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就此放鬆,對方繼續追擊着:“如果原告真的對他的妻子關愛備至的話,那麼剛纔我所列舉的那些傷痕,被告又做如何解釋?如果被告說對於妻子身上的傷他從來不知道的話,那這個解釋未免也太過牽強了吧?”
聽到他這麼一說,現場的很多人都微微讚許地點點頭:的確,一次兩次不知道妻子身上有傷的話也就罷了,如果每一次都不知道妻子身上有傷口的話,那就邪門了。
事實上賀金龍所說的,也正戳中了沈可文身上的軟肋。對於崔鶯鶯身上何以會有這麼多傷的事情,若非今天看到這些照片,他還從來都不知道。當然,在看到這些照片的時候,他知道這些傷八成都是從安志浩手中而來的。然而法庭上講究的是證據,如果沒有確切證據的話,自己就算說了再多也是沒用的。
“至於被告律師想要對原告和被告之間的生活現狀做對比,那麼我就更要舉例子了。”賀金龍立馬義憤填膺地走到崔鶯鶯的身邊,隨即指着崔鶯鶯,“大家請看,我的當事人的生活狀況是這樣子的:手腕上的傷顯示出她曾割腕自殺過,而身上的這些傷則顯示出她被別人毒打過。而現在,她和她的女兒更是在市區過着顛沛流離,無家可歸的日子!”
說着,賀金龍馬上向法官申請要證人上庭,法官大人馬上點頭表示認可。
沒過多長時間,馬上一個四十來歲的村民打扮的女人立刻出現在證人席上。
當見到對方如此,賀金龍馬上神奇地從自己的文件夾中拿出一份文件遞到對方的面前,隨即問着:“請問,你是朱玉女士對不對?”
“是的!”
“請問我手中的這些文件,你認不認識?”
朱玉看了一眼,隨即點點頭道:“認識的,這是我和一個叫崔什麼的女的籤的一份房屋租賃合同。那個單子,是我給她打的收條——她說好了把房租給我,到現在還沒給我,人也找不到。”
“那個女士的名字,你記不記得?”
“我記不得了,不過我有她的電話號碼。”朱玉隨即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手機,然後在賀金龍的要求下,當着衆人的面將那一串電話號碼報了一下,之後打通。果然,崔鶯鶯口袋裡的手機馬上響了起來。
在她報電話號碼的時候,沈可文聽了聽,知道那個號碼正是崔鶯鶯的。
“請問你的房租一個月是多少錢,她爲什麼不把房租給你?是她付不起錢?”賀金龍問着。
聽到對方這麼問,朱玉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不快的神色:“不是的……”之後,她便抑揚頓挫地將崔鶯鶯租房的前後說了出來。
原來朱玉在市區的大學城旁邊有一間房子最近剛要對外出租。說是房子,實際上就是樓梯道旁邊只有十幾平方米的空間,裡面只能擺放一張牀和一張桌子,其他什麼都塞不進去。
本來現在正值大學生畢業退房和新大學生租房交替的時期,她的這種房子雖說爛了點,但因爲價格便宜,所以還算很好租出去的。一個月兩百塊錢的房租,一年一把交。
後來崔鶯鶯帶着一個孩子過來租房子。朱玉看她母女倆可憐兮兮的,而崔鶯鶯看上去孱弱不堪的樣子,所以就推了另外一個大學生的單子,以年租兩千塊錢的租金將房子租給了崔鶯鶯,前提是要崔鶯鶯將房租一口氣交掉。
但是崔鶯鶯只交了五百塊錢的定金,之後的一千五卻一直沒有着落。這麼一來,房東就有些不大樂意了,而想找人又找不到,所以就將他們的水電給停了。
當朱玉說完這些之後,沈可文心中微微一驚:他記得那天崔鶯鶯是和安志勇一起去市區的,她怎麼可能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去租那種地方呢?
對於這麼一個說法,沈可文根本就不相信:崔鶯鶯就算不願意住在安志勇的家中,就算沒有兩千塊錢的房租錢,以她在市區那麼多年的工作經歷來看,她不要說兩千了,就算是借個一萬塊錢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沈可文覺得不可能,然而對方卻在自己覺得不可能的時候,提供了一系列的資料。
“沈可文先生,我想請問你一聲,你的身上現在是否有病痛?”賀金龍問着。
聽到對方如此說,沈可文微微一愣:的確,他的身上的確沒有病痛。沈可文的身上除了幾個月前的車禍之外,便再沒其他的。現在車禍的後遺症只是每到天氣潮溼的時候,自己那條受傷的胳膊會痠痛不已。
除此之外,他便再沒有其他的了。
“請問你現在的住宿條件如何?”對方問着。
沈可文無語。不錯,自己現在一個人住着兩室一廳。雖說自己在生活上將自己弄的非常糟糕,但是不管怎樣,自己過的總比賀金龍提供的那些關於崔鶯鶯的情況要好的多。
“我反對!”楊豔在一旁激動地說着,臉上露出一抹不快的神色。
然而賀金龍哪裡會讓她有過多的說話機會,隨即道:“法官大人,從眼前的事實你也可以看出。自從我的當事人和被告之間發生婚變之後,被告的日子過的還算是逍遙自在,而我的原告呢?她以一個女人家,帶着一個孩子過着那樣一種顛沛流離的日子。爲了原告,她又將自己身上弄的這麼狼狽。難道眼前的這一切,還不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所提出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麼?”
事實上此時他根本就不用多說什麼了,在聽到對方問出這麼多問題後,明眼人也能看出沈可文的日子過的好,而崔鶯鶯的日子卻過的非常之差勁。那麼,崔鶯鶯和沈可文兩人各自提供的供詞中,崔鶯鶯的訴訟詞要顯得比較合情合理一些。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便在這個時候,臺上的沈媽媽終於無法忍受住,隨即叫着,“這個女人在外養了漢子,弄出來的女兒也都不是我家可文的,她說的這些話完全都是在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