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酒樓
薛婉如約而至,跟迎客的夥計說明來意,就被客氣的帶到一個寬敞的院子裡。
偌大的院子裡,水井,磨刀石,成堆的柴火一應俱全。
屋頂上炊煙裊裊,廚房裡香味四溢。
“薛姑娘,東方先生在小廚房呢?”夥計笑着指了指大廚房旁邊的小廚房道。
“好的,麻煩小哥了,我自己過去吧。”薛婉笑着,便輕手輕腳的過去,怎麼說也要給先生一個驚喜。
小廚房很小,但也乾淨敞亮,鍋碗瓢盆齊全。
此刻的東方先生正在竈臺邊忙碌,靠門的桌上放了一溜洗過的蔬菜,魚兒,河蝦等等。
不同於昨晚見到的那一身,今日的先生穿了一件暗紫色長袍,黑髮束在玉冠中,配上那出塵的氣質,好看的側臉,怎麼看怎麼貴氣。
不過,跟平時一比,少了那抹不食人間的煙火味。
他腰間掛着的那塊蝴蝶玉佩,隨着他切菜的動作,盪漾出炫人的弧度。
今日的先生看起來怎麼那麼接地氣?尤其還圍着個圍裙,頗像爹爹幫孃親在廚房裡打下手的樣子。
不,不對,今日的東方,可是她的私人主廚。
“婉兒,你還要看多久?”東方清潤的聲音,突然開口,着實嚇了她一跳。
見被發現,薛婉咧着潔白的牙齒,露出明媚的笑容,大大方方的走進來,看着他賢惠的樣子嘆道:“先生,你竟然會做菜。”
誰能想象出,這樣沒有煙火氣息的男人,竟然會泡在廚房裡做菜,說出去誰信呢?
若不是她親眼看見,她也是不信的。
夕陽的餘暉,將薛婉的身影拉的很長,給她亭亭玉立的身形,多了一層光暈。
眼前的小姑娘,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那毫不掩飾的愛意,讓他心間更暖了。
東方切菜的手頓了頓,嘴角上揚:“令人刮目相看的還在後頭,晚膳可要多吃點,別辜負了我的心意。”
衆人皆知他精通樂器,但他的廚藝依舊不賴,只不過他平時很少下廚,能讓他素手調羹的人,除了爹孃,便是薛婉了。
薛婉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聲音脆生生道:“好咧,先生,我下午特意沒吃點心,專門空着肚子,爲了晚上的大吃一頓。”
東方寵溺的看着她:“你這丫頭,就是嘴甜。”
“好了,先生趕緊做菜吧,我肚子可是餓的咕咕叫了,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薛婉十分積極。
在她看來,能跟喜歡的人一起做同一件事,那是非常美妙幸福的事。
“不用,一會你負責吃就成。”東方哪捨得她薰了油煙。
“那怎麼行,我不可以看着先生勞累,而自己袖手旁觀。”
薛婉非要幫忙,可憐她從小到大雖然去了好幾次野炊,但廚房這地方實在是沒有正經八百的踏足過。
她想着自己烤魚,烤兔子,燜叫花雞的手藝不錯,怎麼也能在小廚房裡一展絕技。
最好是跟先生配合默契,聯手做出豐盛的晚膳。
但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越是想在他面前表現一番,就越是狀況百出。
就這一會兒功夫,薛婉就闖了不少禍。
先是掉碎了幾口碗,又將洗好的魚兒不小心弄掉在地,還將東方原本切好的菜打翻。
東方抽了抽嘴角,想笑又憋着笑的樣子,可真難受。
這丫頭今日怎麼回事?平日裡看着挺機靈的,這會怎麼笨手笨腳起來。
薛婉尷尬的朝他吐了吐舌頭,她可不會承認這一會完全沉醉在他的俊顏當中,導致做事都心不在焉了。
“婉兒,你還是一邊看着,別弄傷了自己。”東方仔細檢查一遍,見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先生,你別小看我。我剛纔只是失誤,你要相信我,能烤的一手好野炊的我,是不可能拖你後腿的,我一定可以的。”
薛婉小手握拳,臉上是越挫越勇的模樣。
“好,你來。”東方哭笑不得的將手中鍋鏟遞給她,他倒要看看這小丫頭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她的性子就是有些叛逆,你越不讓她來,她越要來。
等她把整個廚房掀了,怕是纔會安分的。
薛婉先將寬大的衣袖一擼,俏臉佈滿豪氣,伸手就要接鍋鏟:“先生,你可要看好了……”
她朝着他走了半步,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腳底一滑,好似踩到了什麼光溜溜的東西,身子一下失去重心,不受控制的往後仰去。
東方動作十分迅速,大手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往懷中帶。
薛婉的小腦袋撞在他的胸膛上,來不及悶哼一聲,就見這張俊臉無奈的看着她。
兩人的距離很近,近的低頭都能親上對方的脣。
看着這雙明眸閃閃發亮,東方感嘆,這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眼睛。
見她發呆發愣,窩在他的胸膛裡紋絲不動,東方輕咳了一聲:“婉兒,你在這樣抱下去,我保證天黑,你都吃不上飯。”
薛婉臉色一囧,臉紅的跟煮熟的蝦子:“我,我。”
她低頭一看,剛纔害她摔倒的元兇,竟然是一條被洗剝乾淨的魚兒。
原本受了酷刑的魚兒,正可憐巴巴的躺在地上,剛被她那一腳,踩的個稀巴爛。
看那魚嘴魚眼,怒目圓睜的樣子,當真是死不瞑目啊。
“行了,趕緊出去。”
“可是,先生,我真的想幫你的忙。”薛婉表着真心道。
“撒嬌沒用。”東方板着臉嚴肅。
“呃,先生,若是我非要幫忙呢?”薛婉小魔女的性子又被勾勒出來,每每她擺這個架子,對方都毫無例外的妥協,這次應該也一樣。
誰知東方根本不吃這一套,眼看夕陽的餘暉灑滿廚房。
再不趕緊燒菜,一會天都黑了,他晚上還想帶薛婉出去逛逛呢?
見小丫頭這麼難纏,他眸中閃爍着玩味,突然靠近她,將她一把壓在門板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低着頭便要吻下去。
薛婉臉刷的一下紅了個徹底,小手飛快的堵住他的脣,又羞又惱道:“先生,你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