整件天母神器都交給你,但是你必須給我一段時間,比如……一個月,或者是半年,也有可能是兩、三年……”祁麟越說到後來,聲音也隨之變得越來越輕,因爲他從漢斯眼中看到的殺氣,足以把他燒成灰燼!
“你準備好了嗎?”漢斯冷冷問了一句,手中多出的一把銀刃,呈現出一道噬血的彎弧,形狀與斯諾的傷口完全吻合,彷彿在祁麟腦中重複了那時的情景。
“是的。”事已至此,祁麟也只有認命了,“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雪兒在哪裡?”
“你是說那個小女孩?”漢斯用舌頭舔盡了利刃上的血漬,如同一隻瞄準了獵物的孤狼,說話時視線從沒離開過祁麟身上半分,“如果你可以從我的‘銀弧血刃’下逃生,就自然可以找到她,反之,很抱歉,我只能爲你在黃泉路上找個伴了。”
“媽的!”祁麟難得暴了一句粗口,正準備欺身攻上,卻發現身旁的方婭伸出了一條手臂。
“用這把劍吧,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至少比赤手空拳好得多。”方婭把滅靈晶劍遞到了祁麟面前,意思很明確:這是始元宗內部的爭鬥,她不便插手,但是出於朋友的道義而言,她可以給予祁麟最大限度的支援,包括她的隨身神器。
“教官,您太客氣了,如果這都不算是好東西,我就找不出什麼合格的兵器了。”祁麟順手接過滅靈晶劍,相對於漢斯手中的“銀弧血刃”而言,這把晶體長劍顯得太過高貴,甚至有種兵臨天下的感覺。
漢斯知道,自己在兵器上是佔不到多少便宜了……
“小麟,教官,你們在哪裡?”就在祁麟準備動手的那一剎那,花月的聲音瞬時從外面劃過,很奇怪,她竟就這樣茫然從門口走了過去,對於船長室內發生的一切都熟視無睹。
“你在外面布了陣法?”祁麟本還希望幾個女孩能夠在關鍵時刻施以援手,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
“不過是一些障眼法,與防禦陣法而已,我可不想在決鬥的時候遭到干擾,也不想遊着回到天穹學院,我們兩個的事情,就在這十幾平方米的地方解決了吧!”漢斯話音剛落,人便像是一支離弦的弓箭一般,朝着祁麟所在的地方直撲而來,手中的“銀弧血刃”在虛空中劃下一道血紅色的長痕,帶着刺耳的呼嘯聲,掠向了祁麟的脖際。
一見兩人真的動起手來,方婭則適時的閃避到了一旁,雙手玉指連掐數決,用靈力在身體周圍打下了一道氣息防禦陣法,這種便捷靈活的指陣之法,祁麟也只有在精神空間中聽靈玖提起過而已,沒想到現在竟看見實例,不免讓他有些分心。
這一失神,當即就被漢斯抓住了機會,“銀弧血刃”連續劃過兩道十字交錯的光痕,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祁麟的胸膛,血液如雨點般飛灑在空中,他的,並沒有達到能夠抵禦利刃的地步。
“綠色真力?沒想要你的境界又提升了!”漢斯略有些詫異的舔着“銀弧血刃”的血跡,若不是因爲兩人此時的立場,他和眼前這個少年還真有一種惺惺相吸的感覺。
“你也不錯啊,當今世界能夠達到綠色真力的修真者應該很少了吧?”祁麟用食指捻了一下胸膛上的傷痕,有些刺痛,但遠遠沒有達到難以忍受的地步,顯然,在提升了真力境界之後,他的抵禦能力也得到了不少增幅。
“但你的實戰經驗必定將成爲你的致命傷!”漢斯繼續着他輕蔑的笑容,相比起一個勇往直前的鬥士來,他更像是一個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奸雄,而且還是高高在上,自命不凡的那一類。
“是嗎?那可不一定?”別的不說,對於自己的戰鬥意識,祁麟還是有充分的信心的,當時跟着內閣長老可不是白混的。
漢斯再次出手時,祁麟已經利用“流波隨影”來到了他的身後,匆忙舉起滅靈晶劍剛欲砍去,卻感到小腹上一陣灼痛,一道重重的拳勁,毫無阻隔的把他的身體打飛了出去,撞在防禦陣法的無形牆體上後,又被無情地撞彈了回來。
“咳咳,好痛,這傢伙背後長眼睛嗎?”祁麟埋頭低語了一句,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一地,當然,當中摻雜一些血跡也是避免不了的,雖然掙扎着想要爬起來,但嘗試了幾次都還是已失敗而告終。
“小子,不要太小看始元宗的實力了,除了《元經》,我們還有很多武技!”漢斯的“銀弧血刃”毫不留情的抵在了祁麟的額頭,一縷鮮血順着祁麟的鼻尖緩緩流下,把他的樣子襯托得無比可怕猙獰。
“剛纔那一招叫什麼?”身險絕境的祁麟,卻問出了一個可笑的問題。
“黯然回首。”漢斯不置可否地回答道,對於眼前這個少年,實在有太多的疑惑。
“很好,那就請繼續吧,下一步是不是該封印元神了?”祁麟勉強擠出一絲並不算好看的笑容,面對這個始元宗的前輩,似乎並沒有多少畏懼之心。
“既然如此……那好吧。”這一下,反倒輪到漢斯心存猶豫了,這場勝利似乎來得太容易,容易得他都不敢相信了,一拳擊倒一個同等級的修真者,事情真有這麼輕而易舉嗎?
