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她!”龍傲一飛身而入,剛毅的臉上全是肅殺之氣。
襄陽王則氣道:“龍傲一,本王把可人交給你,你是怎麼保護她的?難道你所謂的保護就是把她置於危險之中麼?”
龍傲一薄脣緊抿,不說一句話。只是眼中的森然泄漏了他的殺意。
他一字一頓道:“你們要敢傷她一分一毫,孤在這裡立誓,一定會讓你們後悔來這世上一遭!”
那些殺手忍不住向虞可人圍得更近些,眼中卻閃過了一道懼意。
龍傲一,青龍國的新君,別人也許不知道他的手段,可是他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找人把他引走,只是沒有想到他會回來的這麼快。
領頭的殺手頭皮一陣的發麻,這次真是陰溝裡翻了船!
明明都調查到了這院子裡只有虞可人及數百侍衛,還有一個以紈絝著稱的世子及手無縛雞之力的侯府小姐,哪知道來了才發現,不但那個戰無不勝的襄陽王在這裡,而那個世人眼中的繡花枕頭更是強爺勝祖。心狠手辣的比他們更象殺手,至於那個該拿着繡花針在閨房裡繡花的侯府小姐居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
更可怕的是龍傲一又趕了回來。
這下他們就算人多也沒有了勝算了,好在他們抓住了虞可人,讓這些人可以投鼠忌器。
可是這麼僵持着也不是辦法!
良久。他才悶聲道:“我怎麼相信龍帝能在我們放過虞夫人之後會放過我們?”
龍傲一冷笑道:“你們還有選擇麼?”
領頭殺手驚怒道:“龍傲一,你別過份,要是惹急了我,別怪我們同歸於盡,別忘了,我們是賤命一條,可是虞夫人的命可是價值千金!龍帝潛在王府當暗衛多年不就是爲了虞夫人麼?”
龍傲一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雖然這些人敢起傷害虞可人的心是該千刀萬剮,可是他爲了虞可人的安危倒也不是不可以放過他們,只是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要是他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他們還傷害虞可人的話,他就連一點的勝算也沒有了。
襄陽王與濯其華也深知這一點,所以都以靜制動。
桃之枖眉頭微挑了挑,壓低聲音對濯其華道:“掩護我!”
“你要做什麼?”濯其華心頭一跳,現在他親孃被人挾制,他心亂如麻。要是桃之枖再也什麼危險,他更無法承受了。
“放心吧,把他們的目光吸引到他處,別讓他們注意到我就行。”
濯其華手微動了動,一道勁風射了出去,在遠處弄出一點些微的聲音,那些殺手草木皆兵,立刻條件反射的循聲望去。
趁着他們這一失神,桃之枖從袖中扔出了一個竹筒,那竹筒骨碌碌的滾向了那些殺手。
因爲竹筒是在草地上滾的,所以並沒有一點的聲音。
殺手們都十分的警覺,只看了一眼發聲處立刻回過神來,戒備的看向龍傲一。
領頭的狠戾道:“龍帝,莫要耍什麼花樣,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畢竟我們的賤命可比不是虞夫人的命是麼?”
龍傲一目光陰戾的射向了領頭的。脣緊緊的抿着。
“你想怎麼樣?”
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了過來。
衆人都看了過去,看到是桃之枖時,領頭的殺手皺眉獰笑道:“稱心公主,雖然你是濯國的公主可是能做得了龍帝的主麼?”
桃之枖面色如常道:“龍帝的主本宮自然是作不得,不過虞夫人也是濯氏的人,本宮就託個大,做回主又怎麼樣?”
“哼,稱心公主果然當自己是皇家的嫡脈公主麼?這裡有襄陽王還有濯世子在,何時輪到你一個外姓人來作主了?”
那頭領恨透了桃之枖的毒殺了他這麼多兄弟,說話自然是帶着刺的。
濯其華則臉一沉道:“她的意思自然是代表本世子的意思!”
