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去年年底, 深茂鐵路已全線貫通,有望在今年上半年通車,現已進入試運行階段。
深茂鐵路自深圳至茂名, 東起深圳北站, 途徑東莞、廣州(南沙)、中山、江門、陽江、終於茂名東站, 全線390公里, 項目按國鐵Ⅰ級雙線電氣化標準設計。設計時速, 客運250公里,貨運120公里,此項目屬於客貨共線而不是客專, 不屬於中國標準的高鐵,而是快鐵。
早在前幾日, 各大媒體(如廣州電視臺、實時新聞網、南方新聞網、中央電視臺)都已爭相對深茂鐵路的快鐵試運行進行過相關報道。此時, 更是多家媒體都轉戰現場進行直播。
參加此次快鐵試運行的人員非富即貴, 上至國家發改委某領導、國家鐵道部某領導、廣鐵集團高層人員,下至像樑琛和白鴿這樣代表公司形象的人物, 都無一不是今天最光鮮豔麗的主角。
剪彩儀式定在示範運營始發站——深圳北站。
樑琛和白鴿共同出席剪彩儀式,白鴿眉梢眼角早已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她抿了抿嘴脣,垂眸盯着和樑琛交纏在一起的十指嗤笑,明晃晃的光線覆蓋在脈絡清晰的手背上將膚色襯得更加白皙。
他的掌心溫熱, 十指白皙修長、骨節分明, 秒變手控的她差點沒忍住將他的手擡起來放在嘴邊親吻, 可場合畢竟莊重而嚴肅, 白鴿只好用自己柔軟的指腹一遍一遍的摩挲着、把玩着。
樑琛倏地笑了, 猝不及防將她的手指握在手心,清澈的眸子裡散發着煜煜光芒, 歪着頭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的說:“別鬧,等我回去翻你的牌子。”她一遍一遍的摩挲和把玩,讓他的心尖都在爲之顫動,一個小小的動作,竟能讓他全身血液翻涌。
白鴿聞言,臉唰的紅了,像三歲小孩一般任性想要甩脫他的手,然而無果,只好低低的呢喃一句:“你想什麼呢!”半響又補充道:“我不過是覺得你的手好看而已,淨往自己臉上貼金。”
樑琛轉過頭一本正經的問:“你說什麼?難道只有我的手好看?”他故作生氣的神態讓白鴿有些服軟,她只好實話實說:“你全身上下都好看!行了吧!”
“也包括那個?”他似笑非笑的臉有些不太真實,眸光清澈而煜煜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案。
“......”白鴿簡直尷尬極了,他話裡意有所指,做的時候一直閉着眼,哪有仔細看!
樑琛抿了抿薄脣,她呆呆的模樣讓他忍不住想笑,但還是控制好情緒,“我們回去研究研究!”
“樑琛!!!”她低低的斥責一聲便不再理他。
談笑說話間,各單位的來賓已經就位,會場自覺地安靜下來,主持人宣佈剪彩儀式正式開始,接着便是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驕傲、自豪的笑容,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熱烈鼓掌歡慶,安靜後,主持人鄭重的介紹到場的重要來賓。
樑琛的名字也在其中。
接下來便是最必不可少但也是最平淡囉嗦的程序,各位領導人的發言,這一程序持續的最爲長久,但所有人還是有耐心的聽着,直到會場響起一片熱烈而長久的掌聲。
在示範運營站深圳北站剪綵之後,會場人員同乘列車駛往終點站——茂名東站。
樑琛始終抓着白鴿的手不曾放開,直到登上列車,他不得不以深茂鐵路五標指揮部指揮長的身份一路陪同領導參觀,鬆開她手的那個剎那,樑琛下意識的捏了捏西褲兜裡那個精緻的盒子。
思緒彷彿飄到了很遠的地方,掌心卻起了一層薄薄的汗意,他咧了咧嘴角,眼底已有掩飾不住的笑意漸漸浮上來。
他收了收神,跟着一行人走到第一節車廂。
而白鴿恰恰相反,她此次是以公司委派的快鐵體驗者身份來的,除了感受試運行的氣氛之外回去還要寫一篇稿子作爲企業文化宣傳,經過每一節車廂的時候她都會選擇一個空位坐一會兒。
這時,有記者拿着攝影儀來採訪她。
“這位小姐,關於深茂鐵路的落成,你有什麼看法?”
白鴿有些不好意思的眯了眯眼,回以一個坦然而真誠的笑容,言語變得有些官腔,“於大多人而言,這條鐵路的落成不僅會給市民帶去方便,也會促進整個廣州的經濟發展,文化交流。”她頓了頓,稍作思索,“但,在經濟、文化都在進步的時候,請別忘了曾經堅持在一線的那些農民工、技術人員,指揮人員,他們纔是值得被銘記的人。”
“那請問小姐你呢?與你而言,有什麼特殊意義。”她以爲回答完這個問題記者就會去採訪別人,沒想到最後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於我,我只能說我很慶幸在我剛踏入這個行業的時候,有一個人,他仿若神祗,在我最走投無路的時候,忽然握住我的掌心,從此,他的名字在我心尖烙上深深的印記。”她頓了頓,臉上有些嬌羞,清晰的吐出幾個字來,“樑琛,他的名字叫樑琛。”
結束採訪,白鴿一個人百無聊奈,徑直走到最後一節車廂。
而樑琛這邊,估摸着是領導有些累了,找了位置坐下來,從兜裡摸出手機準備給白鴿發短信,剛敲出幾個字來,就有記者圍上來,他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殊不知這個笑容在轉到直播間放送出去的時候已經迷倒了無數女人,當然,這是後話!
