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兩人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
林柏腦子裡回憶着之前關於這兩人的傳聞,似乎有那麼一些,討論過他們…
“小九…”林柏手伸到背後,朝小九招手。
“怎麼了老大?”小九小跑着湊過來。
“你還記得咱們以前查過這兩人嘛?”林柏皺着眉,感覺好像有些印象。
“有嗎…?”小九半信半疑的回,他腦子裡倒是有關於劉院長他們的一些小道消息,但是林柏讓查過的事好像沒什麼印象。
林柏靠着牆,手指摩挲着下巴,思考着什麼,“我記得有過…”
記不太清什麼原因了,林柏腦子裡記得是查過的,但是時間太久,想不起來具體的了。
急救室的燈終於熄滅了。
“老大,人出來了。”小九在旁邊小聲喊。
只見醫生從手術室出來,原本雪白的大褂沾染了腥紅的血,摘下口罩說:“病人脫離了危險,但是現在還在昏迷當中,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
“醫生,她身上的傷是什麼造成的?”樑瑜問。
“情況很複雜,有人爲的,也有鈍器擊打的…最嚴重的,是她身上有多處骨折…”醫生神色堪憂的說。
張清身上的傷實在複雜,幾乎所有的傷都避開了致命點,但是卻從另一個角度造成了最大程度的傷害…
“骨折?”樑瑜蹙眉。
“對,多處骨折,應該是被人特意摔的,不致命,但很嚴重…”醫生也是第一次在如此年紀的孩子身上看到這樣的傷。
能造成這樣的傷,可以說兇手實在是太縝密了,不僅要有足夠的醫學知識,還要把握傷人的力度…
聽完醫生的話,樑瑜陷入了沉思,她腦子裡串了一下學院的相關人,似乎沒有人能做到如此精密的程度。
護士推着人出來,徑直去了病房。
林柏示意小九跟了上去,自己同樑瑜留下了。
“…兇手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只是爲了阻止結案嘛?”樑瑜小聲的道。
林柏搖頭,雖然樑瑜並沒有看到。
“下手如此果斷和殘忍,應該不止這一個原因,案子只是加快了這件事的進度…”
林柏逐一分析着,按照剛纔醫生所說,這件事肯定早就計劃好了的。
之所以碰巧選在丁安好案子後,除了實施原來的計劃,還有就是爲了阻止這個案子如此輕易的結束…
“兇手在復仇…”樑瑜喃喃道。
之前小九給學院的人做的筆錄,樑瑜都看完了,張清在學院的名聲並不好,雖然沒有成悅那麼過分,但也好不了多少。
而且平日她和成悅還有另一個叫閆妍的幾乎是同進同出,在學校作威作福的,幾乎沒人喜歡她們。
但是迫於她們幾個背後龐大的家庭背景,大家也都有口難言,只能選擇退避三舍。
也正是因爲這樣,嫌疑人的範圍實在太大,雖說學校的學生多多少少都有點嫌疑,但能做到這個程度的,根本沒有對的上號的人。
而且這件事還和丁安好的案子有牽扯,樑瑜不得不懷疑,這件事已經不只是學生之間的問題了。
可是目前案子基本沒什麼進展,只能等她醒了,看有沒有相關的線索了。
“那個院長,好像和成富源有什麼關聯…昨天他們還私下見面了…”樑瑜緩緩開口。
林柏腦子裡的回憶一下子被喚醒,剛纔還模糊的印象此刻都浮現出來了。
“我想起來了!他們得關係…”林柏有些激動的說。
“什麼關係?”樑瑜扭頭看過來。
“之前調查成富源的時候,因爲看到成富源私底下約見過他們,當時有悄悄調查過這兩人的背景…”林柏回憶道。
“然後呢?”樑瑜連忙追問。
“當時派了人去他們老家查探過,他們是姐弟…”林柏道。
“但是當時學院並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情況,我也就將這事兒放在一邊沒管了,以至於腦子裡總覺得熟悉卻想不起來…”
“姐弟?”樑瑜有些費解。
“對,我當時也不太信,但是我派去的人查到確是如此,他們是姐弟,但是因爲家庭關係,很小的時候便分開了,所以除了村裡的老人,很少有人知道這事兒。”林柏一口氣吐露道。
這兩人身上的問題實在太多,不僅身份有所隱瞞,連關係也不敢道明。
“他們的身份瞞的如此滴水不漏,會不會和銀行那邊有關係…?”
樑瑜猜測着,之前的蘭州路拆遷已然讓她對這些人都保有一份懷疑。
而且成富源會讓自己的女兒也在這間學院,多半也離不開牽扯不清的關係。
加上許陽之前和那間孤兒院的聯繫,樑瑜總覺得這間女子學院那百分之一的所謂慈善,似乎在延續着之前的恐怖故事…
若是真的利用所謂慈善將這些不諳世事的孩子當做牟利工具,那可真的就該死了…
林柏聽到這話,腦子裡立馬明白過來,當年天使孤兒院的案子一下子扯出了好多高官富商,事情幾乎鬧到了無人不知的程度。
也正是因爲那一次案件,工部局上上下下重新整頓了許久,連帶着巡捕房也被肅清了許多。
只不過沒過多久,這腐爛的根部還是蔓延了上來,太平日子沒多久,就又開始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兩人正想着呢,小九突然跑了回來,面色緊張的說:“對了老大,王處長的女兒,也在這間學校裡!”
林柏一聽,臉色大變。
“可是你的筆錄裡,並沒有…”樑瑜話說了一半,彷彿明白過來了。
“老頭兒是不是找過你?”林柏問出了樑瑜心中的疑惑。
“對,當時我本來要把人帶回來的,但是後來處長單獨叫我,讓我不要把這事記錄進去,我就…”小九小聲的回。
“那你現在才說!?”林柏瞪着眼睛,用手敲了一下小九的後腦勺。
“我這不是怕得罪他嘛,再說了,徐法醫不都說了是自殺,應該跟王處長的女兒沒啥關係了吧…”小九憋屈的說。
“不對,他特地叫你不要記錄在案,絕對有問題!”
樑瑜擡眸,眼神幽深,似乎找到了突破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