“呵呵,世子爺果然是愛美人勝過自己的親孃啊,連自己的親孃的命都可以用來討好美人。可惜這個美人卻是個半邊美人,哈哈哈……”
雖然氣氛緊張,但這些殺手們還是譏嘲的大笑了起來,領頭的還有意用挑拔的眼神掃向了襄陽王。
襄陽王氣急敗壞道:“華兒,你瘋了麼?你怎麼能相信一個黃毛丫頭的話?”
話音剛落,虞可人卻叫了起來:“好媳婦,娘相信你,娘把命交給你了!”
桃之枖臉一紅,這虞夫人也太腹黑了吧,這時候還不忘把她劃拉給濯其華。
她又不能在這種時候辯解,只能柔聲道:“知道了。”
虞夫人對着濯其華扔了個得意的眼色,濯其華哭笑不得,他這個娘真是活寶,命都被他人拿捏在手上,還在那裡耍寶。
領頭的見虞可人這麼說後,襄陽王與龍傲一頓時不說話了,遂對桃之枖道:“既然稱心公主能作主,那行,只要你們讓我們出了院,我們就放開虞夫人如何?”
桃之枖遲疑道:“這怎麼行?萬一你們出了院還對虞夫人不利怎麼辦?”
“我們都是江湖中人,講究的一言九?,怎麼會失信於人呢?”
“既然你們這麼說,爲何你們卻不現在放了虞夫人呢?本宮亦可保證讓你們平安離開!”
領頭的冷笑道:“稱心公主,你當我們是三歲孩兒麼?在這裡滿口胡言?看來你沒有誠意啊!”
手上的刀又用力壓向了虞可人,瞬間刺破了虞可人的皮膚,流出一絲絲的鮮血來。
“可人!”
襄陽王與龍傲一同時驚叫起來,就要躍向虞可人。
“慢着,你們誰敢再走一步,我就讓虞夫人血濺當場!有讓龍帝的心上人,襄陽王的舊王妃陪着一起死,我們也算是值了!”
襄陽王與龍傲一嚇得不敢動了,哪還顧得上那人話裡的挑拔之意。
桃之枖也似乎是嚇得六神無主了,急忙道:“別……別……本宮答應你們,答應你們……來人,打開大門!”
衆暗衛遲疑地看了眼龍傲一,龍傲一咬了咬牙,沉聲道:“開門!”
暗衛瞬間散了開去,留下了一道寬敞的路直通大門。
領頭的殺手眼中閃過一道得逞的光芒,刀架在虞可人的脖子上在衆殺手的包圍下就要往大門而去。
“等等!”
“怎麼?稱心公主這是不要你婆婆的命了麼?”領頭的殺手腳下一頓,有些急燥,要是這次走不出去也許就真走不出去了,所以說話也變得刻薄挑釁:“也是,這天下誰願意找個有婆婆的人嫁了?”
桃之枖假裝沒聽到,而是露出擔心之色道:“雖然說你們江湖之人一言既出四馬難追,但本宮卻還是擔心,你必須發個誓,本宮才能相信!”
領頭聽了立刻道:“皇天上,厚土在下,我張無清如果出了這門不放虞夫人,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說完,他對桃之枖道:“如此公主可滿意了?”
桃之枖點了點頭,彷彿放心了般。
領頭的暗中譏嘲不已,身爲殺手早就知道自己死都沒有好結果,這個誓其實發與不發一個樣!
到底是侯府的小姐,不懂江湖的險惡,真是個白癡女!
桃之枖目送着他們走出了大門,脣間勾起了諷刺的笑。
濯其華道:“現在怎麼辦?”
“跟着出去。”
一行人快步跟着走向了院外,這莊院本就買在效區,左右都是樹林等寬闊之地,只要出了院,要逃起來就易如反掌了。
當這些殺手走到外面後,都大笑了起來。
桃之枖皺眉道:“本宮答應你們的都做到了,現在你們可以放了虞夫人了吧?”
