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暉暖洋洋地照在官道上。
坐在搖晃的馬車裡,王、李倆位在杏林德高望重的老太醫相視苦笑。
“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我們被夫人說服了。”李老太醫搖着頭,眼裡卻全是驚喜的笑意。
王老太醫臉上卻沒有笑,他掀開簾子,望着官道上濺起的灰塵,語氣沉重地提醒道,“老兄弟,上次你提醒我要慎言,如今……我也將這兩個字送給你。”
李老太醫倒茶的動作一頓,不解地望向自己的老搭檔。
王老太醫的臉色變幻莫測,“咱們是御醫,只聽命於皇上的御醫。”強調着,老太醫嘆了一口氣悠悠道,“這位夫人……也是一個容務,陛下吩咐下來的容務。”
李老太醫沉默了一會,低聲道,“老哥哥,這人心都是肉做的,這……”
“當初,你用我的小孫孫,阻止了我做蠢事,如今……我也用你的親人阻止你的感情用事。”王老太醫面沉如水,“這帝王家的事,那次不會死人?帝王一怒流血千里,你以爲你的親人都是金子腦袋砍不斷的?”哼了一聲,“別以爲人家說咱們是救死扶傷的活神仙就翹尾巴,在皇權面前,這些個虛名狗屁的不適!”王老太醫繼續道,“我也不瞞你,這些天我仔細想了想,風暴……怕是要來啦……”
“風暴?什麼風暴?”李老太醫懵了。
“你沒有發現嗎?”王老太醫聲音裡隱隱有恐懼掠過,“這後宮已經失衡了……”
“禍水……禍水啊……”幾個字在嘴脣裡乾澀地打着旋兒,瞅着李老太醫驚恐的眼神,王老太醫搖了搖頭奪過李老太醫手上的茶壺就着壺嘴灌了起來。
……
“婉兒姐姐,”一身斜襟裙衫的婉兒將頭探了進來,對跪坐在容語蕊身邊的雪兒招了招手。
雪兒悄悄起身來到她身邊,笑問,“怎麼了?”
“前面有個驛站,主子說咱們到那兒休整一晚再走,讓我來說一聲。”
“好的,我記下了,你先過去。”雪兒點點頭,重新回到容語蕊身邊跪坐下。
容語蕊揉揉有些痠疼的眼睛,果然在馬車上刺繡真不是人乾的活兒,將手裡的半成品扔回矮几。身邊的雪兒邊輕柔地捶着她痠疼的肩膀,邊柔聲道道,“夫人,主子剛纔着人傳話來,說是要在前面的驛站休息一晚在走。”
伸手掀開身邊的車簾子,瞅了瞅已經漸落下山的那一片橙紅晚霞,容語蕊點點頭,多休息一會兒總是好的,特別是皇上。
“夫人,到了。”
沒一會功夫,雪兒在她耳邊附耳道。
容語蕊點點頭接過雪兒遞過來的面紗掩住口鼻,準備下車。
馬車慢悠悠地停了下來,容語蕊在雪兒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往皇帝所在的馬車走去。
神經繃得隨時都有可能斷裂的驛丞點頭哈腰地站在皇帝所在的馬車外面恭候。
雖然驛丞並不知道這次來的人是誰,但是隻憑那一塊金牌已經夠讓他休克了。
面色還很是蒼白的皇帝在曲集的攙扶下穩穩的下了馬車。今天他穿了一身藍色的大袖常服,襟口袖口和袍擺都有金色的絲線繡出了華麗典雅的花紋,頭髮用一根麒麟血玉簪挽着,看上去既舒適又大氣。此時他正望着容語蕊往他這邊走來的方向,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輕鬆且愉悅。
“有什麼不適嗎?”將走自跟前的容語蕊旁若無人的摟入懷中,謝莞辰親暱地搔了搔容語蕊雪白滑膩的下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