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城詩文會是由文軒王宇文挹發起的,禹國皇帝宇文啓喜武厭文,想必除了王爺,再沒有人有能力有膽量辦這詩文會了。這詩文會是自前朝就有過的,只是改朝換代後慢慢取消了而已。宇文挹自從腿殘之後,便無心朝政之事了,向皇帝請了旨重辦了這詩文會。衆所周知,皇帝一向對這個皇弟沒什麼好臉色,卻絲毫沒有猶豫地點頭答應,立時就下了道聖旨,允他所求。
禹國的那些個不求官權與榮華富貴嗜愛詩文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生們,纔算是真正看到了一線希望。汴城詩文會每年一屆,自舉辦至今,雖只有短短的五屆,不過人數卻是有增無減,一年較一年的增加,呈現一派繁盛景象。讀書人皆以受邀參加爲榮,在禹國,對一個文人來說,能得到文軒王的請帖,這真是件與有榮焉的事。
文有文軒王,武有武昌王,商有武陵君,謀有乾天侯,雲澤大陸,雲澤四公子的盛名無人能及。宇文挹被看成禹國的泰山北斗式人物,是文人墨客們競相推崇膜拜的偶像級人物。
所以說是汴城詩文會,實則是雲澤詩文會,幾乎雲澤大陸所有有些名氣的文人墨客都會在詩文會這日巴巴上趕着趕來汴城,以文會友,也藉機近距離一睹文軒王的盛世風采。
以往的汴城詩文會,都是要到八月十五之後才舉辦的,今年不知爲何竟提前了近兩個月。宇文挹是一干書生們的偶像,也是蕭寅最爲敬重的人之一,詩文會這日,蕭寅起了個大早,比平日裡讀書的時辰都早,精心梳洗打扮一番,像個即將幽會心上人的急切男子,臉上掛滿期盼的神色,草草吃了幾口,就推了碗,交代一番,精神奕奕出門去了。
見蕭寅一個人出門去了,二丫急急跑回去取了兩套男裝回來,塞給李錦歌一套:“姐姐,咱們快些穿戴好走吧。”
李錦歌看着被硬塞給自己的一件墨綠色長袍問:“你這是從哪弄來
的?”
“嘿嘿,”二丫笑着湊過來說:“這是少爺前幾年的衣裳,都留在櫥裡還沒扔掉呢!我就找了兩套來,快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兩人穿好,還算是挺合身的,互相打量一番,李錦歌身穿墨綠長袍,頭戴冠帽,活脫脫俊俏俏的一個翩翩少年公子哥。二丫本來長得就小巧,穿上一件青色長袍,則顯得更小了一些。二丫看着李錦歌咯咯笑着打趣道:“姐姐這番打扮出去,不知要勾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呢!”
李錦歌看着二丫白裡透紅的粉臉笑着反打趣:“我看妹妹纔是粉粉嫩嫩惹人喜愛呢。”
二丫扯着自己的袍子,左看右看,擡頭有些沮喪地對李錦歌說:“丫鬟命就是丫鬟命,扮成了男子也是個下人相,姐姐氣質卻大不同,我看我還是給姐姐做書童吧。”
李錦歌略一思索,點了點頭,算是應了。
二丫笑着做了個向外走的手勢:“少爺,請。”
李錦歌也不退讓,率先邁出了門檻,兩人按照早就計劃好的路線,一路暢通無阻地出了相府。
汴城詩文會的舉辦地點正是文軒王爺的王府。相府在城西,王府在城東,是以要去王府必先經過汴城的繁華主道。兩人一前一後在人羣中走着,二丫在前面帶路,李錦歌緊跟在後。
人羣熙攘,碰撞在所難免,一個錦衣公子與李錦歌擦肩而過時,不小心撞了她一下,那個錦衣公子忙着跟李錦歌道歉,李錦歌見那公子生的面紅齒白,面目俊秀,也不像是有意的樣子,就搖着頭擺擺手以示無礙,這麼一耽擱的工夫,眼見着二丫已經走遠了幾步,無意再逗留,李錦歌擡腿就要走,卻被一隻粗壯的胳膊攔住了去路。
一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攔住了李錦歌的去路:“這位公子,好生不識擡舉,當我家公子是誰?我家公子既是給你賠禮道歉了,你就該有些迴應纔是!”
得,又冒出一自視清高的主,這誰啊,撞了人還不算,還要攔着人不讓走不成?李錦歌心中雖不滿,但看那人穿着講究衣飾華貴,非富即貴,必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裡,還是衝那公子哥兒一抱拳道:“公子歉意李某心領了,還請公子讓行,我有要事在身。”
那個公子笑嘻嘻地揮了揮手,“肖彪,你這是幹什麼,本就是我有錯在先,千萬不可唐突了佳。。。公子。”彪形大漢識趣退到一旁,那個公子又繼續說道:“原來是李公子,咱們真是有緣吶,在下季冼。”報了名諱,卻仍沒見李錦歌有什麼反應,看來是不識得自己了,季冼依舊笑眯眯,問道:“公子莫非不是汴城人氏?敢問公子自何處而來?”
二丫已經走的遠了,李錦歌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煩,也不吱聲,徑直往前走,去尋二丫,那公子竟是不惱,亦步亦趨緊隨其後,還在窮追不捨追問個沒完沒了。李錦歌被他攪得心煩意亂,停了步子,回頭怒目而視:“這位公子---”
“在下季冼。”那人紫衣冠面,笑得欠揍。
李錦歌恨不能咬牙,她長吸一口氣:“季公子,我實在是有要事在身,還請公子放我一馬,不要再糾纏於我!”
那彪形大漢又要忍不住上前,被季冼一個眼神止住了,朝李錦歌一施禮,“呵呵,季冼本是仰慕李公子,有心攀交,既然公子有要事在身,那季冼也不爲難公子了,若公子有意,可隨時來鶴鳴樓尋我,季冼恭候公子大駕。”
李錦歌朝他一還禮不再多說,轉身拔腿就走。
等得李錦歌的身影消失在人羣裡,季冼仍舊站在原處未動,一臉的深奧。
“公子,您這是?”肖彪在一旁,不解自家主子這般竟是爲何。
季冼別有深意地神秘一笑,性感的薄脣輕啓:“紅鸞星動。。。。。。”天下有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