“放了虞夫人?哈哈哈……”領頭的殺手大笑了起來,譏道:“稱心公主你真是太天真了吧?我們都已經出來了,爲什麼還要入了虞夫人?”
“你們太過份了!”桃之枖氣得小臉通紅道:“難道你們不怕報應麼?你們可是立了重誓的!”
“哈哈哈,重誓?”領頭的笑得更囂張了,對着下屬道:“弟兄們,告訴這位不食人間煙火的公主,咱們這重誓是怎麼回事!”
“是!”一羣人都得意的大叫起來,笑道:“稱心公主,這種誓我們可發了幾百遍也不止了,到目前還沒有應驗過呢!哈哈哈,稱心公主,謝謝你的無知,救了我們的命,日後我們定然會報答你的,哈哈哈……”
衆殺手笑得猖狂無比,一個個都用輕蔑的目光掃視着襄陽王一行,能讓一國戰神,一國帝王同時敗在他們的手下,這是何其榮耀之!
“你們會有報應的!”
桃之枖陰冷着臉,一字一頓道。
“哈哈哈,稱心公主,我們好怕啊!”聽着桃之枖的詛咒,這些殺手非但沒有一點的害怕,反而更加的囂張了。
笑罷,領頭的對虞可人道:“虞夫人,對不起了,我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你到了陰槽地府要找就找那個買我們殺你的人吧!”
說着手上用力就要砍向虞可人美麗的脖子。
“等等,看在本夫人要死的份上,告訴本夫人,是誰要殺我?”雖然隨時面臨死亡,可是虞可人卻依然鎮定自若,倒讓這些殺手多了幾人欽佩之情。
要知道他們當了這麼多年的殺手,手上人命無數,什麼樣的人在臨死前的表現都見過,而這位美麗的夫人卻是第一個這麼淡定的。
看在虞可人不哭不求不鬧的份上,殺手頭領道:“不好意思,虞夫人不是我不滿足你這最後的要求,實在是我們行有行規不能暴露了僱主的信息,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以後轉世投胎,千萬要選對男人,別給自己再招災禍了。”
“你若敢傷她,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孤也要將你們碎屍萬斷!”
領頭的聽了龍傲一的威脅雖然心頭一顫,可是想到組織裡的規矩,遂硬着頭皮道:“龍帝,你但是能力再強還能把手伸到他國去?”
說完,露出狠戾之色道:“看在虞夫人這般鎮定的份上,我會用最快的速度下刀,不讓她有絲毫的痛苦!”
說完,銀光一閃,向虞可人的脖子抹去。
“可人!”
“不!”
襄陽王與龍傲一痛苦的大叫,衝向了虞可人。
“啊!”
隨着一聲撒心裂肺的慘叫,一個人頭衝向了半空,殘留的脖子上鮮血如噴泉般噴出了數米之高……
這時桃之枖冷漠一笑,從懷中取出一片竹葉,放在了粉潤的脣間,輕輕的吹了起來……
“啊……”
“啊……”
隨着她非歌非調的吹奏,那些殺手痛不欲生的滾在了地上,拼命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就在碎衣紛飛間露出了他們長年習武精壯的身體。
只是這本該是十分誘惑的身體卻讓人驚恐莫名!
只見每個人的皮膚下似乎有無數的蟲子在爬動,那皮膚才這裡?了出來,馬上那邊又癟了下去,然後就如一堆的老鼠在皮膚下串成一串地跑去。
讓人看了頭皮發炸。
“蠱!是蠱!”
不知道誰叫了聲,所有的人都嚇得魂飛魄散,這些殺手可以不畏生死,可以不怕鋼刀架頸,卻害怕這種蠱蟲。
因爲蠱是那麼的神秘,又是那麼的邪惡,讓他們生出與生俱來的懼意。
這時有人眼尖看到了桃之枖正在那裡氣定神閒的吹奏,頓時恍然大悟,既然這個侯府的小姐能下毒,那會蠱又是什麼奇怪的事?斤有嗎扛。
當下一個個跌跌撞撞的衝向了桃之枖,跪在地上就哭求起來。
龍傲一與襄陽王同時衝向了虞可人,虞可人看到龍傲一後,驚魂未定的撲向了他。
襄陽王看着空空的手,落寞一笑。
“可人,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傷着?”
