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裡的無雙宮,富可敵國,財大氣粗的無雙宮內迎來了一位新宮主。這位女宮主剛一入主無雙宮,便嫌棄“無雙”二字太過爛俗,爲了不落窠臼,把多年來的無雙宮的招牌卸下來了,正式更名爲:隨意宮。據說,這隨意宮的得名還是因爲宮主吳蘅同雲中的任意門有着不小的淵源,說是宮主曾經拜在任意門下學藝,如今出師自立門戶,仍就不忘恩師教導,一個任意,一個隨意,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味。
可這宮主倒不是什麼仙風道骨的人物,不僅不仙,還特別的紈絝。無雙宮最不缺的就是錢,宮主一上任,就大興土木,在柳苑官邸建了座溫泉池,規模絲毫不遜色於中山王宮裡的含香池。而吳蘅宮主則把這溫泉池取名爲:拂塵。寓意:滾滾紅塵,一拂即逝。並且,這位宮主還開一代先河,是無雙城內第一個上層階級公開嫖妓,養面首的女領袖。
其實,原本無雙城內也有不少小倌館,裡面養了一些各式各樣的小倌,起初,只是爲了供某些有龍陽之好,斷袖之癖的男子們尋歡作樂的地方,偶爾也會接待一些女客。可自從隨意宮宮主吳蘅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造訪無雙城內最負盛名的小倌館“浮生繪”,並且帶走了該館頭牌小倌,雪藏在了柳苑官邸。
陸立萱替鏡前長生束好了發,誰知他趁她不留神,伸手摘了束髮的玉冠和玉簪,任青絲流瀉下來,自她腕上抽取了一條碧色的腕帶將自己的頭髮輕輕束在背後,挑眼瞧她。陸立萱最怕他這個樣子看她了,長生他簡單收拾一下,甚至不需要打扮,骨子裡透露出來的魅惑簡直渾然天成。當初,她從大晟王宮裡出來,孑然一身,窮困潦倒。回不去相國府,想去投奔雲中任意門,無奈沒有舟車資費,只好在中山皇城裡漫無目的的瞎逛着。夜宿城中郊區的一座破廟裡。
誰知後來聽聞民間有傳言,說是中山王妃被逐出宮後,太后跟前的紅人,從宮外請來的伶人也跟着出了宮。太后要留人,而那伶人說,入宮只爲陸立萱而來,如今她走,他亦不會留。這便坐實了萱妃穢亂後宮之名。
初聽聞這個傳言,她發誓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壞她名聲的長生找出來。她與他無冤無仇,甚至她對他還青眼有加,待他不薄,爲何他要這樣陷她於不仁不義?可就在她暗地裡尋找長生的時候發現,自己被一羣訓練有素的專業暗衛給監控了。經她幾番測試,這些暗衛沒有其他目的,就是在暗地裡跟着她,在她危難之際及時出手相救。明明已經出了王宮,還這樣被監控着的感覺很不好,她知道這極有可能是李顯派來的人。都走到這一步了,她再也不想承蒙他的恩情,兵行險招,置之死地而後生了,徹底甩掉了那羣暗衛,出了中山皇城。
給師兄趙乾飛鶴傳書,讓他給她先把入股的那些錢取出來江湖救急。師兄很講義氣的多給了十五個金銖作爲利息。好吃好喝的陸立萱閒來無聊就進了無雙城了。彼時正值師父徐遲在無雙宮做客,得此消息,她立馬跑去無雙宮找師父認親,豈料徐遲先走一步,給無雙宮宮主留書一封,請他代爲照顧他這天資聰穎,骨骼清奇的愛徒。無雙宮宮主和徐遲是八拜之交,於是很道義的“照顧”了她,把她照顧成了新任宮主。自己就做一隻閒雲野鶴,和師父一樣雲遊四海去了。
到了這無雙城才知道無雙城內民風開化,第三產業發達,尤其以服務業最爲顯著。青樓都開在城中黃金地段,再也不是些煙花柳巷,而是融酒樓,茶館,戲園與一體的綜合性服務大樓。青樓的姑娘們也不用站在閣樓上揮手帕丟繡球的招攬客人,而是穿上統一制服,在樓內等着翻牌子。客官翻誰的牌子,誰就有生意做。這讓每一個來逛青樓的客人們體驗到了做皇帝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而這無雙城內最負盛名的卻不是女子爲主的青樓,而是一家名爲:“浮生繪”的小倌館。據說,這小倌館前不久來了位青衣小倌,叫長生。那模樣水靈得~腰身柔弱的呦,直把無雙城內所有的女花魁們都比了下去。不少達官顯貴們爲了一睹美人芳容,不惜一擲萬金搏美人一笑。這些貴人們裡面,男男女女都有,據說這小倌可是男女老少通吃呢。
初聽聞這消息,陸立萱抱着去看看此長生是不是就是彼長生的念頭,進了浮生繪館裡面。反正無雙宮裡多的是錢,她砸重金買下了長生的一夜,被認定爲浮生繪里的大金主,VIP會員。