樑琛坦然的接受了記者的採訪,前半部分當然是官腔,說這條線路如何如何,但在結束採訪之前,他不緊不慢的補充一句:“無論你遇見過多少人,但命中註定的只有一個,我很慶幸,我遇見了她。”
“她”的發音已經塵埃落定,樑琛的脣瓣繼續動了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段新聞重播的時候,白鴿恰好窩在沙發上,抱着樑琛的大腿,看着他結束採訪的口型,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下來,他念的,是她的名字——白鴿。這也是後話!
列車終於行駛到深茂鐵路五標指揮部的標段,樑琛不得不起身爲領導們介紹這一標段的情況,沿途的那龍河特大橋、和樂隧道更是讚不絕口,其科研創新成果的申報也已在計劃之中。
對於這些肯定和認可,樑琛都統統坦然的接受。
在列車與六標段的土壤接軌的那一剎那,他迫不及待的退出來,站在車廂空曠的地方,窗外的陽光穿透列車的窗戶安安靜靜的灑在樑琛身上,他咧開嘴角,閒庭信步的往反方向走,一節車廂一節車廂的尋找着。
有那麼一瞬間,他恨不能踩在七彩祥雲上,騰雲駕霧去見屬於他的女孩。
終於,在最後一節車廂,樑琛找到了屬於他的女孩。
空曠無人的車廂裡,白鴿坐在靠窗戶邊的位置,她雙手環放在胸前,窗外的光線籠罩在她周圍,整個人看起來和暖而嫵媚,列車行駛的聲音,窗外一閃而逝的景物,車廂裡嫵媚動人的女孩,無一不成了這個午後最亮麗的一抹色彩。
樑琛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站在車廂平臺上出神地看着她,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剎那能與此時此刻的心動所媲美,他的心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柔軟和滿足。
“白鴿......”他不忍打破此時的寧靜與溫暖,所以在喚她名字的時候嗓音極低,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可卻更加低沉悅耳和性-感。
白鴿似乎若有所覺,歪着頭往車廂走廊的平臺看去,樑琛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站在光與暗的分界線上,雙手自然垂落貼着黑色西褲,他微微頷首,眸子裡有動人的光芒,眉梢眼角早已沾染上深深的笑意。
“你來了。”她微笑着迴應。
不是疑問句,不是反問句,而是陳述句。
她知道他要來,遲早都要來。
樑琛低低的“嗯”了一聲,大步流星的向她走去。
“忙完了麼?”白鴿問,聲音裡是前所未有的慵懶,看來這快鐵試運行體驗者也不是什麼輕鬆的活兒,眼底一閃而逝的疲憊隨着樑琛的到來漸漸退去,樑琛繼續用他沙啞的嗓子迴應着,走到她旁邊的空位坐下來。
白鴿連忙挽住他的胳膊把頭歪過去靠在他身上,一顆心忽然安靜下來,睏倦再一次席捲而來,她呢喃着:“別動,先讓我睡一會兒。”
樑琛失笑,眼底的笑意再明顯不過,側着身子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捧起她尖尖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睡之前,我們先談談正事好麼?”
白鴿不以爲然,慵懶的閉着眼睛,溫吞吞的說:“好,你一邊說我一邊睡呀。”
他不由得有些懊惱,原本到嘴角的話又咽回去,她見樑琛不說話,終究是心軟,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我不睡了,你說吧。”
“白小姐,你什麼時候嫁給我?”樑琛的嗓音低沉性-感,隱約有戲謔的味道。
某人撇撇嘴,這人婚都沒有求,就問什麼時候嫁給他?搞得多像她嫁不出去似得,不嫁,於是悶聲不說話。
樑琛突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定定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流光溢彩,彷彿要溢出來一般,他單手插-進黑色西褲的兜裡,捏了捏那個精緻的盒子,幾乎沒有半刻猶豫。
樑琛突然單膝跪地,精緻小巧的寶藍色盒子在他指間小心翼翼的託着,他沉思了一會兒,不慌不慢的開口:“這是我第一次求婚,但也是最後一次,嗯,都市言情劇我幾乎不看,所以接下來的話全都出自本能,你好好聽着,我只說一次。”
白鴿有些驚訝的捂住口鼻,眼睛閃爍着細碎的光芒,眼前的男人有些前所未有的失態,只差苦惱的抓後腦勺了。
“我做過最好的事情就是遇見你,但從此,我樑琛將貫穿你生命的始終,照顧你、呵護你、願你沒有傷痛、沒有煩憂,我將竭盡所能,給你一個有我陪伴的將來,嫁給我,好不好?”樑琛每個字、每句話都說得非常緩慢而認真。
不是什麼海誓山盟,但很真誠,似曾相識的文字在言情小說裡數不勝數,當這些話從樑琛口裡吐出來的時候白鴿不得不承認,她真的感動到了!
生命中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我愛着你的時候你也愛着我,白鴿的眼眶紅紅的,原本隱忍剋制的淚水猝不及防得決堤翻涌,她微微頷首,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樑琛倏地笑了,從盒子裡取出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他站立,將白鴿攬入懷中,脣齒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