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面對於冉冉來說早就不是頭一次了,雖然有點兒不可思議,但是表面上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驚訝與不適應。
喧鬧之聲漸行漸遠,皇宮的的第一層門禁眼瞅着就在半里之外了。
“什麼人?!”馬車忽然停下,一陣兵刃出鞘的刺耳之音瞬間充斥得耳鼓生疼。
車廂外靜得可怕,僵持的氣息拼命地搶奪着急切的呼吸。
“春兒……”冉冉不敢輕易探出車廂,隨口想喚來宮娥問話,不想兩個字纔出口,整個人竟愣在了原地。
春兒?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在將軍府裡的時候還沒有察覺,現在從自己口中呼出,怎麼感覺怪怪的。
“回郡主,死了一名禁軍,敵人在暗處,現在危險未知,您可千萬不要出來啊。”春兒小聲叮囑道。
這人十有八九是衝着自己來的,只殺了一名禁軍卻沒有直襲車廂,難道是警告?或者是試探?冉冉從髮髻間抽出一支梅花金簪,悄悄地在門簾的一角劃出條半指長的縫隙。目光溜出狹縫便瞧見劍拔弩張的幾名侍衛手執兵刃,各自警惕一方。
殞命的禁軍就躺在馬蹄下,額前沒了一柄短刃,死狀悽慘可怖。只看了一眼,冉冉就認出了刀柄上的徽記。火翼鳥!姬君長生!
馬蹄捲起輕塵,鳳流殤一人一騎轉眼間便到了車前。
“發生了什麼事?”淡然地睨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鳳流殤沉聲問道。此處空曠,百步之內都無有藏身之所,行兇之人竟然可以輕易得手,功夫絕對不可小覷。
“回稟將軍,有人偷襲。”侍衛中立即站出一人單膝跪在馬前。
“郡主可安好?”目光轉向車廂,鳳流殤的眼波微微一軟。
“來人只殺了一名禁軍,並沒有襲擊郡主所乘的馬車。”侍衛小心回答道。
側耳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又仔細辨了辨禁軍額前的兇器,鳳流殤眉頭輕皺,朗聲命令道:“人已經走了,啓程入宮。”
馬車緩緩移動,冉冉仍然扒着縫隙使勁向外觀瞧。
來人到底是誰?只有車輪碾過石子的沙沙聲好似在迴應着她的疑惑。
郡主?夢太師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女皇登基之時除了立父親爲國丈之外,並無姊妹入宮,這個郡主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皇親國戚?
道路一旁的沙石突然起了變化,一個人形的塌陷詭異地出現在路邊。秦烈拍打掉身上的泥沙與塵土,深深地望了一眼漸行漸遠的馬車,呼嘯起輕功與密林深處的銀火回合而去。
偷襲之人正是銀火,而秦烈事先埋伏在此就是爲了弄清楚車廂中到底載的何人。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車廂裡並不是靖王。倘若他們知道里面坐的是蘇冉冉,不知該作何感想。
再次步入鳳鳴宮,重新踏上漢白玉修砌的地面,冉冉此時的心跳幾乎與步伐一致,不緊不慢,沉着淡定。對面高高在上的女子,已然褪去了所有的青澀與躊躇,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