當時等在廂房裡的時候,她還有點猶豫,萬一不是呢?她該如何自處?要不,見一面,若真不是,她就跳窗逃遁便是。若真是他,那她便要好好問一問,他自己想出宮便出宮吧,何必拉她下水。正想着對策的時候,門“吱”的一聲被大力推開,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斜進門來,不愧爲專業素養的,醉成那樣了,還保持着隨手關門的好習慣。
她見到他的第一眼就驚呆了,這個人,說像長生,又不像她認識的長生。臉上脂粉厚重,脣紅齒白的,頭髮用一根束帶束在腰間,衣襟微微敞開着,露出精緻狹長的鎖骨。偏偏那眼睛還勾魂似的在她臉上飄來飄去。
“金主大人,聽聞大人您花了三萬金銖買長生一夜,那今夜,就讓長生好生伺候大人您,這纔對得起那三萬金銖吶~”說着整個人依靠在了她身上,雙臂纏上了她的脖子,鼻尖噴灑的酒氣就在她的臉頰邊上。
她想推開他,卻慌忙伸出手去接住了他即將滑下去的身子。雙臂本來是架住了他的身子,待她看清時,卻是環繞在他那堪比楊柳小蠻腰的纖腰上。而他此刻躬着身子,將頭擱在她肩上,脣有意無意的碰觸着她的耳垂。
“長生?”
“是,金主大人。”他話中還帶着醉意,呵氣直弄得她癢癢。
“你是長生?”
“是,金主大人,我是長生,你的,長生。”他緩緩站直了身子,高出了她一截,微微低着頭看着她,那淺綠的瞳色讓她不禁想起了師父說過的青媚狐。正當她還沉浸在他那異於常人的瞳色的時候,她的外杉卻不知道何時被他巧妙的脫掉了,她竟然毫無知覺!
“等等!”她伸手製止了他進一步要褪去她中衣的舉動,取過旁邊桌上的一杯茶水往他臉上一潑,吼了句“何方妖孽,還不快快現形!”
長生愣了半刻,滴答的水滴沿着他脖子的曲線流淌進胸膛以下,他伸出衣袖來揩拭了下臉,妝花了,卻露出一張清水出芙蓉的素淨面孔,只是這臉色有些難看。
“大人若是不喜歡長生,便只管打發長生走便是,何苦這般羞辱長生呢。”說得那叫一哀怨,陸立萱瞧得仔細,這分明就是那個宮中相遇的長生!
“長生,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陸立萱啊!”
長生被她這麼一說,也停止了揩拭臉的動作,愣愣的看了她一會兒,忽而脣角上揚,再次像她撲來,這一次,她沒站穩,他整個身子都壓下來,直接把她撲倒在了身後的牀上。連帶着,還沒來得及掛起的帳子也被壓着扯落,牀板和地板都震動了。
樓下廂房正幹得火熱的一對趕緊停了下來,伸出頭去仰望房頂。
“這莫不是要塌了吧?樓上也太火熱了!”一赤身男子問。
“能不火熱嗎?你可知今晚樓上的誰?”另一赤身男子故弄玄機的回答。
“是誰?”
“我們的頭牌長生唄,這可是他來我們館的初夜,能不生猛麼。我瞧着剛剛那位姑娘,身板也挺瘦弱的,不知道是不是受的得住呦~”
陸立萱不能解釋爲什麼長生會這麼激動的撲上來,推了推他,沒半點反應。她以爲他睡着了,捧着他的頭看向他的臉的時候,他卻是眼帶笑意直直瞅着她,眼裡閃着精光,哪裡有半分醉酒的樣子?
“終於找到你了。”他如釋重負的說。
“這個••••••我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不是你找到的我,而是我找到了你。而且,我覺得你還欠我一個解釋,說說看,爲什麼你要說你入宮是爲了我?哎,你先起來說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她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起來,結果他卻抱着她翻了個身,讓她壓在了他的身上。
“這樣,你就不會喘不過氣來了。”他孩子氣的一笑。
“這••••••我們還是起來說話吧,我——”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手掌擒住後腦勺,逼迫性的壓制着她的頭埋進他的胸懷,另一隻手緊緊地抱着她。
“我們就這樣說話吧。”
“••••••”
“我說入宮是爲了你,而出宮也是爲了你,這都是實話,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自打入宮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關注着你。你不知道,我想這樣抱着你已經等了好久好久了,萱姐。”
他感覺到了她之前的哦抗拒因爲這一聲“萱姐”而僵住了,緩緩擡頭看向他。
“你剛剛叫我什麼?”
“萱姐,陸立萱,你應該還不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你在這個世上還有一個同胞弟弟,他叫,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