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煥章這時是最鬧心的,看着三個人一會笑一會說,就是不知道說些什麼。急得勞煥章站也不是,坐也不行,蹲着還是難受。恨不得自己變成一隻蒼蠅飛過去,聽聽他們到底在嘮些啥?只是飛過去落在誰的身上呢?方爺最煩蒼蠅了,看見就打——不能落。惹着方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於子芳的軍裝上領章,肩章,帽徽金光閃耀的,刺眼睛啊!落在上面肯定打滑,不行。那就是王煥告了,這小子總是瞧不起我,弄得其它幾個壇主也看我不順眼,不是看在方爺的面子,我早就收拾他了。唉!不行。真要打起來,這小子我不一定是他對手。沒兩下子也不能做紅門壇主。這三個人在一起,我只有落在他身上。我不欺負他,我敢欺負誰。勞煥章抻長了脖子一邊向這面張望着,一邊想着。
使用鐵錐作戰時,戴手套吧?於子芳關切的問着王煥告。
戴也不行;感覺鐵錐總是要出手,要跑似的。王煥告心裡感覺有些無奈。
呵呵!你戴的什麼手套?於子芳心裡想笑,他知道王煥告戴的一定是粗布手套。
媳婦做的粗布護手套!王煥告覺得於子芳這句問的多餘。
哈哈哈哈!於子芳心裡想笑,總能笑出聲來。因爲,他能預料到別人想說的話。他笑自己預料的那麼準,他笑別人爲什麼總是按他預料的話去說。
那不管用!你要用鹿皮半指手套才行,只有鹿皮手套走到鐵錐尾部那幾朵梅花處,就不會再走了。就能攥住鐵錐,就不會再有脫手的感覺。於子芳話還沒說完,就聽方士跟王煥告嘴裡同時發出“噢”了一聲。
梅花混鐵錐!肯定是個寶貝。好好保存,好好練!讓你們方總壇主教你如何練成石碰崩吧。於子芳說完擡起右手示意了一個請的手勢。方士也向王煥告點點頭。王煥告衝於子芳一抱拳:多謝於將軍指點!多保重將軍。說完轉身離開方士八步之外。
你這次怎麼傾囊相授了;帶徒弟啊!怎麼還把我搭上了?我哪會你的石碰崩啊。方士這次真的不明白於子芳,爲何將大鐵錐秘密抖摟的一乾二淨。
石碰崩,就是你的奪命追魂槍那招“萬樹梨花飄”我不用大鐵錐了,我用美國造的手槍了。我還保守那些秘密幹嘛?何況這些也是他爹“活祖宗”告訴我的,都是物歸原主啊。於子芳意味深長的說完最後一句。
巍峨的泰山裝滿了神秘,也演繹出無數的傳奇。無論站在泰山哪個高度,都不會看見那個叫角峪的村莊。而在角峪你卻可以將泰山裝入眼裡。
站在蛟龍河邊的於子芳跟方士同時望向遠處的泰山,就像年輕的時候。河水沒變依舊流淌,泰山沒變高聳入雲。只是,人世滄桑物是人非,年輕的單純變成了中年的複雜。
泰山又戴帽了!於子芳心情有些沉重的說了一句。
夥計們又要睡覺了!方士也是心情沉重的回答了一句。
這次勞煥章終於聽見兩人說的話了;只是不懂什麼意思?轉過頭衝着王煥告問了一句:王哥他倆說的啥意思?
要下雨了!王煥告也心情沉重的回答了一句。
胡扯!這大晴天的下什麼雨啊。勞煥章否定的說話口氣讓王煥告氣不打一處來。
我胡你娘!你不知道我告訴你,你說我胡扯,
你他孃的!你喊總壇主“爺”我喊他“叔”你又叫我哥,你他孃的怎麼排的輩分?王煥告真的很想踹奴才樣地勞煥章兩腳。
我叫你“爹”都行!你在告訴我總壇主說於將軍嘴能殺人,嘴怎麼殺人?勞煥章沒皮沒臉好打聽的勁頭又上來了。
問你爺去!王煥告不耐煩的衝了勞煥章一句。轉過身不再搭理勞煥章。
用嘴咬?不可能啊!勞煥章看了一眼背過身的王煥告自言自語的瞎猜着。
衛兵牽來了於子芳的黑龍鐵血馬。這匹馬比普通的戰馬都高出一頭。渾身烏黑嶄亮,鼻樑一條槍頭型白毛,四腳上面卻是血紅色毛。全國各地的軍閥不認識於子芳的很少。不知道黑龍鐵血馬的基本沒有。不想得到這匹馬的也基本沒有。得到這匹馬能駕馭的只有於子芳。別人的馬是寶馬良駒。於子芳的馬就是神馬。就算牽一匹傳說中的汗血寶馬來。在黑龍鐵血馬面前也就是個屁馬。
背對着黑龍鐵血馬的衛兵反扣着雙手;於子芳左腳擡起還沒看見腳搭上衛兵的雙手,人就飄了起來安穩的坐在馬鞍上。
方士好奇是第一次看見這麼高大的駿馬。倒是王煥告和勞煥章有些目瞪口呆。
活爹!這就是蜻蜓點水吧?勞煥章不知是對王煥告說,還是自言自語了一句。
蜻蜓點水,水面也有波紋啊?你看見那個衛兵動一下了麼。王煥告看的比誰都仔細。
紋絲沒動!真奇怪啊?可這不是秘傳的蜻蜓點水,又是什麼吶?你說——勞煥章刨根問底的性格真的讓王煥告感覺煩。
是你腦袋!王煥告很想在踹勞煥章兩腳的基礎上再加兩巴掌。
