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冷的一個字瞬間在兩人之間壘起了一座冰牆。
眼淚頓時止住,冉冉脣角抽動,清瘦的身體蹣跚着執着的腳步,奔着那離開窒息的邊緣,一步一步移去……
她寧願做一個生性薄涼的女人也不願意做那撲火的飛蛾,她不想去守候那份難以得到的情感。決絕如他,冷傲如他,他是天,永遠不會改變。然而卑微如她,懦弱如她,她看不見他的深謀遠慮,她看不見他的苦心詣指,所以只能在他看得見的地方對他敬而遠之,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獨自彷徨。
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即使她是因爲復仇才願意留在他身邊的,即使她時不時的任性真的讓他很頭疼,即使她的倔強不斷降低了他憤怒的底線,他也從來也沒想過要把她從身邊推開。可是這次她卻親手將利箭****了他的心坎上,將他僅存的一點善良,他對人性最後的一點期望徹底地,一片一片地,凌遲乾淨。直到這一刻,他才絕望的意識到,原來他已經這樣深深的愛上了她。
他愛的那麼深那麼沉,連他自己都被矇蔽了。他眼睜睜地望着那抹嬌柔的身影拖着沉重的步子,一點一點消失在軍帳的門口。他想要開口說什麼,然而卻在胸膛裡漸漸匯聚成一片破碎的聲音:“多想問你一句,你可愛過本王嗎?可在乎過本王嗎?那些逝去的日子,難道全都是虛與委蛇?你冒死爲我擋下的一箭,難道也只是一個局嗎?”
冉冉的眼裡一片模糊,貝齒深深的嵌在脣上,血色從嘴角流下,那脣瓣幾乎巳經被咬的鮮血淋漓,然而她好似沒感覺到一般。
清風拂面,順帶了幾片枯葉落在她的腳旁,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入秋了。
剛纔還死寂的校場突然傳來幾聲嘈雜,冉冉心中一動,不自主的拖起腳步,小心翼翼地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輕點兒,都輕點兒,這東西可不是鬧着玩的,全都給我機靈點兒,麻利點兒……”說話的是銅燃,此刻他正指揮着十幾名輕騎往五架木板車上搬運東西,那東西裝在黑色的鐵箱裡,看樣子好像很重,而輕騎軍的神色更是凝重,好像一個不小心真會惹下大禍一樣。
冉冉好奇,走得更近了一些,當嗅到空氣裡詭異的氣味兒時,冉冉再也不敢往前走了。
是硫磺?!冉冉杵在原地看着銅燃尋聲望過來的目光,一時間進退兩難。
“你來這兒做什麼?”銅燃沉聲質問道,眼神十分不友好。
冉冉抹了一下嘴角,冷冷的開口說道:“我走錯路了,你們繼續。”
“等一下!”銅燃喊住冉冉的同時,身形一躍穩穩落在了冉冉的對面。
“有事?”冉冉眉梢一挑,冷聲問道。
銅燃刷地一聲展開手中摺扇,一邊輕輕地搖在手裡,一邊緩緩說道:“既然看到了也不怕你知道,這些東西是火yao,今晚天黑之前就要運到墨雲海山脈的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