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陛下!”冉冉俯身跪在階前,聲音清朗。
“平身吧。”也許是當初蟄伏了太久的緣故,一旦爆發難免會有些無法自抑,好在,這短暫的一年時光裡,她終於開始學着掩飾起自己的鋒利,她是帝王,不是神,她還需要羣臣輔佐,而不是獨斷專行。
“謝陛下。”冉冉輕磕一禮,盈盈起身。
“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束,青碧,給睿敏郡主看座。”女皇眉眼清淡,脣角微微翹起,好似這抹微笑就是長在她臉上的一般,永遠不會消失。
冉冉謝恩落座,眼角餘光不由自主地掃向殿外,鳳流殤只是送她到門口而已,現在他應該依言等在殿外吧。
“這一趟傲天之行辛苦郡主了。”女皇眉眼微彎,開口笑道,那輕輕淺淺的笑容竟然看的人心底生寒。
“兌現承諾,各取所需而已,談不上辛苦,只是希望此行沒有給陛下落下什麼難題就好。”冉冉輕聲軟語,表面上依然鎮定自若。眼前的女子不再是一年前那個手中無權任人擺佈的傀儡女皇了,她雖然極力在剋制眼底的凜厲,但是在冉冉面前,她的鋒芒卻是無處遁形的。
“哈哈哈,誰敢難爲朕就是自尋死路!”女子眼中的狠梟頃刻間畢露無遺。女皇低下身子,目光灼灼,飛快地掃着冉冉的臉,厲聲說道:“好了,蘇冉冉,這些官面上的話留在有外人的時候再好好說吧。朕只問你一句,在靖王府上的時候可曾見過墨雲海的大長老?”
沒想到女皇召她進宮竟然不是爲了姬君長生,而是向她打探大長老的消息。冉冉微微一怔,神色間立刻有了變化。
“怎麼?他不在靖王府?”女皇臉上的笑容登時消失的無形無蹤,眸光一冷,不禁望向了伺候在身邊的宮娥。
青碧抿着脣堅定地點點頭,她的消息不會錯,就是姬君長生派人接走了大長老。
“如果陛下只是問這件事,那很遺憾,我在靖王府小住的時候,沒有見到過什麼長老。”冉冉嘴上輕描淡寫的回答着,腦海中卻不停地在思索女皇此問的目的所在。
“興許是姬君長生把他藏起來,你沒看到也不奇怪。”女皇撥弄了一下鬢角的碎髮,似乎在爲剛纔自己的失常舉動尋回些鎮定。
雖然女皇沒有提及姬君長生,但是冉冉卻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於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問道:“不知陛下想要如何處理姬君長生?”
聞聽此言,女皇忽然笑了,眼珠一轉,慢條斯理地悠然說道:“傲天一下子失去了兩個頂樑柱,朝堂之上必然大亂,有心之人就會伺機而起,尤其是軒王姬君無極,他覬覦王位已久,怎肯放過此次良機,但是姬君南瑾與姬君長生一日不死,他就不能名正言順的接掌帝王,留着姬君長生可以牽制軒王的野心,也爲我至堯一統天下贏得時日。”
這番話拿來敷衍弱質孩童也許有效。冉冉脣角一彎,一抹不屑便從嘴角盪漾開去。過不了多久,靖王被至堯所虜的消息就會傳遍天下,到時候只怕兩國之間再無安好。姬君無極何需等,乾脆藉此機遇接管兵權帶軍征討至堯,一來可以毫無爭議地就達到掌兵奪權的目的,二來可以建立功勳篤定自己在將士中的威信,三來可以除掉姬君長生後再栽贓嫁禍給至堯國主,只要內外呼應,一切皆是順理成章。況且傲天國內心懷叵測之人絕對不只姬君無極一個,螳螂在前,黃雀在後,結局難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