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停當之後,族長依然瀟灑如風的出現了,不過在面對北堂清歌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覺得有些小羞澀,可能因爲從來沒有人如此調侃過他。
三人的餐桌總是安靜的,除了吃飯的吞嚥聲,幾乎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酒足飯飽之後,族長這纔看向北堂清歌問道:“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爲什麼會有人說你掉下懸崖了?”
北堂清歌知道這件事情族長遲早都要過問的,所以她也並沒有打算隱瞞,反而是實話實說。
“那一天我和大祭司本來想着去山上看看有沒有治療衰老之症的藥草,可是誰知道我們在走到山的半山腰的時候,突然陷入了濃濃的迷霧之中,在此期間我被毒蛇咬了,後來還在意識模糊的時候掉入了斷崖下面,至於爲什麼會有人說我掉下懸崖,這就要問那個報信的人了。”
聽完北堂清歌的話,族長本來還算渾濁的雙眼立即圓瞪,差點兒沒有跳起來。
“你去南山了?”
被族長這麼一吼,北堂清歌也被嚇着了,不過依然臉色淡然的看着他說道:“南山是哪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斷崖底下里面有一個巨大的深潭,潭水的中央似乎還有無妄之花。”
“你竟然還知道無妄之花,你到底是誰?”族長震驚的看着北堂清歌問道。
“無妄之花,在毒經之中是有記載的,雖然面世很少,但是也並不代表它不存在不是嗎?只是族長我很好奇的是,南山的那個水潭明明是一個活水,爲什麼會有無妄之花的存在呢?這與書中所寫並不科學。”
北堂清歌並沒有隱瞞自己所看到的,反而將心中的疑問給提出來了。
“沒想到你竟然連毒經都知道,無妄之花知道也無可厚非。”族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意,眼神微微有些灼熱的看着北堂清歌問道:“納蘭雪是你什麼人?”
“啊?”
猛然被人問到這個名字,北堂清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倒是身邊的流蘇很是驚訝的看着他說道:“族長,你怎麼會知道我們家夫人的名字?”
“我娘?”北堂清歌的聲音雖然有些疑惑,幸好的是族長沒有在這語氣上面多計較。
“納蘭雪是你娘?”族長驚訝的看着北堂清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十年之後,他還能夠見到她的女兒,怪不得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總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原來如此。
北堂清歌看着族長那微微有些懷念的眼神兒,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族長,認識我孃親?”
“豈止認識,你孃親還是我的救命恩人,當年要不是你孃的話,我也不會活到現在,你所讀的毒經之上也不會有無妄之花的註解了。”
“這麼說,毒經上面的無妄之花是你添加上去的。”
對於這個認識,北堂清歌突然有一種被狗血噴了一頭的感覺。
她那個沒有見過面的孃親,未免也太厲害了一點兒了吧,竟然在騰蛇一族這麼罕見的部落裡面,還留下了族長這麼一個大人情。
“當年,我還只是一個懵懂的少年,爲了能夠騰蛇一族的詛咒,我打算逃離這個地方,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誰知道還沒有離開騰蛇一族,大祭司就催發了我體內的蛇蠱。騰蛇一族是一個避世而居的部族,是不允許踏入凡世的,更是在每一個族人的身上留下了蛇蠱,爲了就是控制所有人的行動。就在我瀕臨死亡的那一刻,你孃親出現了,她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更是爲我拔出了蛇蠱。”
他永遠記得那一個從天而降的女子,身着一身潔白的衣裙,就像是天山上的雪蓮花,那麼的聖潔高不可攀。就是現在每當他想起來,都免不了臉紅耳熱。
她救了自己,更是認自己做弟弟,教會了自己很多的東西。那個時候的她正在編寫毒經,一時興起,他在上面留下了他們騰蛇一族除了繼任族長之外唯一的秘密——無妄之花。
他那個時候沒有想多少,只是想要爲她留下點兒什麼。
她與他雖然相處了只有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卻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日子。
“沒有想到你與我孃親之間還有這麼一段兒往事,既然我孃親的醫術那麼厲害,爲什麼當時你沒有讓她幫你治好體內的衰老之症呢?”北堂清歌對於族長和自己孃親的這一段兒,不表達任何態度,而且這位族長相處下來,也不是什麼壞人。
“你孃親確實是爲我治療過衰老之症,那個時候她雖然沒有說能夠徹底的治癒,但是卻能夠幫我延緩發作,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孃親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她只是給我留下了配方,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我娘給你留下了配方,配方在哪裡?”北堂清歌現在有些想要見到自己孃親的親筆字跡。
“有,我還保留着,我這就給你拿去。”族長說到這個的時候有些想要討巧賣乖的感覺,
當北堂清歌接過那張時隔好久的紙張,心中竟然有着一絲雀躍。
泛黃的紙張上面,用着簪花小楷寫着幾味藥的名字,更是細心的在下面寫着煎藥的方法,細緻到熬到什麼程度,從此可以看出來,她的孃親是一個無比善良而又心細的人。
這上面的藥房只是片面的能夠緩解衰老之症的辦法罷了,像現在騰蛇一族衆人的脈象,根本就不能夠適用,如果不在找到真正的解決之道的話,恐怕他們騰蛇一族在五年之念就會滅族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北堂清歌就嘆了一口氣,當她想要將手中的藥方還給族長的時候,卻發現了在藥房的最下面寫着一行小字。
“太元元年十月初九,納蘭雪留。”
北堂清歌瘋了一般的看着流蘇問道:“現在是幾月份?”
“小姐,你怎麼了?現在是五月啊。”流蘇被北堂清歌的反常給弄蒙了。
“那我孃的忌日是什麼時候?”北堂清歌緊張的開口問道。
“下月初八啊!小姐,您到底是怎麼了?您別下奴婢啊!”流蘇已經被北堂清歌的神經質給嚇壞了,生怕會出什麼問題。
北堂清歌現在的腦子已經快亂成一鍋粥了,她不知道能不能將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她怕她說出來之後,事情會鬧的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