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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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維楨停在了瓦舍門口,靈均開門進去,發現他已經打發周圍僕從,倒着香茶等自己。

風光霽月的翩翩公子月白軟衫的端坐在窗邊,柔軟的髮絲斜斜飛出漂亮的弧度,宛若一副絕好的水墨山水畫。

靈均挪開了有些發呆的眼睛坐在一旁。

兩人半響無語,只是靜默品着有些甘甜的茶水。

齊維楨金褐色的瞳仁一直盯着她,淺淺的笑意溫柔如水:“你說出來我就會答應你,何必憋着半天呢。”

靈均暗自嘟囔了一聲。

齊維楨纖細的指尖輕輕按上她手指,溫熱的觸感頓時傳來:“小聲說我也一樣聽得見。”靈均撇撇嘴角,乾脆直視他:“我的確很想求你去南邊看看情況,你會答應嗎!”

“我答應了。”男人低垂着眼睛,嘴角露出平直的弧線。

靈均睜大了眼睛。

齊維楨的目光慢慢靠近:“因爲你說了,所以我答應了。”

靈均笑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很多人在想什麼我都不知道。”

對方忽然爽朗的大笑而慢慢停止:“我要你安安靜靜的去翰林院你不聽,我給你藥你也不聽,你的性格真的沒怎麼變。”

靈均心中有些赧然,只是起身看着窗外的成雙燕子:“可能我天生就不愛被約束吧,偏偏人又任性,大部分的時候能忍則忍,有時候卻比任何人都不顧一切。”

“你這些都和我說了呢。”

靈均睜圓眼睛回頭看他:“什麼?”

齊維楨站起身來靠在一旁:“你懶得說很多事情,但是我們有時候卻出奇的會心。”他沉默半響,忽然盯着她:“我…可能要議親了。”

靈均心中“咯噔”一下,他已經加冠,不能總被二兄拖着。他的盛名又已滿天下,年輕有爲,即便將來不是世子,他也有足夠的金錢與權利可以安穩一生。何況在上雍,已經有很多貴族女子爲他傾倒。

齊維楨會和一個漂亮女子攜手到老,那之後他大概會善待妻子,而不會再看任何女子一眼了吧。

他曾經似乎對自己拋出過橄欖枝,儘管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是不是他一時的意亂情迷。

齊維楨拉住她逃避的手腕,灼熱的熱度漸漸傳來:“你認爲我該怎麼辦?”

靈均用盡力氣掙脫出來,將頭轉到一邊:“我相信你是個絕對理智聰明的人,最懂得審時度勢。

很多事情,不要再由麻煩的人給自己增添麻煩。別忘了,你是武國公最受寵的公子,你一人可謂是牽動全身。”

齊維楨看她半響,周身的髮絲都在躍躍的盤旋着,卻在一瞬間驟然而止,卻忽然輕笑一聲:“一個理由不能夠搪塞一世。”

靈均垂下頭,等着他的下文,卻感到手上一直有力的手在慢慢磨蹭,那樣子像極了主人在疼寵嬰兒與小狗兒一般。

靈均有些惱怒的轉開頭。

齊維楨呵呵笑了起來:“好啦,別生氣啦,我還挺愛看你這樣的。”眼神一轉,卻忽然平淡了下來:“你聽着,你的臉本沒有大事,安心去治臉,十九公主的事情不要在意,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靈均撇撇嘴:“現在這樣也方便的很。”

齊維楨忽然點住她肩膀:“那麼,能將你家中那個男人趕走嗎?”

靈均猛然擡頭,齊維楨知道檀郎的事情了?

她隨便敷衍了兩下:“那個人就是任性而已,現在與黨項關係緊張,他不敢做什麼的。”

齊維楨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暗自苦笑:“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逼得現出原形…”

休沐後,靈均一如往日來到了刑部大牢,這日的氣氛卻極其怪異。靈均向那瞎了眼的獄卒詢問,他也只是秉着煙嗓告訴自己,大牢中來了一位不得了的囚犯。

那是個一身粗布青衣的士子,手中拿着一本書細細讀者,周身自由一股沉穩氣場在,即便周邊惡臭環身,此人仍舊毫不在意。

他甫一擡頭,只稱得上端正的眉眼也並不着急:“大人,請爲我添一碗水來。”

靈均將碗碟中的水填滿,看他一板一眼的端坐在一旁讀書。此人面貌不顯,儀態卻極其完美,更像是經過完美禮儀訓練出來的。

刑部大獄幾乎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與低等官吏,很少有高官入門,可她甫一入門便知道,此人絕非常人。

他手上的策論正是翰林院主修的典儀,絕非普通之人能私有之物。

鬱鶴若氣勢洶洶的衝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木椅上,衝着那男人破口大罵,幾乎罵了對方祖宗十八代,然後大大喝了一口茶,精緻的五官強烈的扭曲着:“羅士諶,你有完沒完,你以爲我這刑部大獄是窯子,你說逛就逛?你能不能和我老死不相往來?”

