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守衛京城的衛統府兵的管制了。
“自然,無論多麼迅速,這衛統府卻是不可一日無主將的,那便從幾個副將中挑選一位代爲掌管吧,等李致凱旋而歸之日,朕定當好好封賞!到那時,或是再接手衛統府也不遲!不知各位愛卿,可有何人選?”
樑超道:“回皇上,副將**英忠心耿耿,正氣凜然,在衛統府的威望也極深,微臣以爲,他可堪此任!”
“好!那便讓**英暫代衛統府首領一職吧!此事就這麼定了,不得再議!李致與蔡陪三日後出發!退朝!”
回府之後,晉麒十分急燥,在書房內來回走動,緊鎖的眉頭如擰緊的麻繩一般佈滿額頭,暗桐色的皮膚許是因爲房內過於密閉的空間而有些暗紅,額頭突突地有些跳動。
晉衝看着來來回回走動卻一聲不發的晉麒急道:“父親,皇上現在是越來越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了,他也不想想,是誰保他坐穩這個皇位的,如今可是要過河拆橋了啊。現在他又要把李致和蔡陪二位調去平定突厥!這麼一來,蔡陪的大軍可就空了啊!”
邱志生卻悄然道:“晉公子,這話就大了,蔡將軍有大軍有十四萬,蔡將軍帶走了十,還有四呢!怎麼能說是空了呢?”
晉衝急道:“邱大人,你是知道的,蔡將軍帶走的那十萬人馬纔是真正是精銳部隊啊!餘下的那四萬只不過是些烏合之衆罷了!”
“衝兒!說話如何不知分寸!”
“父親……”
“好了!蔡陪留下的五萬將士雖非主力干將,但好好整合還是一支戰鬥力極強的軍隊!”
“首輔大人,十二萬大軍,蔡將軍帶走了十萬,留下四萬將士,那留下的四萬大軍戰力究竟如何,皇上他並不知道!而且由於首輔大人的先見之明,早一步將胡將軍安排到了那邊。所以,首輔大人大可放心,雖然李將軍與蔡將軍已被調離京城,但於整個大局來說,影響卻並不大!而且此大軍離京城不遠,皇上也必然知道,所以他斷不會在二位將軍離京這段時間有什麼行動的,首輔大人大可放心!”
晉麒點點頭,不過顯然邱志生的這番話,並沒有打消晉侯爺的多大疑慮,至於爲什麼,他知道還遠沒有要和這個上任後頻繁換了十多位官員兵部尚書說得過於清楚。所以,此時,他雖然覺得邱志生分析的情勢不無道理,但卻也並沒有接口。
想起胡令雲,晉麒眼前一亮,立即來到書桌前,展開信紙,手提狼毫筆,揮灑而下。
晉衝看着晉麒飛筆疾書疑惑道:“父親,您爲何讓胡令雲仍留守在軍中呢?這是一個鍛鍊他的極好的機會,若是有他在蔡陪身邊,相信蔡將軍不用多久便可以搬師回朝了。”
晉麒吹了吹未乾的信面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嗎,此次皇上調用的全是支持爲父的軍力。好在蔡陪大軍有十四萬,這次他抽調了十萬,還有四萬大軍在。若是真有什麼意外,爲父也不用太擔心,另外還有衛統府的一萬五,五萬五對抗三萬祁家軍已是足夠。”
晉衝微微一笑道:“父親,咱們如今手中還有禁軍,胡令雲果然不是一般人,他輕輕鬆鬆便幫了我們大忙。”
晉麒折起信將它遞到晉衝手中道:“蔡陪這幾年碌碌無爲,也是該讓他好好歷練一番了。而且這次讓他包抄突厥後方,明擺着就是一個撿大功的機會。此次他大勝而歸之際,爲父便可以趁機讓他離在京中,到時與祁家軍兩足鼎立,互相牽制,對爲父和皇上而言是個最好的局面。”
“到那時,皇上若想動什麼腦筋對付我們晉家的話,父親,他就應該掂量掂量這內外軍力的情況了。”
“沒錯!你務必加快馬力,趕在宣旨太監到達之前先一步見到蔡陪和胡令雲,讓他們照我信上所說的那樣去做。”
晉衝拿上信之後,快馬加鞭,飛速向蔡陪軍營而去。
邱志生看着遠去的晉衝道:“首輔大人運籌帷幄,心中必然已有了主意。”
晉麒微微一笑道:“老夫現在最關心的是突厥與大陳之間的戰事,李致與蔡陪二人若能早日掃平敵軍,待他們來京之際,纔是我們最好的時機。”
邱志生微微一笑道:“首輔大人,皇上命下官爲李將軍準備糧草,明日下官會將物資清單送往李將軍大軍中。首輔大人可有什麼話要讓下官帶給李將軍的?”
