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開大門的瞬間,就算是琉璃也覺得噁心。整個大廳裡血流成河,妖氣和人類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不論是男人女人幾乎都未着寸縷,他們手裡拉着一隻甚至幾隻被束縛住的低級妖怪,以折磨他們爲樂。那沖天的血氣混雜着各種難聞的味道幾乎要把喜潔的她衝出去。
“你們是誰!”
“保安!保安!”
“已經沒有保安了。”琉璃擡眼。“如果你們說的是巡邏的那些雜碎妖怪,他們都死了。而你們——”琉璃抽出了水刃。“也不該存活在這個世界上。”
琉璃的劍是水做的,所以非常乾淨,但是身後雪和曉的身上卻全濺上了紫色、綠色還有紅色的血液。而他們手裡的長刀還在往下滴着混雜着各種顏色的血液。
他們想要逃離,卻發現沒有任何能夠逃脫的地方,看着他們驚慌失措的樣子,琉璃脣角揚起露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不如,我們談個交易吧?”
手冢國光沒事情做,坐在別墅樓房盯上曬……看月亮,懷裡兩隻嗷嗷待哺的小狐狸因爲吃飽了非常乖巧的趴着,大約剛出生的時候就是手冢給他們洗的澡,他們非常親近他。就算睡不着也不鬧人,手冢把那兩隻小狐狸放在膝蓋上給他們擼毛,揉揉他們的腦袋,摸摸他們的小肚皮,雖然還沒睜開眼睛,但是小狐狸卻能尋到他的手,四隻爪子手冢伸手摸他們小肚皮的時候發出嚶嚶的叫聲,舒服的不讓他手離開。
手冢國光一邊逗他們玩兒,腦子裡天馬行空,不由的想着樓下到底是個什麼光景。但是一想到那時候曉和流對自己說過的話,他就忍不住覺得噁心。
突然有個電話打了進來。
“琉璃?什麼事?”
“你銀行卡號報給我一下。快點。”
啊?
手冢國光頓了一下,原本想問爲什麼。但是聽她急促的語氣還是選擇直接報數字。她得到了銀行卡數字就掛了電話。
剛掛掉電話沒多久,就聽到手機的短信。
-您尾號XX的賬戶於X月X日轉入58,632,576日元。
手冢:?????
手冢還沒數清楚第一筆很快又進了第二筆,第三筆,第四筆。每一筆都數額巨大到他不敢想。
她用自己銀行卡幹嘛去了?敲詐勒索嗎?
琉璃把僞善表演的淋漓盡致,以金錢換命爲引,讓所有人看到她放那些人離開了,實際上曉和雪卻在出口的盡頭等待他們。
手冢國光壓根不敢看自己銀行卡的餘額。那銀行卡還是她讓自己賣金子的時候開的戶。原本也就存了幾百萬,現在數字已經越飈越高,手冢甚至覺得等到回去之後自己遇到的第一件事就會被警.方約談。
……
手冢國光是被琉璃給晃醒的。
“琉璃?”手冢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過去了,睜開眼睛正好看着她半跪在地上,手還搭在自己肩上。這才反應過來本來是看月亮擼狐狸的,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好在兩隻小狐狸很乖巧,沒亂跑,鑽到自己外套裡面抱着尾巴也在睡。“抱歉,我睡着了。”
琉璃伸手把兩隻小狐狸給拿出來之後把他拉起來。“事情結束了,我們走吧。”
手冢掃了一眼,雪、流和曉都在,不過他們穿的已經不是來時的衣服了,而且他們還都拎了大大小小不少的箱子。
雖然很想問他們做了什麼,但是手冢國光卻知道這是自己不能問的事情,考慮了好一會才問了一句。“結束了?”
他沒問,琉璃自然也不會說,只是衝他笑笑點點頭。“嗯,都結束了。我們走吧。”
明明他們身上都乾乾淨淨清清爽爽的,但是手冢不知道爲什麼彷彿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血腥味。他看着琉璃潮紅的臉頰,雖然沒有開口問,但是他知道,她一定見了很多很多的血。
“我們怎麼回去?”
“坐直升飛機回去呀,不然你還準備回去住旅館嗎?”
哪兒來的直升機?手冢張張嘴卻沒問出來,被她帶到一樓之後才發現機坪前已經有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在等着,看着兩人來了,他打開了飛機的艙門。
琉璃看了一眼手冢。“上吧。”
手冢國光先上,然後把行李拎了上去。琉璃看着身後的那棟裝修得金碧輝煌的別墅,掏出了一個黑色的盒子。
紅色的火焰夾雜了一縷幾乎不會被人所見的黑色把整個別墅點燃。背後是灼熱的火焰,手冢國光伸出手把她拉了上來。“走吧。”
“好。”
豪華的別墅被付之一炬,魔界的火焰霸道,琉璃甚至可以預見,這火燒完之後甚至連斷壁殘垣都不留下,只會剩下一片焦土。
直升機的螺旋槳高速旋轉,火焰被封閉在結界中。整個大山內的結界有防止人們探查的效果,且這個結界的佈置借用了自然之力,不需要人時時看守。琉璃抹去了定位,普通人想要到達這裡,除非步行進來搜山,否則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找到。
幾隻小狐狸全都化成了原型窩在行李箱裡。直升機直接飛回了東京,飛機降落之後琉璃找手冢要了ID卡和銀行卡後送他回去。“最近這兩天銀行不上班,等到開門第二天我就會去取錢,這兩天你在外面多走走,多見見人,如果有人問起,你就說你的錢包丟了。也不知道丟哪兒了。聽見沒?”
