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猛的一陣激動起來:她來電話了,她居然給自己打電話了!
沈可文以爲,在崔鶯鶯那個老情人的面前,自己這麼個“丈夫”將會變得不堪一擊。想不到在自己以爲她再想不起自己這麼個人的時候,她竟然給自己打電話了!
只在轉瞬間忘記了對崔鶯鶯所有的恨,沈可文立刻抓起電話,哆嗦了半天才“喂”了一聲:“鶯鶯……”
當“鶯鶯”兩個字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沈可文只覺得空氣在那一瞬間的功夫凝固了起來。明明昨天才和鶯鶯正式分開的,他卻覺得自己和她分開的時間已經很久很久,久得這樣一個名字都顯得有些陌生了!
沈可文喊着“鶯鶯”,站在身邊一臉焦躁的吳從發卻頓時一愣,衝沈可文這看了一眼。
然而僅僅只是這一眼,沈可文全身的神經便頓時提到了一個不可磨滅的高度。那一點對鶯鶯這個名字的眷戀,也在這一瞬間被吳從發的那個眼神給淹沒!
惡狠狠地瞪着吳從發,沈可文的眼神已經很明確地告訴自己這個朋友:假如你小子敢在這時候出一個聲音,哪怕是咳嗽一聲的話,我立刻和你沒完!
沈可文的意思吳從發明白,所以即便對可文手中的那隻電話表現出格外緊張的神情,吳從發卻連屁都不敢放出一個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好一陣的寂靜。然而在那樣的寂靜之中,沈可文可以隱約聽到鶯鶯的哭泣聲。那樣的哭泣,讓他忍不住產生一抹惻隱之心。只是那樣的惻隱也不過在一瞬間,便被憤怒與失落的雙重交錯下給湮滅。
也是,她只會將委屈告訴給那個叫安志勇的男人。而自己,只不過是她虛情假意撒謊的對象罷了。
“可文……”便在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崔鶯鶯輕輕地喊了一聲,聲音中帶着顫抖,“你……可以來找我麼?我在六合公園的清波亭裡……”
聲音中充斥着無盡溫柔與不捨,如一顆石子,在沈可文心頭那道原本平靜的水面上,劃開了一道漣漪……
“我來,我馬上來……”沈可文道,激動地掛掉了電話。
沈可文覺得,鶯鶯還沒有那麼壞,最起碼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壞。他相信,她一定是有她的苦衷的!
“你和你老婆在一起,一定有很多話要說的,帶着我恐怕不方便吧?”便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吳從發突然道。
“隨便!”望着站在身邊的這個傢伙,沈可文帶着一絲冷冷地表情說着,心中卻對這個吳從發滿腹疑竇。
以前因爲討厭見到他的關係,所以沈可文雖然知道他有鬼鬼祟祟的毛病,但卻因爲懶得搭理的關係,對他知道的不多。然而今天和他見面後,沈可文頓時覺得這個傢伙的身上,有着很多很多的疑點。
他和安志勇兄弟之間似乎很熟悉且相互之間沒有惡意。這是其次,關鍵是他和鶯鶯之間的關係……
沈可文心中微微一陣激動,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每次自己問他其他事情的時候,他都能拐彎抹角地給自己繞。然而自己如果問到了他和鶯鶯之間的事情時,他的表現馬上就顯得暴躁起來了!
想起剛纔自己只不過問他和鶯鶯之間的事情,他竟然馬上就聯想到自己懷疑他和鶯鶯之間發生了苟且之事一樣。那樣的態度,沈可文只覺得萬分驚疑。
回想大學期間鶯鶯見到他一臉不耐煩的神情,沈可文覺得鶯鶯和他之間絕無可能。然而沈可文有一點很確定,吳從發對自己夫妻間的關係出乎意料地關心!
可文很奇怪:吳從發那麼關心自己和鶯鶯之間關係幹什麼?
對於這個傢伙,可文之所以只說了“隨便”兩個字,是因爲他相信在自己去往六合公園之後,這個對自己和鶯鶯之間關係那麼緊張的傢伙肯定也會尾隨而來的!
“看來,你爽約了……”當沈可文從王蘇娜身邊走過的時候,王蘇娜輕笑一聲,語調中卻帶着酸溜溜的意思。
“你的墨鏡很漂亮——替我招待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沈可文衝吳倩怡招呼着,隨即大踏步走了出去。沈可文不知道的是,在他剛走出英倫風情的大門口時,身後的王蘇娜卻意味深長地與吳從發對視一眼,隨即歸於平淡……
清波亭裡裡,崔鶯鶯坐在欄邊,託着下巴癡癡呆呆地看着亭子下鏡子一樣的湖水。望着這樣的妻,沈可文心中莫名地冉升出一抹酸楚之意。
鶯鶯啊鶯鶯,早知今天又何必當日?
如風一樣輕輕地走到崔鶯鶯的身邊,沈可文輕輕地喚了一聲:“鶯鶯……”
“你來了……”崔鶯鶯回過頭。沒有想象中的那種哭哭啼啼,也沒有無助的那種擁抱。對於自己這個丈夫,鶯鶯給予自己的卻是帶着一抹疲憊的笑。
一如既往的那種溫柔的笑,卻讓沈可文黯然傷神:鶯鶯,難道在我面前,你就不能顯示出你絲毫的脆弱麼?難道對於我這個陪着你四年的丈夫,你所給的就是這麼一副假面具?
“今天的事情,真的很感謝你……”相顧無言半響,鶯鶯終於低着頭說,依舊是帶着那一抹淡淡的笑。
然而,那樣的笑容卻如一把溫柔的刀子,狠狠地刺入沈可文的心:一句得體的感謝,只在那一瞬間,將她和自己之間劃上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哦,沒事,那只是……我……其實沒什麼……”沈可文吞吞吐吐的,卻怎麼都無法將那種陌生人之間纔會有的客套話說出口。
“其實今天,你不應該幫我的。因爲在你的心目中,我只不過是個背叛你的壞女人——其實,我也知道我是壞女人。所以對於我所受到的任何懲罰……我都會願意承受的……”
一邊說着,崔鶯鶯一邊雙手抱胸,仰起頭眨巴着眼睛看着亭子頂,雙眼晶瑩地翻動着淚光。
“不,你不是……”在這樣的淚光下,沈可文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脫口而出——不管怎麼樣,她是自己這四年來一直愛着的女人,他無法看到她痛苦!
他抓着鶯鶯的肩膀,死死地看着鶯鶯臉上的傷,望着她的眼神。然而鶯鶯卻是側頭避開,她看着一旁,輕咬着嘴脣,似乎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
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鶯鶯輕輕地低下頭,隨即道:“可文,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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