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陽光透過院子裡大樹樹葉的的縫隙,從敞開的門照進房間,房間內有點斑斑駁駁,喬小卉。林蕊以及石青松,都很認真地看着我。
氣氛似乎有點嚴肅壓抑。
“石場長,你們來的時候可沒有讓我選擇,現在又來這一出,我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嗎。”石青松讓我選擇,反而激起我心中的一種鬥志,很光棍地大聲說道:“我就是農村孩子,又是個勞改犯,賤命一條,沒你們金貴,死了也不要緊,只要你幫我收屍就行。”
“好,我記下了,以後,只要你死了,任何時候我都會幫你收屍。”
石青松的反應很快,依舊淡淡說着,似乎下一刻就要把我屍體帶回去似的。
“劉小溪,說什麼晦氣話呢,你是我要求帶出來的,我要你完好無損地回去,聽到沒有。”喬小卉在一旁厲聲說道:“還有,在這裡,沒有什麼勞改犯,你是和我們一起戰鬥的人、”
喬小卉的聲音似乎帶着惱火,比起石青松的聲音還要嚴厲幾分,但是,我明顯感覺到她的關心,心中一熱,大聲說道:“明白,我會保護好自己,出色完成任務。”
“不錯,現在倒是像個男人。”
林蕊看着我認真的臉,伸手拍了一下我的屁股,輕聲笑起來。
“林蕊姐,什麼叫像個男人,我就是個男人,好不好。”
我拉長聲音,有點不悅地地叫起來。
“好,你是個男人。”林蕊繼續咯咯嬌笑着:“大男人,又粗又大的男人,好不好。”
說完,林蕊笑得更加厲害,前仰後合,喬小卉也忍不住笑起來,房間內那種緊張的氣氛立即蕩然無存。
“嚴肅點,我們研究一下計劃。”石青松的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打斷我們的說笑。
“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和劉小溪瞭解的大概一致。”石青松輕聲說道:“邱明業從事的都是地下交易,見不得光,我們要一次性根除,讓他難以翻身。只要他自身難保,林蕊事情,他們邱家就無暇去追究,林蕊也就不會再有後顧之憂。”
“也就是說,把邱明業掐死的程度,決定林蕊姐的未來。”
我根據自己的理解 ,隨口插言,事實上,林蕊和邱家的仇恨,就是和邱明業的仇,邱明業被林蕊踢碎了卵蛋,自然會記恨一輩子,邱家也不得不任由他胡來。
一旦邱明業出事,甚至是死亡,林蕊和邱家的仇立即就會土崩瓦解。
本來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邱家除了邱明業,都不願意提起。
想起邱明業在那間地下室,用菸頭燙姑娘胸口那種變態的樣子,我可以理解他對林蕊不死不休的仇恨。
讓一個男人失去做男人的資格,那種仇恨根本無法和解,以殺止殺,似乎是目前可以做的唯一方法。
“可以這樣理解、”石青松衝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所以,爲了林蕊的未來,我們先下手一定要快狠準。”
“這個、、、、、”我的疑問似乎比較多,但不吐不快:“就憑我們幾個人,不行吧。”
倒不是長別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論身手,石青松等人確實不錯,以一當十,我也可以對付幾個普通壯漢,但是,邱明業畢竟有一幫黑勢力,不可小視。
真的拼殺起來,我的身手說不定會是累贅。
兵法上都講究,臨陣之時,不能失了鬥志,但也要看清形勢,戰術上藐視敵人,心理上慎重對待。
“我們幾個重點針對邱明業和他的幾個手下。”石青松明白我的擔心,很難得地笑了笑,笑得很自信:“至於賭場那邊,四點半有公安突襲。”
“劉小溪,有關部門跟蹤你和邱明珠,才發現賭場的秘密,你算是大功一件。”石青松看着我,繼續說道:“可惜,無法公開你的身份,給你頒獎。”
“別,獎勵就免了吧,下次別再暗中跟蹤我就行。”
我急忙擺手,感覺後背有點涼颼颼的,很顯然,石青松在廣義還有人手,有關部門,自然是公安方面的,也在配合,最起碼暗中有人幫手。
我自以爲聰明,卻遠遠低估了石青松的厲害,不知不覺被跟蹤,那麼在小巷子裡,石青松忽然出現,打倒趙天浩等人,也就不是巧合,而是我的行蹤石青松一直都知道。
最恐怖的是,我和邱明珠在牀上纏綿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被跟蹤發現。
不過,那是在密道里,被發現的可能微乎其微。
“我們研究第一步計劃, 根據劉小溪提供的情況、、、、、、”
