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君平身爲鎮南王,而慕容家族也是當朝權貴,兩人聯手相邀之下,知州大人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快馬加鞭帶着衙役趕了過來。
在這期間,謝君平卻將興趣完全放到了容語蕊身上,不過看久了那張絕美容顏之後,又覺得有些異樣,蹲下身來,開口問道:“容姑娘可真是對自己有信心啊,大喜的日子也敢不施脂粉。”
容語蕊眼神茫然,對這話置若罔聞,倒是旁邊憤怒等待的慕容興聽出了其中的些許味道,不由得有些發怒。“王爺,此刻當是收集證據,等待知州的時間,何必與這惡毒女人廢話。”
謝君平卻微微搖了下頭,對着他悄然使了個眼色。
鎮南王是什麼樣的人,慕容興自然十分了解。看到那個眼色之後,立即將嘴閉上了,轉身開始招呼丫頭奴僕們,將已經在地上躺了許久的屍體搬到了被褥橫亂的牀上,而後親手擰了塊面巾,慢慢給兒子擦着臉上那些血跡。
在他做這些的時候,念着少爺生前給的好的奴僕丫頭們,都開始小聲啜泣起來。淚水掛在他們的臉上,卻滴在滿院慕容家的親戚朋友們心中。若不是鎮南王謝君平在這裡,怕是會立即將罪魁禍首直接撕成碎片吧。
是的,誰也接受不了喜事直接變成喪禮的現實。
感受到那些仇恨的目光後,容語蕊也是心中苦澀,想解釋點什麼,卻也無從開口。她本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答應父親嫁到慕容家,不過也是一時貪念正常人的生活,沒想到卻在新婚夜,將夫君嚇得意外身亡。
知州大人帶着衙役趕到之後,快速瞭解了下事情,隨即就將容語蕊帶回了衙門,收押到了死囚牢,就等着第二日升堂判案。
“容語蕊,到了本官堂上,容不得你再有狡辯,還不速速招認,爲何要謀害親夫。”知州次日升堂之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引得謝君平都有些側目。這番言語,幾乎是上堂就已經定了犯人的罪名,還沒有等犯人開口回答,實在有損南朝律法之威。
不過,能站到這
堂上的人,幾乎都是與慕容家脫不了干係的人,自然也沒有說些什麼。就算那謝君平,也是側目歸側目,卻並沒有開口爲容語蕊爭取半句,反倒是不斷在她身上身下掃視着,心道這換了更爲緊身的囚衣後,反倒是更有味道了。可惜,當真可惜了。
容語蕊並不答話,只是跪在地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膽!”知州大人卻見這舉動當成了對他的無視,當即怒斥道,而後拿起令箭,摔到了地上。“來人啊,給我重重的打!”
“是!”幾名衙役應身上前,就要將板子打到容語蕊後背上,將她壓到地上,好打些板子。
這知州衙門的板子,可不是一般人就能抗住的。要是打在身上,就算是練過硬身功夫的男人,也得皮開肉綻,更不要說這般柔嫩似水的女子了。怕是幾板下去,就得香消玉殞在當場了吧。
眼見那黑漆棍子就要打下,堂外卻飛來一道黑影,快如閃電,驚得堂上侍衛當即亂成了一團,高聲呼喊到:“保護王爺!”
不喊也就罷了,喊了之後,場面更是混亂了。
黑影不過是件斗篷,倒是隨着黑影而來的人,已經將跪在地上的人帶出了知州衙門,快速的趕往了城外。
反應過來的慕容興等人,當即率領家丁與衙役一起,順着對方留下的痕跡追了出去。快到城門之時,終於還是瞧見了對方背影。眼見追趕不上,爲兒子報仇心切的慕容興當即下令放箭。
一時之間,箭雨如山傾,壓向了城門外那兩道人影……哚哚哚,爲了讓容語蕊不受傷,救她的人擋在了身後,後背之上,連中三箭。可是他卻渾然不顧,拖着雙腿發軟的容語蕊衝向了城外那片深山之中。
兩個時候之後,容語蕊蹲在地上,抱住了那個已經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人,撕爛自己的衣袖,試圖去堵住後背上那些箭傷。可惜,鮮血浸透了衣裳後,依然汩汩流出。
“傻丫頭,不要再徒勞了,趕緊走吧。”傷者已經是第七遍說這話了,雖然他全身無力
,眼中卻露出了殷切希望,想對方趕緊離開。
容語蕊聽着對方明顯有些拿捏喉嚨的嗓音,突然心中觸動,十分懷疑的掀開了對方的面罩。不看還好,看了之後,當即淚如雨下,差點暈厥在地。“爹!”她痛苦的呼喊着,使勁將頭埋進了對方的胸膛。
“蕊兒啊……”容鼎天也是老淚縱橫,片刻之後,卻堅持問道。“你當初……願意嫁入慕容家,並沒有誰逼……迫你啊。爲何,你又殺了……他家獨子呢?”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間或還吐出口口鮮血,其中更有暗黑色碎片,顯然是傷到了肺部。
“爹……”容語蕊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是哭着,不斷重複着。“真的不過是意外……”
過了會兒,眼見自己父親已經不行了,卻依然帶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這才放開了手,伸到了耳後,將人皮面具慢慢取了下來。
一張醜陋得如同惡鬼在世的面孔,在人皮面具之下顯現了出來,讓容鼎天都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兒從小就是人家人嘆的美人兒,怎麼就成了這等醜容。但是,那雙似乎會說話的眼睛卻讓他沒有絲毫懷疑,眼前這個醜陋的少女,就是自己的女兒。
“這是怎麼了?”他有些痛苦的問道,卻已如風中殘燭,眼見就不活了。
容語蕊小聲將小時候在廚房調皮,不小心弄翻桌上熱油到臉上導致毀容,以及母親發現後的所爲,省略中間那些不是太重要的事情之後,終還是將整個經過說明白了。
只是等她說完的時候,容鼎天也已經斷氣許久了。
“爹……”容語蕊嘶聲喊道,看着眼前已無生氣的父親,再看看四周的荒山,臉上露出了絕望。她重新將面具戴上之後,拖起了父親的屍體,慢慢走向了十幾米外的懸崖。
等慕容興等人追到的時候,正看到一身囚衣的容語蕊,抱着已經斷氣的容鼎天,跳下了落石懸崖。
“找到她,我要將屍體挫骨揚灰!”他憤怒的衝了過去,看着萬仞懸崖之下,咬牙切齒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