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回到家時, 已經很晚了,她討厭爾虞我詐,她一直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她有時候會突然傷感, 那些通過不正當的手段得來的東西, 她們就不會感到不安與罪惡感嗎?她討厭這樣的生活卻又無力改變。你本沒有錯, 可是在別人眼中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她始終學不會冷血與無情。這場愛情是該畫上個句號。曾經自己自私地放棄了於澤, 即使有萬不得已的理由, 錯過終究是錯過了。時間的轉輪已經抹去鉛華,他有了屬於自己的生活,他已經另娶她人, 自己卻糾纏不放,從沒想過於澤的爲難境地, 如果自己拆穿了肖餘的真實面孔, 最後, 受傷的終究是於澤,她太清楚於澤了, 他地愛太過強烈,太容易受傷。既然如此,就讓謊言繼續,只要能騙到最後,那也便是真實美好的了。
臨睡前, 夏青發了條短信給蘇雯要她幫自己訂三天後去往美國的飛機票。
記者會開得非常的成功, 王欣先鄭重地對讀者表示深切的道歉。再把昨晚錄音公佈於衆, 指出他人的蓄意詆譭。最後有問題的雜誌可到雜誌社一樓全部退換, 並送上精美的禮品以示歉意。令人意外的是嵩明居然也去了記者會, 並承認了自己的所作所爲。
夏青逛了一箇中午,買了一大堆吳諾喜歡吃的特產, 準備回美國時帶給他。她本可以吩咐蘇雯置辦,可是終覺得自己親手挑選最能表現誠意。夏青幾乎跑遍了整個市纔買到了吳諾平時跟她提起的家鄉特產。
夏青把大包小包的特產放進路邊自己車的後備箱裡,準備在附近找個飯店解決午飯。夏青邊走邊上網搜索,看附近有什麼在網上被推介的好地方。
“嵩明,我警告你,別再糾纏我了,趕緊從我的視線消失,一百萬支票不是個小數目,我不可能再多給你了。”聽到嵩明兩個字,夏青終於把視線從手機移開,轉頭循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居然是她,肖餘,此刻她就站在離夏青不到兩米處與嵩明爭吵拉扯着,絲毫沒有注意一旁的她。夏青早該想到背後的操作人是她,只是夏青不願去多想這人心的險惡。夏青想要離開,可是想要得知真相的好奇心驅使她停在原地。
肖餘想要擺脫嵩明,急着離開,可是嵩明卻不依不饒,使命拽着她,不肯讓她離開。倆人推推搡搡的,幸好這時的路人不多,所以也沒人注意到他們。終於肖餘掙脫開了嵩明的鉗制,她飛奔準備過馬路,因爲着急,她根本沒有發現前方一輛轎車正朝她的方向駛來。緊追他其後的嵩明發現了前方的車,快速地退到了路旁。在這危急時刻,夏青幾乎是下意識地狂奔過去,在轎車快要撞上肖餘時,重重地把她推向一旁。夏青想要離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轎車已經急速衝了過來,她整個身子被撞飛到轎車的擋風玻璃,一陣劇痛,她還來不及反應,身子被彈出甩出三米之遠,落地時她依稀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那種錐心的痛讓她□□出聲,幾乎讓她暈厥。
肖餘從地上爬起來時,便看見夏青被撞飛的這一幕。肖餘呆愣了許久,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居然救了自己。肖餘慢慢地走,看着倒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夏青,就這樣直直地看着。恐懼害怕佔據了她內心的全部。看到這個結果,他她本該開懷大笑的,夏青死了,她就再沒有障礙了。可是她並沒有這種感覺,她想大笑,她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東西,到最後卻發現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偏執,自己的慾望,自己的不甘心,鬧出了一連串的事情,自己的卑鄙在這一刻她終於幡然醒悟。她一直不相信這世界上有好人存在,有友誼存在,她一直相信優勝劣汰,不管用任何方式手段,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那便是勝利者。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她連做人最基本的善良都沒有了,何來的勝利者。
她瘋了似的跪在地上,拍着她的臉龐試圖喚醒她。一旁的司機正打完120,見此情形,忙制止肖餘,叫她別移動傷者。
很快救護車來了,夏青被擡上了救護車,肇事者和肖餘一同跟去了醫院。
她終於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可笑,不撞南牆不回頭,非要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才頓悟。很多事情錯了就是錯了,時光不能倒流,亦無法彌補了。
於澤在她站在搶救室門外,掏出手機一遍一遍撥打於澤的電話時,總是冰冷而機械的女音,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她從包裡找出一部已經摔得粉碎的手機,這是她在上救護車時,無意中看到躺在地上已經千瘡百孔的手機,她認出,這是夏青的手機,遲疑了一會,終究蹲下,小心地撿起手機放進包內。
夏青的手機遭到重創,已經不能用了,她拿掉那已經短成好幾節的電池,幸好手機卡並沒有損壞,她拔出,上到自己的手機上。
肖餘再次撥打於澤的電話,當電話第二次撥通號碼時,對方接通了電話,“於澤,夏青出了很嚴重的車禍,在市第一人民醫院......”
她還沒有說完,對方便匆匆掛了電話,留下一個忙音。這是她剛剛就已經預想到的結果,此時此刻,她才明白愛情這種東西強求不了,即使強求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自娛自樂對方愛自己罷了,只是希望自己不要醒悟得太晚,祈禱夏青能夠從死神手中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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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澤掛了電話,臉色難看到極點,吩咐秘書取消下一站的視察工作。命令小陳調轉車頭往醫院方向開去。期間於澤不斷催促司機開快點,在催促第三遍時,他乾脆下車,一把拽出小陳,“你自己搭車回去。”扔下這一句話,待小陳反應過來,車已經開的沒影了。
於澤把車速開到最大,一路狂飆,路上的紅燈此時對於他來說已經形同虛設。一個漂亮的泊車,於澤下車,大步朝醫院內走去。
肖餘站在醫院的進口處,面色凝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