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語蕊剋制住不去問的衝動,她確定那時候她沒有見過慕容冷,不僅如此,她只在慕容家待了半天,沒有理由誰記得住她。
“當日你趁亂逃脫,心神不屬,卻不知道那日你抱父跳崖的時候,我也在。”慕容冷無情的眼神落在容語蕊的臉上,眼底隱隱有驚訝之色掠過,“你的變臉功夫還真是厲害,據見過你的人所說,你應該是個絕色女子,如今,卻是冒名頂着這樣一副皮相,你也不覺得委屈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容語蕊強自鎮定,一雙豔光瀲灩的眼眸裡是卻是掩藏不足刻骨的恐慌。心中更是爲這句委屈而感到好笑,她怎麼會感到委屈,能有這副皮相已經是她求之不得的福氣,她怎麼會感到委屈。不過……這話……她是誰都不會說的了。
“你就裝!我還真是佩服你,一個落魄的容家居然會有你這麼心機重的女人,害死了我的兄弟又來勾引皇上!”刀刮一樣的利眼自蒼白的秀顏掃過,“短短三年就爬上了‘妃’的位子,你還真不愧‘容家女’的名號呢。”
冷冷譏嘲如同最尖利的毒刺狠狠地扎中了層層保護的脆弱心靈,那份曾經的絕望即使是經過了時間的沉澱也依然沒有褪色,短短半天之內被人掀開了兩次厚厚的傷口,此間疼痛可與何人說?
“你現在皇上的愛妃,我不會殺你,不過……”慕容冷冰寒的聲音在她耳邊離去,“你會發現,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容語蕊渾身軟倒在地上,雙手緊緊捉住胸口大口喘息着,魂不守舍地望着慕容冷揮袖離去,苦澀的笑,自嘴角心頭泛開。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做過的事情就別想真正隱瞞一輩子。
胡亂抹去眼角的一絲溼潤,黯然的眼已然失去了生的光。
既然被你們找到了,我自然就不會逃了。
若非父親拼死相救,她早已將命陪了慕容宇去。
捱到今日纔得到報復,她實在可以算得上幸運了。
更何況……她還遇上了他。
“慕容冷,你爲自己的兄弟報仇是天經地義的,我沒有資格反抗。”容語蕊喃喃自語着,眼中淚光晶瑩,“只是……我身負血海深仇不得不報,等我爲清清和老太妃報了仇後,我自會任你處置,絕無怨言。”
彥王爺的謀反一案再拖了這麼久,終於在今日告一段落。
依偎在皇帝的懷抱中,臉頰隱約殘留着淚痕的清秀女子昏沉睡着,即使是在睡夢中已然蹙着眉的她不會知道,一場後宮掀起的風暴已經勢不可擋地向着她靠近……
曾曾經的柳貴人、曾經的柳嬪、現在的柳妃被皇上帶出宮門遊玩至今未歸的消息在整個外界和內宮沸沸揚揚的傳揚着。
雪兒等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看到有陌生的侍女或者宦官在蘭陵殿外打轉了。
“雪兒姐姐,你說娘娘會什麼時候回來啊,在這樣下去,整個後宮都會驚動了。”睦兒焦急得在殿內直打轉轉,焦急得眼光時不時投向殿外。
“是已經驚動了。”雪兒無力地按壓着眉心,“娘娘也不知道是怎麼想,今兒早上我還以爲皇上和娘娘就是在這宮裡頭轉轉呢,沒想到居然出宮了。”
“這可如何是好,咱們娘娘好不容易纔逃過一劫,沒想到又要栽進危險裡頭了……”婉兒帶着哭腔說。
“聽天由命。”雪兒苦笑了一聲,“現在就希望她們……會看在皇上的份上對咱們娘娘好一點。”含糊不清地說着,雪兒自己都知道她這想法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那是不是娘娘回來了!”一直踮着腳歪斜着站在殿外的寶兒一瘸一拐地對着那邊揮舞着手臂。
“是娘娘!”睦兒肯定地說,急忙往外面跑去。
“娘娘怎麼會被皇上抱回來?不會出了什麼事?”雪兒驚出了一身冷汗,
急忙讓旁邊的睦兒叫蘭陵殿的人過來迎駕,自己則三步並作兩步也衝了出去。
“奴婢蘭陵殿女官雪兒領蘭陵殿衆人叩見吾皇萬歲。”雪兒帶着一大羣人跪了下來。
“給朕起來!”懷裡抱着容語蕊的皇帝冷着聲音道,“該幹什麼的都給朕幹什麼去,雪兒過來。”
“是。”雪兒趕緊對婉兒和睦兒使了個眼色,亦步亦趨地隨着皇帝一行人進了寢殿。
“準備好,朕要沐浴。”語聲淡漠的對雪兒下令,曲集躬身在一旁服侍。
“是,奴婢這就去安排。”悄悄瞄了面無人色好像昏厥過去的容語蕊一眼,雪兒趕緊出去辦事了。
青鸞宮。
“你說什麼?柳顏是被皇上抱着進宮的?”和瑕貴妃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皇后陡然起身問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是的,”紫羅低頭說,“奴婢親眼所見。”
“還真是恃寵而驕到一種境界了啊。”皇后不怒反笑,回頭瞧了專注凝視着棋盤的瑕貴妃一眼,皇后笑彎了一雙鳳眼,“瑕兒,你說說,咱們是不是應該教教這位妹妹,讓她知道有些驕縱在這宮裡是擺不了的?”
瑕貴妃輕笑出聲,“姐姐說怎樣自然就怎樣羅,妹妹……也期待的很呢。”
聽到皇后和瑕貴妃一唱一和的笑聲,紫羅只覺得渾身發冷。
權當作什麼都沒聽見的紫羅繼續說,“皇后娘娘,紫羅還有話要說。”
“說,”皇后鳳眼微挑,“做了本宮這麼多年的貼身女官,還這樣怯怯懦懦的不是讓本宮看了不愉嗎?”
“是,紫羅不會再有下次。”紫羅懇切說。
皇后點點頭,“說,還有什麼你沒說的。”
“皇后娘娘,柳妃確實是被皇上抱進宮的,不過她好像出了什麼事情,整個人都昏迷過去了,一點反應都沒有。”紫羅小心翼翼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