晉麒道:“我要他儘快回京!突厥不足爲懼,可最兇猛的老虎往往隱藏着極其隱蔽!”
邱志生低聲道:“首輔大人指的是皇上?”
晉麒看了一眼邱志生道:“皇上遲遲不立乾澤爲太子,邱大人的心中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邱志生道:“首輔大人早已胸有成竹,下官只需跟在首輔大人身邊做好份內的事情便已足夠。而且下官從左副統領那裡得知消息,前幾日祁雲山與張元二人進御書房與皇上秘商,最後得出一個結論,想必沒幾日皇上便會下旨。首輔大人所想之事,必能如願以償!”
晉麒看着邱志生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左風卻未曾將這樣的話告知於我過。”
邱志生道:“因皇上命我爲李將軍準備糧草,所以今日下官去了一趟御書房。在經過左風身邊的時候,他偷偷塞了一行字給下官,讓下官來向首輔大人稟報。”
邱志生說罷,將一張捲成卷的紙遞到晉麒手中,晉麒接過,細細看過,果是左風的筆跡,他的臉上浮起笑來。
邱志生道:“恭喜首輔大人,不管怎麼樣,皇上總是要處處聽首輔大人您的。”
晉麒道:“你明日去見李致的時候,問問他**英此人如何。我記得**英似乎與祁雲山之間有些淵源,若真是如此,我們當要小心提防纔是。”
邱志生立即應允後便從晉府出來。
自朝堂之上,命李致爲清遠大將軍的聖旨即刻便下發了下去,那明升暗調的旨令着實讓李致等人有些措手不及,五千騎兵要清點,而且還要安排其他駐邊大軍之事。同時又要準備十萬大軍的糧草,一時之間,李致根本抽不出任何時間去見上一見晉侯爺。
何況大將出徵之前私見朝中大臣是爲大忌,晉麒自然也尋不得機會。
倒是作爲兵部尚書的邱志生,因要爲其準備糧草及將士的一應行軍打杖的用度,自然少不得與他見了幾次面。
邱志生將物資單遞到李致手中道:“李將軍,請過目,一應用度下官已準備妥當,於明日下午時分先大軍出發前往雁州。另外,首輔大人讓下官給李將軍傳達一句話,京中天氣總是陰晴不定,請您務必速戰速決,早日搬師回朝!”
李致此時正看着那盤由泥沙堆起來的地圖,“邱大人,請轉告晉侯爺,我李致別的本事沒有,但帶兵打杖這樣的事,也不比那祁雲山與祁步君弱!何況一個小小的突厥而已,他們糧草不齊,軍心不穩,本將軍自然知道如何應對。少則五個月,多則八九個月,我李致必將大勝搬師回朝!請首輔大人放心就是!”
話雖這麼說,但李致想了想後,還是決定親自手書一封信讓邱志生帶給晉麒。
如此說了幾句,邱志生便告辭離去。
從李致軍中出來後,邱志生立即便進宮去見了陳帝,並將李致寫給晉麒的信展開給陳帝看。
陳帝看後,微微一笑,命肖公公取來藥水,拿起筆在那封寫在綿緞上的幾個字如此處理一番後遞到邱志生的手中。
邱志生拿起一看,大呼高明,於是立即便往晉軍侯府而去。
邱志生一看到晉麒便立即道:“首輔大人,李將軍讓下官帶來了**英的消息。”
“說說看,他是不是與祁雲山之間有什麼關係?”
邱志生點頭道:“沒錯。李將軍告訴下官,那**英雖說是祁雲山的舊部,卻極看不慣祁雲山的迂腐,而且早年也因**英與他意見不合,鬧得不歡而散,故然早早地暗中投靠了李致,也從原來他在祁家軍來到了衛統府中。從樑超舉薦他接手衛統府這件事來看,恐怕他們還根本不知道**英的立場。”
晉麒疑惑道:“真有此事?邱大人此話當真?”
邱志生道:“自然當真!李將軍此次走得急,來不及將此消息帶給首輔大人,大人請看,此爲李大人親筆書信,另外李將軍府上的管家,下官也帶來了,正在門外侯着,他也能證明下官所言非虛!”
晉麒將信將疑,雖是接過邱志生手中書信,但滿臉的不信之色油然溢於顏表,只見書信上只短短四個字,卻分二行而寫,一行寫着“海英”二字,另一行則寫着“可信”,合在一起便是“海英可信”!
晉麒方看罷手中東西,邱志生已帶着人來到書房。
此人晉麒自然認得,正是李將軍府上的管家老陳。
晉麒將手中書信遞到老陳手上道:“老陳,你可認得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