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爺爺居住的地方將爺爺的東西又整理了一遍。
其中,有一堆發黃的信紙。
我知道,那是爺爺曾經最美的回憶。
山裡的女子本不識字,爺爺卻讓她學會了讀懂自己寫的詩。
江靖宇在一旁盯着我,神秘兮兮的問:“這是什麼?和我外祖母的那個好像。”
我擡頭望着他,嘴角含笑:“江靖宇江大帥哥那麼聰明,難道不知道?”
“我是很聰明,可這……”他露出了一副苦惱的模樣,“我外祖母把它當寶收着,從不給任何人看,後來有一天卻又一把火把它全燒了。”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將所有東西好好收了起來。
這是爺爺惟一留下的東西,是最珍貴的回憶。
出門的時候,我看到了我“修理”過的那輛自行車。
江靖宇揚眉,拍了拍後坐:“上車。”
我遲疑了。
他的意思是要用這個車子載我回去?
這麼遠的路,就算能到學校,天也該黑了吧?
要是再出點意外的話……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所想,挑眉:“你不信我?”
我誠實的回答:“非常的不相信。”
他一臉受傷的表情,連語氣都帶上了一絲哀怨的味道:“蘇淺夏,你實在讓我太失望了,我這麼優秀的人你都不信,你還能相信誰?”
望着某個極度自戀的傢伙,我抽了抽嘴角,妥協了。
他得意的一笑:“坐好了。”
他騎的很快,風鼓起了他的白色衣衫,落在地上的影子很瀟灑。
突然,車子歪了一下,我情急之下扶上了他的腰。
他的身子明顯一僵,但很快恢復了自然。
他微微側頭:“蘇淺夏,我知道你喜歡我,但也不能趁機佔便宜啊。”
我勾了勾脣,笑了。
“還有半個月就要高考了,你不擔心麼?”話纔出口,我就意識到了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果然,他輕笑一聲:“蘇淺夏,你這算是在關心我麼?”明明是一個疑問句,卻帶着無比肯定的語氣。
我決定以沉默面對。
好一會兒,他又開口了:“我是天才,高考算什麼,倒是你,雖然還有一年,得早早準備了,要不然如何與我並肩而立。”
雖然看不到他的臉,我確定他的表情一定是十分欠扁的。
我作勢咳了幾聲,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一句話想也沒想便問出了口:“你覺得校花怎麼樣啊?”
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只是想知道他的答案。
“沒你漂亮。”他答的是又快又幹脆。
我不自覺的彎了彎嘴角:“她很喜歡你。”
“不關我事。”
“江靖宇。”
“嗯?”
“你很早就認識了我,對吧?”
“你怎麼這麼肯定?”
“因爲我調查過你,以你的性子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其實,也不算早,是我高二的時候。那時候,你剛進這個學校,每天下午都會在操場上的一個石凳上坐上近一個小時,孤零零的,像落單的孤雁,驕傲,自負,不可接近。”
我高一的時候……
記起來了。
那個時候,我徹底撕破了自己的僞裝,和那個女人大鬧一場後,接連幾個月沒有回家。
因爲沒有朋友,我就一個人坐在夕陽下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
有一羣少年在打籃球,不過,我從來都沒有去注意過他們。
“江靖宇。”
“……”
“爲什麼接近我?”
“有挑戰性。”
這個理由我相信。
“還有呢?”
“因爲我們一樣的驕傲。”
……
事實證明江靖宇的實力是不可小覷的。
我們到學校的時候,夕陽還掛在天際。
他就站在樹下,被風吹成了一幅絕美的畫面。
我看了他一會兒,想了想終是說了一句:“我回宿舍了。”
他笑了笑:“快點,我等你。”
等我?
我回頭詫異的望着他。
他補了一句:“幫你補習。”
原來還有這事……
我黑着臉望着他,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他笑了一下:“那好,今天放你一天假。”
呆呆望着少年遠走的背影,我擡步走回了宿舍。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要聽他的話。
我似乎不是原來的蘇淺夏了。
有什麼東西在悄然改變,我自己也說不清。
只是隱隱有點歡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