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擺在慶雲宮,距離冉冉居住的芳華閣有着相當一段路程,鐵焰騙着冉冉喝了一碗加了料的湯藥,然後又叮囑小喜幾句,這才換上男裝匆匆地踏上了去往慶雲宮的路。
這可是一國之君的婚宴啊。哪怕只能撈到一杯半盞的也不是等閒人。郝敏兒坐在姬君長生的身邊,笑意盈盈地默記着每一張臉孔,與她姐姐不同,這個深居閨中的女子似乎沒什麼自己個兒的心計,爲人處事完全是秉承父親大人的吩咐,倒是難得的聽話。
“你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銀火小心翼翼地挪了半天腳子,終於站到了鐵焰的身旁,不想張了幾回口竟問出這麼一句,直問得他想抽自己一頓嘴巴子。
鐵焰不是好眼色的瞪了銀火一下,沒有回話,但是讓過銅燃朝外側挪了幾步,不過這一動作已經足夠讓銀火在面子上狠狠碎一回了。
“跟你說了別去招惹她,偏不信?”銅燃眯縫着眼睛,撞了一下氣呼呼的銀火,戲謔道。
銀火哼着鼻子,像是一隻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重新站回了秦烈的身旁。
姬君長生還是靖王的時候,他身邊的四大近侍就神秘的不像話,此番一次見了個全,那些深受傳聞薰陶的大臣們難保不多瞧上幾眼。
可惜有三個都是戴着面具的,最後只好將目光全部集中在了鐵焰的臉上,於是在一番觀瞧之後,大家暗暗的統一了定論,那就是——人不可貌相啊!
鐵焰被瞧得很是不自在,有心躲躲,卻無奈的發現他們列在皇上身後,本就是焦點中的焦點,想躲?除非鑽到地底下。
姬君長生面冷心冷,縱然是大婚之喜也瞧不出丁點兒笑容。這副模樣着實和氣氛格格不入,引得想要上前敬酒的大臣紛紛躊躇起來,是敬也不敢,不敬又怕錯過這個可以大獻殷勤的機會,於是痛定思痛,皆舉來杯盞敬向了新晉的貴妃娘娘郝敏兒。
敏兒不愧是丞相千金,單是看看官服就能辨準品級,高的自是陪喝了一口,低的則沾沾舔舔敷衍了事,即便這樣一圈下來也萌生了幾許醉意,不自主的把玩起酒杯,一雙煙水明眸瞟向了身旁的姬君長生。
早聞靖王俊美,卻不想竟然俊得如此風華絕代,看得郝敏兒硬是無法回神。藉着淡淡酒意,敏兒不由得越瞧越癡,臉頰也跟着忽生了兩朵紅暈。
“陛下,敏兒敬您一杯……”郝敏兒嬌唱一聲,將手中的杯盞舉到了姬君長生的眼前。
鐵焰站在姬君長生身後,剛好看到郝敏兒那雙迷醉的眼,不禁心中一緊,想起了此刻應該已經陷入沉睡的蘇冉冉,若是這番景象落入了冉冉的眼中,指不定會傷心成什麼樣子呢……
若是換做平時。姬君長生定會鐵着一張臉將這胭脂味兒甚濃的女子瞪出幾個激靈,但是此刻丞相就坐在下手,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於是極不情願的端起酒杯,連瞧都沒瞧郝敏兒,便一口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