石青松開始具體分析起計劃的細節,我忽然發現,幾乎都是圍繞着我的一些想法進行,立即毫不客氣地參與討論分析。
計劃討論了一個小時左右,才敲定下來,其實,這其中有許多的未知數,基本上還是見機行事。
最關鍵的是,邱明業晚上進行生日聚會的地方還沒有敲定,一切顯得還是撲朔迷離。
“劉小溪,帶上刀。”喬小卉遞給我一把匕首。
“行,我會奮勇殺敵,絕不手軟。
我大聲說着,伸手接過匕首,揣在身上。想起接下來的刺激行動,少年的熱血有點沸騰起來。
“是讓你保命,不是拼命。”喬小卉的臉色認真起來:“記住了,任何時候有危險就逃跑,你的命比那些人重要。”
“明白。”我輕聲答應,看着喬小卉秀麗清澈的眼,微微笑了笑。有點感動。
有女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遇到公安,你可以說是石先生的人。”石青松輕聲在一旁補充了一句。
再次離開小旅館 ,我感覺腳步沉重了一些,心中卻有一種淡淡的興奮,想起那次抗洪救災半路遭到的襲擊,差點送命,心中變得亢奮起來。
媽的,欠下的總是要還,今天就是報仇的時候 。
先從趙峰等人開始,然後是幕後主謀。
十點多,按照我的約定,趙峰帶着六個手下弟兄,出現在街道的一角,看到我,趙峰立即快步迎上來,胖臉上佈滿微笑:“馬哥,讓你久等,是我們兄弟的罪過。”
“沒什麼,我只是習慣早點到。”
我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說得很隨意,保持一種高姿態。
早到,完全是爲了在氣勢上壓制一下,讓他們有點誠惶誠恐,沒有時間思考這會是一個圈套。
“這是好習慣,馬哥不愧是個成大事的人。”趙峰輕聲拍着馬屁,接着,又對自己手下的人厲聲說道:“看到沒,學着點。”
“是,向馬哥學習。”那幾個人一起答應,很恭敬,那態度一致,顯然是進行過無數次。
“馬哥。裡面請。”趙峰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指了指不遠處的大酒店。
香檳大酒店,在廣義縣城屬於中型酒店,老闆和邱家很熟悉,屬於一個圈子內的人。
但是,同一個圈子裡的人,也分三六九等,香檳大酒店的老闆是那種第九等,邊緣人物。
而邱家,在廣義的地位特別,自然是頭等人物,在哪裡都是引人注目,指點江山。
當趙峰那樣邱明業手下的得力助手出現在香檳大酒店的時候,老闆親自迎接。
“這位是馬哥,明珠的男朋友。
面對老闆的恭敬,趙峰沒有敢立即接受,而是把我介紹出去。
“馬哥。”
老闆雖然有五十出頭,對我依舊很恭敬,恭敬得就像侯三見到石青松一樣,滿臉獻媚的笑。
“叫我馬曉華就行。”
我儘量顯得平易近人似的,淡淡笑了笑,姿態卻很高,這兩天下來,感覺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個出色的演員。
“不敢,還是叫你馬哥吧。”老闆客氣地笑着,還是保持分寸。邱明珠的男朋友,將來是邱家的一分子,可不是隨便亂叫的。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許,接着問了一下酒店的情況,老闆介紹完,笑着說道:“馬哥,我給你們準備最好的雅間。”
“不用,樓上有住宿的客房,把酒菜送到客房裡,我要和弟兄們一醉方休。”我立即擺手:“省得醉了再找房間休息。”
“馬哥高見。”趙峰向我豎了豎大拇指:“預先準備好牀,這纔是陪弟兄們痛飲的樣子。”
說實話,我的建議有點怪異,但是,他們也只當我的愛好特別,沒有反對。
很快,我們進了一間雅靜的客房,老闆讓服務員搬來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擺成雅間的模樣,只是多了牀,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但對於男人來說,根本不影響喝酒。
“來,馬哥,敬你一杯。”
趙峰率先和我端杯,我是來者不拒,但是都是淺嘗輒止,趙峰等人也不反對,似乎我陪他們喝酒,就是給了很大的面子。
“馬哥,以後就要你在明珠那裡替我們多多美言了。”趙峰喝得滿臉通紅,向我打着哈哈。
“好說,好說。”
我也打着哈哈:“都是自家兄弟,以後相互照顧。”
“自家兄弟,好,好。”趙峰開心地笑着,胖臉笑得有點扭曲。
這讓我再次想起那次襲擊,他拿着砍刀氣勢洶洶衝向我的情形。
我手中捏着酒杯,胳膊微微顫抖,有種迫不及待,一酒杯砸向他腦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