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春就來了,季節變換的總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一些樹已經開始吐出新葉了,陽光下,迎着微風搖曳,張揚着蓬勃的生命力。
新陳代謝本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律,望着這滿樹的翠綠欲滴,又有誰會記得昨日裡被秋風捲走的黃葉?脫離了自己的根,以後就只能在無盡的流浪裡隕滅。
高一高二的學生總是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於是,她們就成了季節裡一道獨特的風景。只是,當青春無情的離去時,又該用怎樣的心情來面對?
想起了睡在青山裡的爺爺,和他凋落在時光裡的愛情。
想起了江靖宇,那個總是張揚着的少年,那個和蘇淺夏有着一個美麗約定的少年。
一場輪迴又一次起點,我開始想念在夏季裡盛放的花,它們總是開的那樣義無反顧,不留餘地,就像一場決絕的愛情。
江靖宇在詩中說:“我在夏天裡等你,等一場屬於我的愛情。”
可知,我也在等,等爺爺預言的那個夏季,等一次極致的綻放?
暖暖的風吹亂了我額前的發,隨手輕撫,便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朝我走來。
林溪露出潔白的牙齒甜甜的對我笑着,手拍上我的肩膀:“淺夏,好一些日子沒見你了,這段日子都在幹些什麼?”
我回她一個微笑:“還能幹什麼,學習了,哪像你林大小姐什麼都不用操心。”
她的眸光黯了下去,說:“我們不聊這個了,我們說說你弟弟吧。”
“安洛?”
“嗯,比如他今年多大了?有哪些愛好?還有還有,他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我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這丫頭……難道喜歡安洛?
她一跺腳:“我都和江靖宇分手這麼久了,難道就不能喜歡別人了?”
“可他比你小。”
“只小一歲嘛,淺夏,你就告訴我了,他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不知道追起來難不難?”
“我不知道,你不要問我。”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裡爲什麼會有一絲不快之感,只是不想再跟她說下去了,一想到以後安洛所有的溫柔都會給另外一個女孩子,我的心就很難受,就好像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奪了去。
“你跟他感情那麼好,怎麼會不知道?”林溪鍥而不捨的追問着。
“誰告訴你我們的感情好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加快了步伐只想趕快的逃離這個令人糾結萬分的話題。
“淺夏,你別跑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哎,你等等我。”
教室裡安靜的有些詭異,我淡定的走回自己的位置。自從我的成績以直線的速度上升之後,我的座位就調到第二排了,這個學校向來都是以成績給學生排座位,這是作爲學生的殘酷。
陸少龍湊了過來:“想不想知道班裡爲什麼這麼安靜?”
我挑眉望着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班主任剛纔發了一頓脾氣,批評早戀呢,雖然沒點名,但大家都知道說的是你,蘇淺夏,你可成爲名人了。”
我淡淡的望着他,不置可否。
“那你知道老師爲什麼會發脾氣嗎?”
我搖搖頭,繼續看着他。
“給點反應好不好,哎呀,不跟你廢話了,好像是有人告發你了,至於是誰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吧。”
告發我和江靖宇?不是早就傳的人盡皆知了嗎?看來這次有人正式告發,班主任想睜隻眼閉隻眼都不行了。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說:“我不在乎。”
他搖頭嘆息:“孺子不可教也。”
看着陸少龍回去的背影,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就算知道是誰那又怎樣,我已不是當初的蘇淺夏了,難道又一次把別人逼到牆角下打一頓?
窗外偶爾幾隻飛鳥掠過,藍色的天空上飄蕩着潔白的雲朵。多麼美好的季節啊,實在不適合生氣。
食堂裡的人真的很多,安洛好不容易提着兩盒飯從人羣裡擠了出來。
沒想到美少年擠人的時候模樣還是那麼好看。
他望了一眼我隨意架在凳子上的腿,皺着眉頭悶出了一句:“淺夏,這個樣子很不淑女。”
我迅速的打開飯盒,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難道你不知道我本來就不是淑女嗎?”
他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說,安洛,最近你有沒有告訴許菱一些事,比如我不許你和她來往?”
他點了點頭,說:“那天我本想去找你,結果碰到她了,她說可以幫我帶話給你,我就說淺夏不喜歡我們來往,怎麼了?”
果然是那個死丫頭!不在乎不代表不追究,蘇淺夏也不是吃素的,欠我的始終要一絲不差的還回來。
這筆帳我記着。
“淺夏,她找你麻煩了?”他定定望着我。
我得意的笑了笑:“我像是被找麻煩的人嗎?”
他笑了,不置可否。
回教室的時候,我特意從許菱的身邊經過。觸到我眼神的那一刻,她明顯慌亂了一下,但很快又強自鎮定。勾了勾脣,一絲冷笑從我的脣畔溢出。許菱,難道你不知道得罪蘇淺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嗎?其實在心理上戰勝別人也是一件感覺很好的事,我再次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許菱,這次放過你,下次,蘇淺夏可沒這麼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