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心裡快速琢磨着凌天賜突然說這話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他見我遲遲沒有應聲,坐到我的身邊,“這次若不是他的話,可能我真的會上了老東西的當。”
我看着他的眼睛,滿是認真,似乎並沒有別的盤算,便道:“我明天給宋先生打個電話,看看他哪天有時間。”
他點了下頭。
這一晚,我難得睡得很沉,似乎是因爲終於卸掉了心裡的包袱。
第二天,我聯繫了宋時雨,聽說凌天賜主動請他吃飯,他只是笑笑,然後說自己最近很忙,這件事再說好了。
我知道他或許只是不想讓我覺得爲難,畢竟凌天賜太喜歡吃醋。昨晚他跟我說要請宋先生吃飯的時候,連我都覺得奇怪,更何況是宋先生。
可是,一次次的麻煩宋先生,除了請他吃一頓飯,似乎我也沒有別的什麼可以感謝他的。
最終,在我的軟磨硬泡之下,宋時雨終於答應了,時間就定在這週四。
週四這天,凌天賜准許惠嫂回老家看看,惠嫂也知道自從上次那件事,自己已然失信,若不是凌天賜留着她還有別的用處,恐怕以凌天賜的手段,早就讓她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讓刀疤去把鳳姐叫來暫時幫我照看着孩子,又從五星級酒店請了一個大廚,早早準備了一桌豐盛的菜餚。
我還沒有出月子,所以我的那一份兒是另做的。
時鐘指向六點,外面響起門鈴聲。
凌天賜親自開的門,兩人在門口處,視線一個交匯,宋時雨神色淡然的走進來。
我怕凌天賜會故意讓宋先生難堪,便走過來說道:“宋先生,你來就來好了,怎麼還帶着禮物?”
宋時雨扯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給孩子的。”
凌天賜擡手環住我的肩,輕挑了下眉尾,“既然宋大叔這麼喜歡孩子的話,我倒是有個主意。”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隱約覺得凌天賜似乎要給我跟宋先生挖坑。
宋時雨笑言,“什麼主意?”
我語氣有些急促,故意打斷他們的對話,“別在門口站着了,坐下來再說。”
凌天賜斜睨了我一眼,笑着點頭。
我先是給宋時雨倒了杯茶,然後也坐下來。
凌天賜舉杯,自然先是一番場面話,然後聊着聊着便又聊到了剛剛進門時的話題。
我有些緊張的握緊手,眼睛轉了轉,失聲說道:“對了,還有甜湯呢。”
凌天賜再次被我打斷,面上隱有不悅,宋時雨則道:“我不太喜歡甜食,你安心坐着吃飯。”
我看了眼凌天賜,示意他最好不要這麼過分。
可凌天賜就好象沒有看到我似的,兀自說道:“洛燕現在已經19歲了,來年就滿20週歲,洛海生現在下落不明,即便能夠找到他,我也不會允許他隨便來打攪洛燕。”
宋時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着他的下文。
凌天賜嘴角輕挑了一下,“宋大叔如此關心洛燕,而洛燕又如此尊重你,常常跟我說你是她最敬重的長輩。所以,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希望宋大叔可以牽着洛燕的
手,作爲長輩將她託付給我。”
我難以置信的看向凌天賜,短短一句話,他傳達了兩個信息,他會娶我,另外便是提醒宋先生擺正自己的位置,即便關心我,也只是出於一個長輩的心態。
我有些抱歉的看向宋時雨,他面容平靜,凝眉沉吟了一會兒,笑道:“你可以給洛燕幸福就好,不要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
一句話,四兩撥千斤,我不禁在心裡暗暗爲宋先生點了個贊。
凌天賜明顯沒有想到宋時雨會這樣說,面上略有些不太自然,僵笑道:“這個是自然的,我跟洛燕孩子都生了,肯定會盡一切給她安全感。”
宋時雨只是笑笑。
一頓飯,氣氛有些古怪,不過好歹是吃完了。
我舒了口氣,上樓看了孩子後,去廚房準備水果。
這時候,一雙手臂自身後環住我的腰。
我愣了下,皺眉說道:“你不陪着宋先生,進這裡幹什麼?”
他將下巴抵在我的頸窩,“突然就想這樣抱抱你。”
我向廳裡看了眼,心裡無由涌上一股躁意,“你這樣真的很幼稚。”
他臉色登時一沉,繃着嘴角沒有說話。
我扯開他的手,“這頓飯是爲了感謝宋先生的,可是你弄得就好象是在秀恩愛,這樣很不好。”
他陰沉着臉看了我一會兒,離開廚房。
我舒了口氣,卻是對凌天賜如此幼稚的行爲感到異常好笑。
宋時雨吃完了水果,又看了眼孩子後,便準備離開。
凌天賜主動去送他,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很久沒有回來。
我心裡有些隱約的不安,生怕他會故意氣宋先生,可又不能追出去,是以除了等也只能等。
門開了,他一臉笑意的進來,看到我的時候,笑意盡數斂下,對我說道:“過來。”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會兒,走到他面前,“你跟宋先生聊什麼聊了這麼久。”
他捧着我的臉,“以後不許當着我的面兒這麼緊張別的男人,聽到了嗎?”
