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便忍不住向宣素秋看過去,初一就在一旁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不說別的,就朝鮮那幾個美少年,捆在一起也不如小宣好看,虧你還這麼推崇他們。」
「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你這是幫親不幫理。」宣素秋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徐滄一眼,見他正含笑看着自己,目光裡滿是讚賞認同,一顆芳心也不由歡喜,撓了撓腦袋道:「再說,人家一個個年紀輕輕就已經做了官兒,出使別國,我雖然也是官員,但小小一個驗屍官,怎能和人家這些使臣相比?」
「使臣?」
初一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古怪,憋着笑道:「小宣你以爲和你說話的是使臣?」
「難道不是嗎?」宣素秋皺起眉頭:「我看他們細皮的,絕不像練武的樣子,也不可能是僕從,那不是使臣是什麼?」
初一心裡憋得慌,但這話確實不敢在宣素秋面前說,便只拿眼看着徐滄,卻見大人疑惑道:「有什麼話不能當着小宣說?這麼鬼鬼祟祟的。」
初一:…從前只聽人說男人多情就容易變笨,如今看來,這話果然沒錯,連大人都沒能逃過這個詛咒。
「那個…小宣啊,你也不想想,如果他們真的是使臣,我對那個美少年怎麼會那麼不客氣,是不是?」
初一無奈,只好用言語暗示着,卻見宣素秋仍是一頭霧水,不過好在徐滄終於醒過神來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這朝鮮人也真是荒唐,出使別國還不忘帶上這種人。」
初一笑道:「有幾個人能如少爺這般潔身自好?他們一出使就是半年甚至一年,還不敢隨意招惹事端,所以帶幾個妖嬈少年在船上也正常不過。」
「喂喂喂!你們打什麼啞謎啊?」
宣素秋急了,徐滄扭頭,看見她一臉的急切模樣,不由又好氣又好笑,搖頭道:「這種事你沒必要知道。」
「怎麼沒必要?大人都說過,生活中往往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成爲破案線索,也許這些少年的身份就和案子有關係呢?好大人,好初一,你們就告訴我吧,我是個假小子一般的人,又不是那些大家閨秀,有什麼事還值得瞞着我,是不是?」
徐滄和初一讓她纏得沒奈何,也知道她這好奇性子,今兒要是得不到答案,顯然是覺也睡不好的,徐滄沒辦法,想着宣素秋雖是女兒身,卻經歷頗多,倒也不用十分忌諱,於是解釋道:「那幾個美少年都是朝鮮使臣帶着的孌童罷了,你非要胡攪蠻纏,說什麼身份和案子有聯繫,現在知道了,本官倒要聽你說說他們和案子有什麼聯繫。」
宣素秋眨巴了眨巴眼睛,好半晌問了一句:「孌…孌童是什麼意思?」
徐滄:…
初一:…
我去啊這小子竟然真的不知道孌童是什麼意思。徐滄和初一心裡咆哮着,這裡宣素秋還一臉求知慾旺盛的樣子刨根問底:「孌童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既然都告訴我了,就好人做到底嘛,這麼半含的有什麼意思?」
徐滄咳了一聲,以眼神示意初一:你上,一定要想辦法把小宣糊弄過去,還不許污了她的耳朵。
初一哭喪着臉,同樣以眼神回覆徐滄:「爺您的意思奴才懂了,但奴才真的做不到啊。這種高難度問題只有天縱英才睿智無雙的您才能解決,奴才在旁邊幫襯着就行了。
主僕兩個大眼瞪小眼,這把徐滄給氣得,暗道好啊,初一平日裡一副受氣樣,這會兒倒硬性起來了,連我都敢頂撞(天地良心,徐大人明明是您對小廝提出過高要求,小廝無力完成好麼?
「好,你們兩個不告訴我,我就去問別人。」宣素秋站起身,嚇得徐滄連忙一把拉住她,厲聲道:「不許去。」
宣素秋嚇了一跳,驚訝看着徐滄,眼神中滿是委屈,那意思好像是說:我就是好奇想要學習新知識怎麼了?你不告訴我還不許我不恥下問嗎?
「咳咳…這個…孌童就是和小倌差不多的人。」
徐大人難得聲音跟蚊子哼哼似得,一邊說一邊擡頭看着頂棚,心想小宣啊小宣,你就是我的冤孽啊。
卻不料宣素秋接下來的話差點兒沒讓他暈過去,這倒黴孩子一臉天真好奇地問:「小倌又是什麼?」
「你爹也未免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你從小就跟着他出入各種場所驗屍,他是怎麼把你保護到這樣單純無知的?」
徐滄欲哭無淚,看宣素秋還在那裡眨巴着大眼睛,長長睫毛在燈下抖動,抖得人心都顫了,想一想這是小宣,以後跟着自己,總是什麼都要知道的,因此一橫心,索性把話全挑明瞭:「龍陽君知道嗎?斷袖分桃知道嗎?」
「龍陽君?聽說過,我爹說他文武雙全,是個傑出的政治家。」宣素秋努力回憶:「斷袖分桃我也聽說過,我還問我爹爲什麼分桃子吃要割斷袖子,是因爲怕袖子沾上桃汁不好洗嗎?被我爹罵了兩句,說我小孩子不許多問,我就不敢問了。」
徐滄眼淚都要下來了,心說好嘛,你不敢去纏着你爹,你就敢纏着我是吧?要不要這麼恃寵而驕?宣先生您也是的,你和那個遲凌雲都是這種關係了,難道還想瞞小宣一輩子?也不說她普及一下常識。
抱怨歸抱怨,卻也知道宣素秋這純粹是讓自己慣出來的,因無奈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我就和你直說了,這世上並非所有男人都愛女人,也有男人喜歡男人的,這就叫斷袖分桃,那個…扮作女人的男人,就是孌童,小倌,一般都是非常漂亮的。」
「這不就是男扮女裝嗎?徐和初一用得着這麼遮遮掩掩的」宣素秋不滿,心想一個男扮女裝罷了,看你們倆那樣兒,我還以爲多大的秘密呢,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