“沒有。”虞可人搖了搖頭道:“身上的血是剛纔那個被砍飛腦袋的人的。”
龍傲一陰鷙地眼射向了正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殺手頭領,要不是桃之枖的蠱正好發作,而他的一掌正好擊歪了那刀,這時身首異處的就可能是他懷裡的女人。
想到虞可人會死,龍傲一後怕的將她摟得更緊了。
“傲一……”虞可人被他摟得喘不過氣來。
“噢,對不起。”龍傲一略放鬆了鬆,縱身一躍,將她帶到了安全之處。
襄陽王苦澀一笑,那本該是他的位置,如今卻成了別人的專享了。
這時桃之枖停止的吹奏,而是笑眯眯地走向了那領頭的殺手,她伸出腳,一腳踢在了那個的臉上:“這位自稱十分有信用的江湖人士,現在你應該相信頭頂三尺有神明瞭吧?毒誓不是這麼好發的呢!”
那人擡起了頭,怨毒的目光瞪着桃之枖,痛苦不堪道:“殺了我!”
“殺了你?”桃之枖清冷一笑,聲音卻如冷泉冰凍:“那豈不是不能應了你的誓了麼?要知道人是有氣運之說的,如果你自己的發的誓不能做到,就算是轉世投胎也會損了你後世的氣運,所以本宮有好生之德,爲了讓你後世能夠圓滿,所以今世就讓你應了你的誓,不用感謝本宮了,就讓本宮日行一善!”
“不要……不要走……求你……公主……求你殺了我吧……唔……好痛……”殺手頭領痛不欲生的在地上打着滾,拼命的摳挖着皮膚底來回來竄動的蠱蟲,可是那蠱蟲卻彷彿知道他在捉它們般,一個個跑得飛快,更是讓他痛得無以復加。
“殺了我們吧……公主……求求你們了……”一羣殺手此時哪還有一點的陽剛之氣,全變得如蛆蟲般的地上打着滾,爬着,哀求着。
要是換了旁人定然會動容了,可是桃之枖卻面沉如水,目光寡淡。
前世的教訓告訴她,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她怎麼會有婦人之仁去救她的敵人麼?
她冷漠地看着那些蟲子越來越密集的在那些人皮膚裡爬着,淡淡道:“有什麼因就有什麼果,你們殺戳太多,用這種死法也是爲死在你們手上的人報仇。”
眼,幽幽地看向了濯其華,只數步之遙,兩人卻隔空相望。
看着看着,濯其華勾脣一笑:“桃之枖,你越來越得爺的心了。”
桃之枖如釋重負一笑,要知道男人心狠那是果敢,女人手辣就可能成了毒婦,她真怕濯其華會厭惡她的冷酷與狠毒。
還好,他不但懂她,還欣賞她。
她嫣然一笑,伸出了潔白的小手。
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將她包容,此時她想到了一句話: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他們手拉手大步走向了龍傲一與虞可人。
身後襄陽王落寞地站在那裡,彷彿是被遺忘的人。
地上,那殺手頭領看着自己身體裡越來越多的蠱蟲,心如死灰!這些該死的蟲子竟然繁殖的這麼快,似乎每啃食他一口血肉就能產下數只小蠱,這些小蠱又在以同樣的方法成幾何級的增長,恐怕要不了一會他就被會這些小蟲子吃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一張皮囊了。
想到這樣的情景,他害怕的全身發抖。
疼,讓他失去了神智,疼,又讓他清醒過來,他就在這清醒與失魂之間迴盪,而卻無力自盡,只能傾聽着自己身體裡蟲子噬咬皮肉的聲音。
每一聲都昭告着他越來越接近死亡……
他擡起了頭,再一次看向了天空,這是他最後一次看到藍天了。
突然,心臟疼得一縮,他清楚的感覺到蠱蟲在啃咬着他的心臟,他捂着的胸口,血一口一口的流了出來,甚至還衝出了幾隻鮮血的小蠱蟲,只是小蠱蟲離開人體後就死了。
他的脣間勾起了詭異的笑,似乎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眼,無目的看向了周圍,看到了……那個侍女!
