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眸光詫異,像是重新認識了他一般。
若不是親耳聽到,他絕不相信這話是從他嘴裡說出的。
“東方,你終於開竅了。”老者摸着鬍子,欣慰的笑笑。
誰能想到一向雲淡風輕的東方先生,會被一個小丫頭給拿住。
雖說薛婉年紀還小,但模樣生的好,性格又討人喜歡,比那個妖豔海棠不知道好多少倍。
這揮別錯的,終於迎來對的,老者也爲他高興。
“傅老,咱們再下一盤棋如何?”東方心情不錯,便提議道。
“別,輸了就是輸了,我可不要你放水。”傅老笑笑,在心裡感慨還是薛婉這小丫頭有福氣,收了這等妖孽。
光是看樣貌,這張俊臉都夠賞心悅目了。
“東方可以指點您的棋藝。”東方嘴角彎着弧度。
人生如棋,棋如戰場,每一步棋都要深思熟慮,不僅清楚自己的方向,還要了解對方的想法,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不了,人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思想了。”傅老嘆了口氣,將散亂的棋子,一顆顆撿回,分好黑白棋子裝好。
他摩挲着棋子,換了個話題又問:“東方,前幾天的皇家宴會,你可知曉?對於現在朝廷的走向,你怎麼看?”
看似平靜的朝堂,其實一直風起雲涌。
自從鳳梨雲迴歸後,就掀起來一股浪花,朝堂已明着分成好幾派了。
“宴會上的事,東方聽說了,至於朝廷的走向,東方不敢斷言。”
這隻狡猾的狐狸,還真是會打官腔,傅老笑的臉頰上的皺紋更多了:“我聽說鳳梨雲喜歡薛婉,而他即將要迎娶憶珠公主,又許諾馬詩雅爲側妃的。
這年輕人的感情,真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看不懂啊。”
傅老只是想提醒他,既然看上了薛婉,就要好好想辦法守護好她。
若他不先下手爲強,到頭來那小丫頭很可能會成爲鳳梨雲的女人,畢竟身爲皇子,想要一個女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
“多謝傅老提醒,東方明白。”東方語氣淡淡,眸子卻閃爍着深不可測的光芒,像在籌謀着什麼。
傅老說的,正是他心裡所擔心的。
對於想要守護的人,他不會袖手旁觀,處於被動的。
“東方啊,梨雲這孩子十分要強,他在書院這些年的表現你也看到了。如今皇子中,他的呼聲最高,你當心點。”
若是因爲薛婉這丫頭,得罪了他,那他今後的路可就不好走了。
“傅老,身在書院,心在朝堂,看的可真真切切。”
“你啊,就別笑話我了,你不是比什麼都明白嗎?”傅老笑笑:“東方,你學識好,又有謀略,也有人脈,若是走仕途,一定能闖出一番天地,你當真不考慮在朝爲官嗎?”
東方如玉的手指,觸摸着分類好的棋子,語氣淡薄:“傅老,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向來自由散漫慣了,官場不適合我。”
“哎,真是可惜了,你可是個人才。”
“好了,傅老,我還有事,我去一下酒樓。”
“好,路上小心點,我說的話,你可要好好琢磨。”
“好的,傅老,再會。”
東方拜別傅老,使着輕功去了酒樓,就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很大,幾排書架上堆滿了各種書籍,一張檀木桌,擺放着一架古琴,旁邊放有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
書房裡,掛滿了畫像。
令人稱奇的是,這些畫像不是什麼陶冶情操的水墨畫,名家字畫。
而是掛着薛婉的畫像。
這些畫像,都是東方在這些日子隨手畫的。
一幅幅畫像,畫的同一個人,卻是神態各異,有俏皮的,安靜的,乖巧的,天真的。
每一幅畫都用盡了認真,可見畫的人,是如此的用情至深。
最後一幅畫是未完工的,只是粗粗勾勒出大概輪廓,剩下的音容笑容,需要他繼續雕琢。
東方提筆蘸了蘸硯臺上的墨,才添加了幾比,他便坐不住了。
手指放在脣邊,吹響了口哨,便有幾個身形迅猛的暗衛,破窗而入。
“公子,請吩咐。”三個暗衛齊刷刷跪地。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需要你們立刻去辦。”東方神情凝重道。
這幾個暗衛,是他從府裡帶到京城的,跟着他十多年了,一直待在他的身邊,在暗處保護着他。
這次,他需要出動,幫他辦棘手的事。
“公子請說。”
“你們跟蹤三殿下鳳梨雲,看他跟哪些官員接觸,弄清楚他的派別,一有進展,立馬彙報。”
幾個暗衛先是一愣,公子從來不插手朝堂的事,這次怎麼?
心中雖有疑惑,但主子的命令,不該多問,只能服從。
“是,公子。”幾個暗衛點頭應下,轉瞬消失不見。
東方盯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眯着眸子想了很多。
傅老說的對,爲了保護心愛的丫頭,他得先下手爲強。
五天後,便是憶珠公主跟鳳梨雲的大婚之日,整個大盛國,上下歡騰,舉國歡慶。
婚禮辦的格外熱鬧,三殿下府邸門庭若市,到處是人。
不僅皇上跟一衆嬪妃來走個過場,更有文武百官以及家眷留下喝喜酒,其中也包括薛家四口人送來祝福,甚至於鳳梨雲在書院裡的一些同窗也過來了。
這場婚禮,是空前絕後的熱鬧,這等殊榮,在整個大盛國,三殿下可算是獨一份。
一時間,他的聲望越來越高,願意支持他的人越來越多。
馬詩雅看着大氣奢華的府邸,臉上掛着數不盡的得意,過幾天她也要入住進來了。
將會成爲殿下的女人,和憶珠公主平分秋色。
雖說親眼看見自己所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完婚,是件很痛苦的事。
但這些日子,鳳梨雲對她噓寒問暖,時不時關心她背上的箭傷,還特意讓太醫院研製去傷疤的藥膏。
這一舉一動,讓她大爲感動。
只要這男人心中有自己,那麼一切就可以掌握在手中。
而薛婉,徹底是沒戲了,除非她願意當貴妾,要不然憑她的身份,能有什麼好位置。
只要能踩了她,馬詩雅就高興,在賓客從中越發顯得隨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