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沉默並沒有引起寧小丹的注意,此刻她正興奮地想像着明天見到柳如風,他會是什麼表情?思考着自己到時怎樣做讓他更噁心?
回到雲來客棧,幾人注意到門口多了些帶囚籠的馬車。
“咦,他們竟也住這雲來客棧?”展謂看向朱復說道。
朱復臉上的表情沉重起來。
“朱兄……”寧小丹張口想問,朱復卻衝她擺擺手,帶頭進了客棧。
“別什麼都好奇,不該問的別問!”展謂瞪了寧小丹一眼,甩下一句話追着朱復進去了。
“誰稀罕問呢!”寧小丹滿臉的不在乎,心裡卻不大高興。
自從與朱復相識以來,他待自己真的很好,如親兄長一般,兩人感情毫無間隙。
可寧小丹總覺得朱復主僕二人很神秘,彷彿有很多秘密瞞着自己似的。
而且每當寧小丹想試探問詢的時候,朱復總能巧妙地將話題扯到別的事情上。
這讓寧小丹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她從現代穿越而來,就如無根的浮萍,沒有家,沒有親人,還得四處逃亡,慶幸撿着個呆瓜,雖靠不住,卻也常常讓她覺得溫暖。
後來遇着朱復主僕了,隨着大家在一起的時間增加,她真想將他們當成朋友,當成親人,可是卻始終覺得不能跟他們融在一塊兒,就因爲他們之間的那些秘密,她自己有,朱復二人也不少。
暗暗嘆了口氣,寧小丹跟着進了客棧。
客棧裡很清靜,此時旅途中勞累的人早已息下,還有過剩精力的客人又外出遊玩去了。
廳堂裡只有先前給寧小丹他們登記的掌櫃和兩個夥計守着,一見他們進來,那掌櫃忙迎了過來。
“幾位客官,不好意思,跟你們商量個事兒!”那掌櫃歉意說道。
“什麼事?”展謂不耐煩問道。
“這個……”掌櫃解釋道:“本來我一片好意安排你們住內院,但誰知後來住進一隊押進宮俘虜的官爺來,小店實在不好安排,只得讓依官爺們的意思安排了內院……”
展謂一聽,面露慍色,瞪向掌櫃問道:“莫非你要我們換房?”
“不是……”那掌櫃趕緊賠笑着說道:“如果幾位能換,當然最好,不過不換也沒有關係。小人先前也跟爲首的官爺說了你們幾位早已住在了面,那位官爺的意思也沒讓你們搬,只是說要讓你們識趣和規矩一點,別亂走動,否則刀劍不長眼,起了誤會身首異處也是活該!”
展謂一聽不高興了,上前一步揪住掌櫃的衣領罵道:“你這掌櫃說什麼話呢,什麼身首異處,你這話也太不吉利了!”
“客官誤會,客官誤會!”那掌櫃忙賠着笑臉解釋道:“這話不是小人說的,這是官爺原原本本的話,你們也知道,誰敢惹官家啊!小人也是好心提醒提醒各位而已!”
展謂鼻腔裡冷“哼”了一聲,放開掌櫃,嘴裡說道:“我們不搬,我們就住內院,管你什麼官爺不官爺!”
“不搬沒關係,請幾位客官注意一下就行了,”掌櫃又賠笑道:“其實說起來,有官爺們輪崗巡邏,幾位公子晚上更能高枕無憂睡得安穩了!”
展謂哼了一聲,不再理那掌櫃,帶頭向內院走去。
快到內院時,遠遠便望見內院門口站着兩個帶刀的兵士,很威武的樣子。
展謂看也不看,只顧帶頭向裡走,那兩個兵士只看了他們一眼,竟也不攔,任由他們進入。
進得院子來,寧小丹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爲那兵士要盤纏一番呢,沒想到倒容易。
內院四角的燈籠已經高高掛起,西北廂房的很多房間亮着燭火,隱約有孩童說話的聲音,走廊上幾個兵士挎着刀來來回回地走着,那邊定就是住着那些準備送進宮的孩子和官兵了。
寧小丹他們住的東樓,隔得較遠,若不亂走動,倒也各不相礙。
上樓時,聽展謂遺憾地衝朱復悄聲說道:“這是個獨立的院子,院牆又高,以我一人之力,雖能有所作爲,可卻不能護主子安全退出……”
“唉……”朱復嘆了口氣,說道:“我的安全倒不緊要,只是全是些幼童,救出來又如何?”
“這……”展謂也不知怎麼辦了。
“稍安勿躁,看看情況再說吧!”朱復又嘆口氣說道。
“知道了!”展謂應了一聲,不再向那邊張望。
幾人各自回了房,寧小丹叫了夥計送熱水來,正跟呆瓜一起泡着腳,聽見外面柳如風叫開隔壁朱復房間門的聲音。
嘿,他這麼快就回來了?沒有跟紅玉姑娘等姑娘溫存一番?
寧小丹很是意外,忙提起腳來在褲腿上胡亂擦了幾下,提拉着鞋出門來,她纔不想錯過噁心柳如風的機會呢!
“展兄,這院子裡怎麼有官兵把門了,小弟乍見時,還真是嚇了一跳呢!”柳如風疑惑問來門口答話的展謂。
“這內院在我們之後又住了一隊官兵進來,讓你少走動,早些睡!”展謂不耐煩地解釋了一句,便進屋關門了。
“喂……”柳如風舉手欲再敲門,想了想卻又作罷。
“柳兄,你回來啦?”寧小丹倚在門上,幽怨地看着柳如風,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充滿醋意:“那個靈兒……她沒有留柳兄過夜?”
“呃……沒有……你們都還沒有睡啊!”柳如風躲避着她的眼神,訕訕打着招呼,向他自己的房間走去。
寧小丹衝他背影涼涼拋出一句話:“女人都是不可靠的,更別說無情的婊/子了!”
柳如風的身子愣了愣,轉過頭張惶地看了寧小丹一眼,便逃也似的迅速回屋,順手還“咣噹”一聲將門拴上了。
寧小丹捂嘴回了房,這纔敢“哈哈”放聲笑出來,剛纔柳如風那個表情真的是太逗了,平時老喜歡往自己身邊湊,可剛纔他看見自己,居然象看到吃人的妖怪一般!
泡着腳的呆瓜見寧小丹笑得開心,也跟着“呵呵”傻樂起來。
寧小丹看得好笑,在他對面坐下來,一邊脫了鞋繼續泡腳,一邊逗他問道:“傻哥哥,你什麼也不懂,跟着笑什麼呢?”
“嘿嘿~~”呆瓜只衝着她開心的笑,笑容很是天真燦爛。
“唉……你雖傻了一點,好歹還能陪着我一起哭笑……”寧小丹想着展謂剛纔在門口的那態度,嘆氣說道:“他們始終是防着咱們的,那個柳如風,更是不安好心!”
“嘿嘿~~”呆瓜又衝她笑了笑,彷彿是在安慰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