河邊刮過一股涼風,於子芳騎在馬上,隨着護衛隊向着泰山腳下泰安城走去。望着於子芳離開的背影,方士感覺到心裡一陣酸楚。也許這股涼風是天要下雨,也許是於子芳要帶來的血雨腥風。
濟南督軍府裡。張學良用輕傲的眼光看着於子芳。聽於子芳講方小辮的紅槍會。
什麼是銜枚戰士?張學良滿臉迷惑的問了一句。
爲了偷襲敵人,經過特別訓練的紅槍會戰士,口裡銜一個短竹棍,避免發出聲音,這就叫銜枚戰士。於子芳解釋的很清楚,張學良卻用他那種輕傲的眼神將於子芳看了一遍又一遍。於子芳最煩別人用這種眼光看自己,哪怕是天王老子。
其實,於子芳不知道。張學良看他的眼神裡還包含太多太多的不可思議。
郭鬆齡聯合馮玉祥反奉,於子芳率領自己的部隊頂住馮玉祥的大兵壓境。迫使馮玉祥坐山觀看郭鬆齡與張作霖的窩裡鬥。就在郭鬆齡即將打到瀋陽城下時。又是於子芳長途奔襲跟張學良兩面夾擊將郭鬆齡的部隊打散;並將藏在農家菜窖裡的郭鬆齡夫妻捕獲。
張學良的威風百分之七十來自張作霖的強勢;剩下的腰硬就是手下有個神秘的於子芳獨立騎兵旅。
那個宋朝的岳雲不是手使一對梅花晃金錘嗎?怎麼到你這變成梅花混鐵錐了?張學良上來了聰明勁,眼裡射在於子芳身上的卻是疑問目光。
《說岳全傳》只是小說,說書的是靠講熱鬧吃飯。你還真信他們啊?不瞞你說,梅花混鐵錐也是我使用過的兵器,就算我講的是神話;你信,就有。不信,就是
廢話。於子芳看着張學良不斷變換的目光,在煩的基礎上又加上了一層不耐煩。
吼吼!張學良發出了兩聲林中驚鳥的笑聲。於老師!我相信你說的話。不過;這位方士大仙在只出苞米,地瓜的貧瘠土地上,如何能富甲一方;擁有這麼大的勢力,還需要有實力吧。張學良對方士的事情感到有些好奇。
是啊!種地能出幾個錢,汗珠子掉地摔八瓣,累死累活的還要靠天吃飯。他在泰安城有些商號店鋪,山東其它的地方也有,包括濟南也有。不過,我看他主要是靠八步趕蟾。於子芳在性格豪爽的張學良面前,說話從不撒謊也不會誇張。這也是張學良把於子芳視爲知己的原因。
什麼玩楞?八步趕蟾!這又是怎麼個意思?張學良吃驚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於子芳看了看焦急等待答案的張學良,不急不緩帶着感情開始朗誦了起來。
雨過天晴,久旱的大地又現出了生機。遠處的山巒薄霧輕輕的散去。那一片片綠色,伴隨清晰的溼潤空氣陣陣飄來。陽光即將展開,在那蔚藍的天空下,一道美麗的彩虹在那山巒與翠綠之間高高掛起,再向那久違的大地,久別的你,輕輕的招手。
拉倒吧,於老師!別跟我整那新文化運動了。你就痛快說,八步趕蟾怎麼個意思?張學良有時面對於子芳的貧嘴是哭笑不得。
於子芳看着張學良笑了,張學良也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於子芳收住笑容接着說道:傳說,彩虹的兩頭落處必是一汪泉眼,而這時的泉眼會出現三足金蟾;就是劉海玩的那個,得到這個金蟾可以爲你招來無盡的財富。但是,你必須在看見彩虹出現,要在八步之內趕到其中的一個泉眼,才能抓住金蟾。否則,彩虹消失,金蟾消失,這是一種武林絕學,也可以說是一種仙家秘籍。
於老師啊!全國各路軍閥,黑白兩道的英雄我見過成百上千,值得我佩服得很少,或者說沒有。但是,我最佩服你!你是真能掰扯。哪天,讓你的方神仙給我抓兩隻金蟾;整點錢再去大上海溜達溜達。張學良衝着於子芳伸出了大拇指。一邊說着話一邊不斷的點着頭。
那方士的紅槍會?於子芳拉着長音徵求張學良的意見。
你看着辦吧!我尊重你的意見。畢竟,兄弟感情比什麼都重要。但是,不要讓張宗昌知道。方士的紅槍會你要利用好,是爲我們利用知道嗎?不是爲了張宗昌。還有,最近張宗昌不斷的跟馮玉祥聯繫,跟南方政府聯繫。我看他是不知道哪個炕頭熱乎了!馮玉祥這個人總是湊瘋狗咬傻子,然後自己坐山觀虎鬥,坐享漁翁之利。這你是知道的,郭鬆齡的叛亂就是個例子。你記住了!一旦張宗昌就地起白旗,你就給我收拾他,將他的部隊收編了。山東是我們奉軍的不能落入別的軍閥手裡。一個獨立旅壓不住張宗昌,我把護衛師留下,你代替我指揮。
方士的紅槍會幾十萬人馬你該知道如何利用了吧?我回北京處理一些軍務,這裡你要處理好,北京的事情處理完我馬上回來。張學良的聰明勁上來也夠得上少帥的名稱。可是,糊塗時也真夠愁人的。愁的中原大戰,蔣,閻,馮三敗俱傷時。不痛打落水狗卻倒幫蔣介石成就霸業。愁的9·18失去了奉軍的東北王國。愁的西安兵諫自己一生沒有了自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