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騎聽令,嚴守澄心殿,以防賊人趁亂……”姬君長生的命令下到一半,突然之間臉色大變,慘無人色。
“陛下!”冉冉驚叫的聲音就像一柄無比鋒利的長刃瞬間刺穿了黑夜,刺穿了姬君長生的胸膛。
姬君長生雙眼欲裂,幾欲瘋狂,來不及細想,抽出一直沒有離過身的軟劍,呼嘯着奪上臺階,直刺向姬君南瑾的身後,在夜空下劃出奪目的光芒和肅殺。
怎麼會是這樣?冉冉被剛纔發生的一幕嚇得失神了。透胸而過的長劍此刻還在姬君南瑾的身前滴血,男子赫然放大的瞳孔裡滿滿的都是質疑與驚訝。
是古堂主。冉冉不會看錯,跟在姬君南瑾最近的那名禁衛軍就是古天行。是誰給他的膽子?是誰下的命令?弒君,這是弒君啊!
姬君長生悲痛欲絕的一劍不知要了誰的命,反正對於四方樓的殺手來說生命早就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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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名頂尖殺手叫陣靖王的一百輕騎,看起來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冉冉心裡清楚,真要是搏起命來,姬君長生訓練有素的軍隊未必會贏。
任務就是任務,哪怕是死也會欣然接受。十幾名殺手此行的目的非常明顯,那就是得手之後保全古天行平安離開,所以每一招全是自殺式的搏擊。不爲逃走,而是爲了拼死在此,這樣的刺客他們還是頭一回碰到,幾個回合下來,輕騎已然懵了頭,驚詫之餘連手中的兵刃都遲鈍了幾分。
“傳太醫,快傳太醫!”姬君長生的臉帶着刀鋒一般冷冽的寒芒,眼底燃燒的是冉冉不曾見過的絕望。
“陛下……”冉冉的手被姬君南瑾死死地攢在掌心,那雙原本溫暖的手正在一寸一寸冰涼。冉冉在心底反覆說着對不起,是她一念之差連累了眼前的男子,可是事已至此,她就算萬劫不復也無法挽回對他的傷害了。
姬君南瑾全身緊繃,眉頭深鎖,瞳孔暗淡,雙脣輕顫,拼着全力維繫住最後一口氣,生的渴望化作意念堅定着他的心,他不能死,也不可以死。
趙太醫被侍衛從太醫院一路架到了澄心殿,一瞧到姬君南瑾的架勢,頓時嚇得連氣都不敢出了。長劍透胸而過,任是誰也不敢輕易觸碰,姬君長生單膝跪地,用自己的大腿與手臂支撐住姬君南瑾的身體,硬是挺到太醫近前,紋絲未動。
“這,這……”汗水刷地一下衝出鬢角,趙太醫顫抖着探向姬君南瑾的脈息。
哪裡有時間翻藥,趙太醫嘩地一聲將藥箱內的瓶瓶罐罐全部傾倒出來,先喂下一顆續命神丹,然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對靖王低聲說道:“王爺,此劍萬不能拔啊,先將陛下送回房中,待微臣仔細勘察傷勢之後再向王爺稟報。”
“要快……”姬君長生久經沙場自然明白這等傷勢的厲害,拖不得更急不得。
像是知道性命有了着落一樣,姬君南瑾竟然鬆開了冉冉的手。腕上的冰涼化作一圈青紫的勒痕,冉冉跪在臺階上,望着身前一路的鮮血淋漓,那顆執拗的心猛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