脣間勾起了邪惡的笑,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脣噘成了一個圓狀,吹出了一聲口哨。
那本來如行屍走肉的侍女,彷彿被突然注入了生機,那對茫然的眼瞬間變得嗜血通紅,身如獵鷹,超越常人的速度衝向了虞可人。
陽光下,銀光一閃,散發着森然的冷意!
“可人!”
襄陽王只來得及叫了聲虞可人的名字,就飛撲向了虞可人……
“唔!”
就在虞可人被他撲倒的那瞬間,一支明晃晃的匕首插在了襄陽王的後背心,直至沒柄。
“濯玉衍!”虞可人看着壓在他身上的襄陽王,怒目圓睜,想也不想的回手就是一個耳光,斥道:“我說過多少次了,我與你緣份已盡,你這算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讓傲一誤會我麼?”
襄陽王苦澀一笑,感覺到心在疼得滴血,原來這就是被冤枉感覺啊。他明明爲了救她,她卻以爲他小人的要輕薄她,要離間她與龍傲一的感情。
她只不過是冤枉了這麼一下子,他就疼得無法忍受了。而她卻受了他的冤枉氣二十多年,他真是……愧對她啊!
他扯出了一抹邪氣的笑,道:“虞可人,你倒變聰明瞭,居然被你看出來了。”
說完,他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並將流血的後背掩藏起來。
在站起來的瞬間,他對龍傲一投去了阻止的眼神。
與其讓她活在自責中,不如讓她活在對他的憎恨中,最起碼她會快樂一些。
龍傲一的脣微動了動,待目光落在虞可人的身上時,卻還是妥協了。
不過再次看向襄陽王的目光卻多了些友善,是的,友善,這種目光,龍傲一在王府當暗衛時,可從來沒給過他。
龍傲一輕嘆了聲,低下身體,很技巧的擋住了虞可人的目光,並摟住了她,柔聲道:“好了,咱們回去吧。”
“嗯。”虞可人並沒有看襄陽王,而是跟着龍傲一走向了大門。
即使背後血流如注,即使後背疼得讓他無力,即使滿頭的冷汗,襄陽王卻一直堅持站在那裡,脣角擒着一絲的笑。
有什麼比知道心愛的女人能永遠幸福而更開懷的呢?
又有什麼比眼睜睜的看着心愛的女人依偎在別的男人懷裡更痛苦的呢?
襄陽王就這麼痛苦且欣慰着,目送着虞可人的離開……
直到她進了院子後,看着院門慢慢地合上,他才渾身一軟倒了下去。
“父王,你怎麼樣了?你到底怎麼樣了?對了,桃之枖,快,快給父王看看!”濯其華就在襄陽王被刺時就傻了,ス當看到襄陽王倒下才如夢初醒衝了上去。
桃之枖神情凝重的看了眼襄陽王的臉,輕嘆了口氣,伸出手替襄陽王把了把脈。
“怎麼了?桃之枖,父王怎麼樣?”
桃之枖緊抿着脣不說話。
“你倒是說話啊!你平日的毒舌都哪去了?現在該說話你倒不說話了!”濯其華急得口不擇言了。
襄陽王嘆息道:“不要逼她了,ス華兒,這匕首刺破了本王的心臟,要不是本王內力深厚,此時早就成了一具屍體了……”
說到這裡,他的眼慢慢的閉上了。
“桃之枖,你快救救我父王……你快救救他啊……桃之枖求求你了,ス你的醫術這麼高明,連林太醫都比不上你,ス你一定能救他的是不是?是不是?”