男人手指輕輕揮動着,像是在驅趕小狗兒一般,氣的鬱鶴若臉色通紅:“這次我一定要對你用刑,都別拉着我!”可以天不遂人願,一旁的卒子能跪下的跪下,能拉住的拉住,幾乎求爺爺告奶奶的看着面前的美貌少年。

羅士諶…如果是他的話,可不可以理解爲大公主與二公主雙方的角力呢。畢竟他可能是二駙馬羅氏的偏支。

她笑看着鬱鶴若吞了黃連一般的表情,對方忽然露出一個陰險的笑意:“姜大人,你可是新人喲,今日本少爺就大發慈悲,讓你好好‘伺候伺候’羅大人。這位可是個厲害人物,是皇上御口下獄的,你若是能把他折磨殘了,那可是深得聖意的。”

靈均頂着背後靈的壓力給羅士諶準備好了一套簡單的膳食,看着他將這些東西一點點吃下了。背後的鬱鶴若單手捏碎了一個精緻的青白釉色茶杯,靈均忽略掉一旁驚恐的表情,抱臂回頭看他:“鬱大人這兩日拿來如此精品的茶杯,小心他在這裡活不過三日,您手下的鞭子越發狠辣了。”鬱鶴若輕笑一聲:“不勞你費心了姜大人,你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最好還是閉嘴爲好。”

臨走前,靈均又收穫了鬱鶴若的多次警告,務必要好好折磨羅士諶。

靈均將紙筆輕輕收好,看着一旁的男人,從頭至尾未說一句話,一雙眼睛只是盯着面前的書。羅士諶看着她,指尖又露出了逗弄貓狗的表情:“你的眼睛不錯。”

靈均也不知怎的,竟像是個被老師誇獎的少年一般,下意識的就去默默眼睛,呆了半響後才發現好像被人耍了一樣。她撇撇嘴角:“你的命真不好,若是到了詔獄,還能夠享受些,這裡可是鬱鶴若的地盤兒。”

羅士諶倒是很溫和,像是個溺愛頑劣弟弟的兄長一般:“他還是孩子呢。”

靈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也就比齊維楨沒大上幾歲,看着既不年輕也不大老,只是普普通通的感覺,便不知怎的脫口而出:“大人你年歲也不大嘛。”

羅士諶含笑搖搖頭,倒像是一顆溫厚卻頑固的石頭,任爾多言就是不多語。

靈均莫名其妙的搖搖頭出了牢門,羅士諶,這個名字她好像有幾分熟悉,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不是二公主的子孫,羅家的主幹中似乎也沒聽過這個名字。

她剛出牢門,便看到許久未見的白色身影,仍舊是一身素裳,只是換做了簡單利落的春衫,上面繡着幾多簡單的白玉蘭花,很是乾淨。

“您不是…許夫人嗎。”

左淳夏點了點頭,將她帶上了馬車。

車內乾淨整潔,空間也大得很,停在人聲稀落的刑部大獄前,倒也不惹人注意。

左淳夏先是思索半響,一向平靜的臉微微露出些不忍,輕聲溫言:“小姜大人的臉可以給我看看麼。”

靈均心中嘆氣,又是此事,她戴着這些東西不過是想要避過十九公主的耳目,得一時安寧罷了。

她一把將臉上的遮擋拿下去,仍舊是一張完美無缺的清豔面龐,只是眉毛邊紅色的卻月眉仍舊淡淡的在臉上長了一點,因着多日遮擋與牢中潮溼反而更是白的沁了些水汽。

左淳夏也小小吃了一驚,指尖微微顫動:“我聽說你有血風瘡,本還奇怪,血風再嚴重,怎麼能夠毀了人的一張臉,現在看是你自己有思量罷了。”

靈均思索半響,還是將十九公主在手上藏毒一事隱去了,只是點點頭:“我不大喜歡捲入這些風波中,半途中自己調出了藥已經好的差不多,索性能藏則藏。”

左淳夏小嘆:“若是再到了七月流火,你還怎麼捂住,好好的做了女官,怎麼還要一直藏頭露面。那位也實在跋扈了些。”許夫人倒是很謹慎,如何都不會直接提及姓名。

靈均微笑:“無事不登三寶殿,您不是外人,靈均曉得的。”

左淳夏露出一點笑意:“你比你父親要靈通許多。我也不繞彎子了,今日牢中新去的那位是常客,過不了多久他還會出去,這段時間你若是在刑部大牢,還請照料一下,畢竟那位修羅大人脾氣總是喜怒無常的。”

靈均心下會意,許夫人卻好似低聲吟喃一聲:“原就不是沒關係的,這也算是緣分了,他也應該知道纔對。”她心中只是暗暗記下了,便點頭下了車。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緋聞對象(其實並不是)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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