“嗯。”
好在這兩天手冢的家人都不在,所以手冢國光在不在家他們並不知道。回到他房間裡,琉璃纔開始收拾東西。掀開行李箱,各種各樣的首飾珠寶古董差點沒把手冢的眼閃瞎。
凡是能準確計量的金條全被她塞進了牀下,而剩下那些首飾,琉璃挑出一些作爲等到回魔界時候的手信,剩下的準備全部找個地方直接處理了。
“對了,我那時候看到了一個挺有意思的手錶。”琉璃在雜亂的行李箱翻了好一會才從行李箱的角落裡找到。“這個給你吧,我覺得挺好玩兒的。你留着吧。”
琉璃手裡的是一塊手錶——就形狀來說是的,但是錶盤不似普通的的手錶,那塊表上所展示的卻是宇宙。顏色不同代表不同行星的指針繞着中心點做圓周運動。看起來美輪美奐。手冢國光看着手裡那塊表沉默。雖然自己認不出這是什麼牌子,但是就從這塊表的設計和從這堆珠寶玉石首飾堆裡扒出來也證明這東西價值不菲,手冢覺得這東西就算她給了自己也戴不出去——太招眼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來路不正。
琉璃看着他一副糾結的表情撓了撓頭。“你不喜歡?”
“來路不正。”
來路不正?琉璃都要氣笑了?她拿出一個盒子。“手伸過來。”
手冢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還是把左手伸了過來。
“兩隻手!”她扒拉着那堆價值連城的奢侈品沒好氣的開口。
手冢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但是她這時候既然生氣了,那最好還是不要違揹她的意思,手冢伸出了兩隻手捧在一起,琉璃終於掏出了一個看起來十分貴重的盒子,倒扣着打開,下一秒,嘩啦啦的珠子倒了一手,有幾粒還蹦出了他的手心。
每一粒都是一般大小,都是正圓,沒有一顆帶有瑕疵,全都是銀白裡帶着淺淺的藍意。被燈光一照,光華耀眼。
手冢認出這是什麼了。他張大眼睛瞳孔縮小,臉上震驚的表情甚至忘記了遮掩。
琉璃紅寶石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聲音低沉。“把剛剛的話,再給我說一遍。”
手冢垂下眼,看着手裡的珠子。一個字也說不出。
——冰淚石,滿滿一盒子的冰淚石。
“抱歉。”手冢把手裡的珠子放回了那盒子裡。把滾落到一旁的珠子也撿了回來。
“表拿着吧,這次你跟我出去也受了不少委屈。如果嫌少你自己挑。”
手冢國光搖了搖頭,雖然面前的珠寶奢侈品都能堆成一坐小山,但是手冢卻沒有想要的欲/望。
看着他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琉璃撓了撓頭,原本是讓他挑幾樣喜歡的,誰知道他跟佛爺似的,看什麼都不動心。“你如果想送你父母點東西,你自己挑,除了冰淚石不能動,這東西我要帶回魔界處理,其他隨你挑。”
“不用了。”手冢搖頭拒絕道:“這些東西都不是我能負擔的起的,我沒有這個能力送。就算送了,也說不清來路。”
女人的東西手冢國光用不上,不過男人的東西倒是可以留下些,給他留了五塊不同風格在不同場合使用的手錶,五枚領帶夾,選了五副貴石做成的袖釦,她想了想,還是把下面的底託熔了,只留了成對的寶石。等到將來有一日他需要做袖口的時候,親自找珠寶設計師,讓珠寶設計師設計一個新樣式的。
祖母綠,紅寶石,藍寶石,鑽石,甚至還有一對藍鑽石和一對貓眼亞歷山大石。
琉璃對着光線,左手拿着那塊藍鑽石,右手則是那一塊貓眼蹙眉。
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兩對石頭都是好東西,但是卻有暴露的危險。尤其是那對貓眼,這塊貓眼是從一個非常偏僻的私庫中找出來的,安保強度十分高,大概是那個別墅主人的私藏。雖然琉璃並不太認得寶石的種類,也不知道具體價值,但是這塊石頭在兩種不同的光線下展現出了的翠綠和鮮紅都非常漂亮。價值肯定不菲,而且在收繳的過程中,根本沒有任何一種寶石能做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