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時候的溫夫人,自恃才貌雙全,也是個心性兒高的,不想還沒有選婿,便遇上家中變故,不得已嫁了溫莊主這個武夫。
還好溫莊主雖然性情魯莽,對她卻是百依百順,言聽計從,家裡無論大事小事都是她作主。
於是這莊子在她的打理下,家財興旺,日子過得越來越好。
後來雖然命中無男丁,但她女兒在她的調教下,不僅相貌嬌好,那琴棋書畫,哪樣不精通?
以她看來,女兒好得連后妃都是做得的,只不過宮院深深,膝下又只有一女,捨不得而已。
因此,自從女兒適婚以來,溫夫人便張羅着替女兒尋夫婿,就想找個配得起女兒,趁心如意的女婿,不讓女兒再走自己當年老路。
不想尋來尋去,那些男子不是高了就是矮了,不是太木訥了就是太狂放了,諸如這般,皆不太中意,
今天好不容易有幾個人尖尖撞上門來,她本以爲是老天送來的,卻不想幾個俱推三阻四,一個也不願娶她女兒。
這讓她既氣憤,又覺得羞辱!
所以她心裡早就憋了一口氣,現在又聽丈夫問自己該怎麼辦,她“霍”地站起來,衝丈夫冷冷說道:“我哪裡知道怎麼辦?當年你是怎麼將我娶進門的,現在卻來問我,命苦的我又問哪個去!”說完,她便又氣又憤又恨地進裡屋安慰女兒去了。
溫莊主愣了愣,想了半天醒悟過來,只見他眼一瞪,衝朱復幾人兇巴巴說道:“我如花似玉一個女兒要嫁給你們,這萬貫家財也要白白送與你們,居然沒一個領情,真是不識好歹!”
說着,他一拍桌子,大聲喊道:“來人!吩咐下去,讓武師們將莊子給我裡三層外三層把嚴實了,飛出個蒼蠅我也拿人是問!”
外邊有人答應着走了。
面對溫莊主的突然翻臉,寧小丹、朱復和柳如風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投個宿而已,卻惹出這麼多事來。
這可倒好,先前是想留下不得,現在是想走也不成了!
只有展謂不以爲然,鼻子裡冷哼,似乎沒將溫莊主的話放在眼裡。
卻聽溫莊主又大聲吩咐道:“再來人,速去村裡敲鑼通告,讓衆村民晚上都給我警惕了,若我莊上放出信號去,讓他們都操上傢伙來助我擒敵,事後本莊主重重有賞!”
展謂一聽,臉色變了變,有些着急地看向朱復。
先前他們打聽住宿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村莊可不小,若是所有的村民都組織起來幫溫家的話,莫說一個展謂,只怕兩個展謂也沒有法子突圍出去。
“溫莊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朱復站起來朗聲問道。
“我的意思你們還不明白麼?”那溫莊主蠻橫說道:“我不管你們定沒定親,娶沒娶媳婦兒,有沒有什麼破祖訓,你們五人,不對,除開那傻子,你們四人,給我交出一個人,一定要與我女兒成親,否則我這莊子有的是錢財,不怕長天長日養着你們幾個!”
寧小丹覺得這溫莊主簡直就是在耍無賴,她站起來質問道:“溫員外,你這不是搶親麼!”
“你說對了,”溫員外得意說道:“我就是要搶親!想當年……”說了一半,他纔想起有些話不應該說,忙頓住了話頭。
現在的溫夫人,就是他當年強迫來的,當然也略施了些小計。
他先讓溫夫人父親欠他錢,然後以她家還不了錢爲由,將人家如花似玉姑娘搶了來,最後生米做成了熟飯,人就巴心巴腸跟着他了。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要不是夫人提醒,他都差點兒忘了當年的手段!
寧小丹聽他大言不慚承認就是搶親,氣恨指責道:“你想搶就搶麼,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哈哈哈~~”溫莊主笑了起來,說道:“我這偏僻鄉村,講什麼王法?就是殺了你幾個,往山上一扔,又有誰知曉,誰會來查?”
寧小丹聽得有些害怕,的確,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這溫員外哪裡找不到個藉口將他們給咔嚓了?官府又有幾個人會來認真清查?
她看向朱復,朱復也無奈地看着他,顯然,他也是沒有辦法的。
這時,溫莊主又說道:“你們幾個小子好好商量一下,商量清楚了就來給我答覆,不然誰也別想走!”說完,他轉身進了裡屋,留下半屋子家丁和丫環看着他們。
“怎麼辦?”柳如風走到朱復身邊,小聲地焦急問道。
如果這溫莊主真要留他們三五天,他也不知道那船家到時會不會耍賴。
“能怎麼辦!”展謂瞪他一眼,埋怨道:“都是你惹的禍,這下滿意了吧?”
“怎麼怪我?”柳如風不滿說道:“人家可是我們四個都瞧上了!”
“屁!”展謂罵道:“那莊主夫婦口口聲聲說什麼我們生得好相貌,所以要招女婿。我和主子一路走來,沒個誇我們相貌好的,自從你同我們一起後,走到哪裡都會惹一堆女人圍觀,還不全都是你連累!”
“我……”柳如風百口莫辯。
寧小丹也趁機落井下石,附和道:“展謂說得對,以前也沒有人說我長得好呢!柳如風,禍是你闖下來的,要不你留下來娶了溫小姐吧,這樣我們就能走了!”
寧小丹巴不得柳如風給留下來,這樣就輕鬆甩掉他這張狗皮膏藥了!
“那怎麼成!想嫁我的好女人多着呢,我幹嘛非要娶她……況且我剛纔不是說了,我老家已經定親了!”柳如風激動得提高了聲音,生怕他們決定讓他娶了溫小姐。
展謂看向寧小丹,瞪着她說道:“要不你留下來吧,反正你哥哥娶和你娶,都是一個樣,就當你們兩兄弟一起娶她好了!”
“展謂!”朱復立即瞪向他道:“說的什麼話!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咱們不娶就不娶,我就不信這溫莊主能將我們囚一輩子,只怕他的女兒也等不得!”
“那他若囚我們一年半載呢!”柳如風回頭看了一眼正虎視眈眈盯着他們的家丁丫環,擔心問道。
“那有什麼!”朱復說道:“只要我們五人始終在一起,哪裡不一樣?既來之,則安之,況且溫莊主和他夫人很有可能只是氣頭上而已,說不定明天就將我們放了呢!”
“主子你倒樂觀!”展謂不屑地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