我好笑的看了他一會兒,拂開他的手,“你吃醋的樣子真的讓人覺得異常好笑。”
他輕哼一聲,“我那是在意,如果是別的女人,你以爲我會花這麼多心思?丟不丟人。”
我心裡暖暖的,可是面上卻不表現出分毫,只沉着臉色說道:“你也知道丟人?”
他癟了下嘴,“你可真的是伶牙俐齒。”言罷,直接將我抱起,去了主臥。
鳳姐看到我們的時候,嘴角快速浮上一抹笑。
離開了風塵這個大染缸,鳳姐身上多了一種成熟女人的魅力,之前宋時雨沒有來的時候,我問過她是否還喜歡現在的生活。
她說置身風塵就如同雨後的彩虹,看上去很美,可說到底不過是虛幻的。
而現在的生活,腳踏實地,雖然辛苦,可是每一分錢都來得踏實,而且乾淨。
她還跟我說有個年齡跟她差不多大的男人,之前妻兒在一場車禍中喪生,似乎對她有點兒意思,總是對她頗多照顧,不過她怕重蹈覆轍,一直躲着男人。
我知道她是怕那個男人是另一個老馮,又或者是上回那個鬧到了派出所的男人,可這個世上,如果你一直畏懼,就永遠都無法擁抱幸福。
鳳姐聽了我的話,想了好久,才說她會仔細認真的考慮清楚,到底要不要接受男人。
我有些羞窘的將臉埋入凌天賜的胸膛,嗔道:“你快放我下來。”
凌天賜嘴角輕輕一勾,“我不放。”
說話間,鳳姐離開了主臥,因爲時間太晚,所以在接她來別墅的時候,凌天賜就已經准許她住在以前她住過的那個房間裡。
他將我放到牀上,一瞬不瞬的凝着我,如同在欣賞一件精美的瓷器,那目光如炬似火,我只覺得頭皮發麻,心跳加速,明明想要避開他的吻,可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支配。
竟是熱情如火的迴應了他的每一個吻,直到衣襟大敞,我才渾然驚醒,倉皇着推開他,“別!”
他懊惱無比,“這該死的月子!”
我合攏被他扯開的衣裳,如同逃離般進了衛生間,然後貼着房門用力深呼吸。
我走出衛生間,沉着臉對他說道:“我今晚跟孩子睡客房。”
他眉頭一擰,繃着嘴角問:“你說什麼?”
我抿了下嘴角。
我懷孕後,他一直忍着,也只是在八個月的時候,有過一次,對他而言,忍着是一種煎熬,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
所以剛剛我反覆想了想,還是分房睡,直到我出月子。
他臉色越來越沉,“分房睡,做夢。”
我心裡涌上一陣失望,“可萬一你……”
他橫了我一眼,一句話未說,卻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不會同意分房睡!
我煩躁的吐出一口氣,算了算時間,還要再堅持十天,看着他走進衛生間,我暗暗想或許剛剛只是因爲他喝了酒,所以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時沒有把持住。
如此想着,我掀了被子貼着牀邊躺下。
當他走出衛生間,看到我幾乎快要掉下來的樣子時,周身氣息瞬變,“你這是把我當什麼了?”
我擡眼看着他,語氣鄭重,“我不勾引你。”
他又氣又笑,“我都忍了那麼久了,再堅持十天而已。”
我撇了撇嘴,再堅持十天,說的倒是輕鬆,也不知道剛剛是誰如狼似虎的。
他擦乾溼發,然後在我身邊躺下,照例就要將我圈入懷中。
我抓着牀頭抗拒着,他卻語氣沉沉的說道:“你若再這麼不聽話,看我怎麼收拾你。”
我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會衝我耍狠。”
他順勢貼了過來,我脊背繃成一線,聲音亦也有些發緊,“你別貼過來。”
他使壞的在我的耳邊吹了口氣,我縮了下脖子,尖聲斥道:“凌天賜,你再這樣,信不信我將你踢下去了!”
他一臉壞笑,“好啊,你踢啊!”
我死死瞪了他一眼,你這是以爲我不敢是嗎?我用力踢他,可是根本就踢不動,反而被他一條腿死死壓着動彈不得。
我又用手肘,可手也被他給攥住,“凌天賜,你真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