不管如何,爲了避免夜長夢多,漢斯還是決定先封印住祁麟的元神再說,這樣一來,無論這小子還有什麼奸詐計謀,也都無從實施了!
心念既動,漢斯緩緩將手掌移向了祁麟的丹田,剛欲摧力,臉色卻一下子陰沉了下來,手足無措之下,不由失聲叫喊道:“怎麼可能……你竟然沒有元神?”
“不錯,你現在可以敗得安心了!”祁麟嘴角微微露出一絲邪邪的奸笑,再揚手時,一道深藍色的掌勁迅疾按在了漢斯的胸口之上,“黯然回首!”
現學現用的招術,對於普通修真者以及修武者而言,幾乎是屬於癡心妄想一類的想法,不過對於祁麟這樣一個擁有頗深戰鬥意識,但又幾乎沒有武技基礎的修真者來說,卻是再合適不過的手段了。
而他這一擊,也着實發揮了漢斯七成的威力,直把對方打得和自己一樣口噴鮮血,重重撞在了身後的防禦陣法之上,兩人的傷勢如出一轍,但又不盡相同。
“教官,把你的項鍊給我!”祁麟一掌擊退漢斯,並不急着給予對方致命一擊,而是掙扎着朝方婭所在的方向叫喊道。
方婭聞言,不由愣了愣神,要知道,她脖子上的這條,只不過是普通的水晶項鍊而已,不知道祁麟是哪根神經搭住了,竟會打起了它的主意。
不過困惑歸困惑,方婭還是絲毫不敢怠慢的把水晶項鍊拋給了祁麟,就在此時,只見空中閃過幾點星光,從祁麟手指中激發出來的靈念,驟然把項鍊吊墜上的水晶包裹了起來,不出一分鐘,這枚水晶便由原來的淡紫色,變成了祁麟手中的鮮紅色。
“嘿嘿。”祁麟滿心得意的冷笑了一聲,在精神空間內的靈力提升之後,他修煉靈晶所需要的時間也大大縮短了,在這個分秒必爭的決鬥當中,這一枚小小的靈晶,將會帶給他無限的勝機!
只見祁麟雙手合十,將那枚靈晶放在了掌心,就在雙掌按碎水晶的瞬間,他原本受創部位的疼痛感覺,得到了大幅的緩解,這就像是給自己打了一針興奮劑,讓他在身體狀態方面一下超越了對面的漢斯。
“咳咳,那是什麼東西?”漢斯的傷勢遠比他自己想象的嚴重得多,雖然可以勉強站起身來,但是經脈中的真力卻出現了紊亂的跡象,繼續戰鬥則勢必會加重傷勢,更何況他現在並不一定是祁麟的對手。
“很抱歉,我只是用了你慣用的伎倆,先裝死,再偷襲而已,不過我發現這兩招真是很好用,只可惜你學不會我的招術。”在運用靈晶補充真力後的祁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奕奕,很明顯,他已經在這場貓抓老鼠的遊戲中勝出了,眼下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來處置這個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