濯其華如一個初生嬰兒般的軟弱,乞求的看着桃之枖。
桃之枖眼中一酸,將他摟在了懷裡,輕道:“對不起……匕首刺破了心臟,而且還有劇毒,所以……”
“所以……”濯其華喃喃的念着這兩字,突然大叫道:“所以你有辦法的是不是?是不是?”
他拼命的搖着桃之枖,希望桃之枖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覆。可是對上桃之枖憐憫的眼神,他徹底崩潰了。
“不!”他長嘶一聲,淚流滿面。
此時的他不再是那個風華無限,邪魅浪蕩的世子,ス卻是一個得彷徨無依,即將失父的可憐孩子。ス
桃之枖一把將他的頭摟在懷裡,哭道:“對不起,濯其華,對不起,我救不了……嗚嗚…我救不了……”
“救不了……”濯其華推開了桃之枖撲向了襄陽王,瘋了似得搖晃着他,哭道:“襄陽王,你醒醒,你醒醒啊!你不是戰神麼?你不是被百姓稱爲不死之神麼?你打了這麼多的仗都沒有死成,怎麼好端端地京城就死了呢?你不嫌丟人麼?快,你快給爺活過來!爺命令你活過來!
自從爺生下來你都沒有盡過一點的責任,現在你又想不管爺撒手而去了麼?告訴你,你休想!
你快給爺醒過來,把這二十年來沒來得及付出的父愛都給你付出來!你聽到沒有?襄陽王,別讓爺瞧不起你,別讓爺怨恨你!
你給爺醒來啊!對了,你再不醒來,娘就跟着龍叔去青龍國了,你就再也見不着了,ス到時爺也跟着去,把姓改了,直接不要你的姓了,你從此就算是墳頭長草也沒有人來掃墓了!?
“咳咳咳……”
襄陽王被搖得終於醒了過來,失神的眼看向了濯其華,顫抖着脣半天才憋出兩個字:“孽……孽子……”
這兩個字他罵了二十年了,可是從來沒有今日說出這兩字時讓濯其華心痛的。
這次的兩個字裡卻滿滿的全是父愛。
“襄陽王,你別死,只要你別死,爺就聽你的話!”
“對不起,華兒……父王不能看你……看你娶妻生子了……父王對不起你這麼多年……本想補償你的……卻還是沒有爲你做上任何事……咳咳……華兒,父王求你一件事……”
“父王,您說……”濯其華淚流滿面,聲音哽咽。
“襄陽王這個爵位是父王用命換來的……不管是好是壞卻是父王所有努力的證明……你……承爵吧……”
“好的,好的,我答應您,我都答應您!”濯其華這時再也抑制不住了慟哭起來。
誰都認爲他玩世不恭,誰都以爲他沒心沒肺,看到他平日算計襄陽王把襄陽王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可是卻沒有人想到其實他是最孝順襄陽王的。
其實他也是最渴求襄陽王的父愛的。
只是這份愛來得太遲,又走得太快!
襄陽王欣慰地看着濯其華,捨不得眨一下眼,這個兒子長得這麼象他,他以前怎麼會認爲不是自己的孩子呢?
他要好好的看着,直到……
“濯玉衍!”
門口傳來一聲驚慌失措的聲音,襄陽王心頭一震,又是期待又是擔心的看了過去。
“濯玉衍,你這個混蛋!你混蛋了一輩子,ス爲什麼到最後還要這麼混蛋?你以爲你無聲無息的死了我就安心了麼?你把我虞可人當成了什麼?”
虞可人哭得稀里嘩啦地撲向了襄陽王,將他抱在了懷裡。
襄陽王躺在虞可人的懷裡,眼卻不贊同的掃向了龍傲一。
龍傲一苦澀一笑道:“不是孤告訴她的,她在進院後就感應到了,襄陽王,其實可人與你夫妻二十年,就算沒有愛情也有親情,你們之間怎麼可能沒有一點的感應呢?”
襄陽王輕嘆了聲,目光落在了虞可人的身上,癡癡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