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沈可文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去她平時根本就不喜歡去的嬸嬸家,崔敏麗也是萬分高興的。事實上,當想到嬸嬸看到自己和沈可文一起去拜訪她家,臉上露出那副格外生氣的樣子時,她就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了。
的確,對於沈可文和崔敏麗的突然到來,崔母感到格外的意外,也非常的生氣。
昨天在醫院裡的那一幕,她到現在都遲遲不能忘懷。即便是過了一個晚上,老人家到現在還如依舊處在昨天的那個噩夢中一樣。她怎麼都無法想象出,女兒和女婿之間,怎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眼見可文到來,她很吃驚。而見到站在可文身邊的崔敏麗,她頓時只覺得有些頭暈——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寧願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見到這個目無尊長的死丫頭一面!
“嬸嬸,你好呀,我和可文昨天晚上玩的好開心,今天特意到你家來看看你了。”說着,崔敏麗隨即提起手上的手提袋,“你看,這是我們昨晚特意給您買的補品,請你笑納。”
在崔敏麗說話的時候,沈可文一邊看着崔母氣得發黃的臉色微微感到有些歉疚,一邊轉過頭來,用一種驚訝的眼神看着崔敏麗。
真搞不明白,崔母對她根本就是反感到了極點,她怎麼和她嬸嬸說這些話的時候,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而那個補品,分明就是崔敏麗剛在樓下小超市裡隨便買的,真沒想到到了她的嘴裡就變成這麼一番話了。
對於這個突然到來的小丫頭,崔母只覺得萬分頭疼,哪裡還會關注她手上提的到底是什麼禮品了呢?
不過雖說她並不喜歡這個丫頭,但看在她今天是上門做客的份上,又看着女婿在身邊的情面上,她並不好駁面,只好無奈地點頭:“你們進來吧。”一邊招呼他們坐下,一邊面無表情地向廚房的方向走去,準備給他們準備茶水。
女兒大病了一場,又遭到這樣的變故,崔母的臉色也隨着女兒的病,變得非常的不好看。沈可文坐在沙發上,可以看出崔母的腳步都有些虛浮,心裡忍不住產生一陣歉意。
原本還想以傷害崔母,來讓崔鶯鶯無法安心地呆在市區。但此時望着丈母孃臉色蒼白的樣子,一種罪惡感頓時籠罩在沈可文的頭上——不管自己和崔鶯鶯到底怎麼樣,這麼多年來丈母孃對自己的確是非常好的,那種真心實意的好。
“嬸嬸,鶯鶯妹妹真是太不懂事了,怎麼會把可文這麼好的人給甩掉了呢?”在沈可文感到有些愧疚的時候,坐在一旁的崔敏麗一邊挽着自己的胳膊,一邊嘰嘰喳喳地說着,“以前我就覺得可文真好,現在總算知道他的確是個好男人呢。嬸嬸,謝謝你爲我物色了這麼好的一個人呢。”
崔母本來心事重重地陪着他們坐在沙發上垂目不語,聽到崔敏麗這樣說,她的臉上隨即飄過一抹略帶癡呆的愕然:“你說什麼?”
自丈夫死後,崔母一直沒有改嫁,只在家裡安心帶着崔鶯鶯這麼一個女兒。可以說,這個孩子是她生命的全部,她只希望崔鶯鶯能快快樂樂倖幸福福地過完這一輩子。
四年前崔鶯鶯拋開了小安那個孩子,和沈可文走到了一起,她就已經覺得大大的不妥。這四年來,她一直在心驚膽戰中過日子。她對沈可文的好,也是想讓他對自己的女兒更好。她沒想到,自己膽戰心驚地過着這四年,結果卻是弄成了這個樣子。
一切都是冤孽!
崔母的這個樣子並沒有逃過沈可文的眼神,而看着她這副失神的樣子,沈可文心頭的那種罪惡感就更加嚴重了。
他帶崔敏麗到這裡來的目的,原本是爲了打擊崔母,讓崔鶯鶯坐臥不寧的。然而此時,他只想趕緊從這裡離開,他不要再看到崔母那張已經憔悴不堪的臉色。
“敏麗,我們走吧。”稍稍地看了看崔母,沈可文隨即向外走去,並沒有像剛進屋時的那樣親密——他不要再繼續傷害那個無辜的女人了。
“可文……”當沈可文站起身子打算離開的那一瞬間,崔母隨即擡起頭來,看着沈可文的臉。顯然,雖然對於這個女婿的到來,她很糾結,但她心裡終究還是捨不得他走的。
“嬸嬸,我們下次還會再來的。過段時間等我和可文訂婚,我一定會請您到我們家喝喜酒的。”眼見沈可文急匆匆地要走,崔敏麗馬上興沖沖地跟了過去,隨即甜甜地衝崔母打招呼。
崔母本來對沈可文的離開還有一些不捨,但當這個孩子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只想讓她趕緊消失,隨即轉過身子來,再不想去理她!
事實上,這是一次並不成功的拜訪。沈可文本想借着打擊崔母來讓崔鶯鶯坐臥不寧,但當見到崔母的樣子時,他卻選擇了放棄。
然而他沒想到,僅僅只是這麼一次拜訪,就足以讓崔鶯鶯下午三點多的樣子從市區趕到沈可文的辦公室裡。
“啪……”當沈可文正在辦公桌前處理着一些日常事務的時候,突然只覺人影一閃,然後傳來這麼一陣聲音。
沈可文擡起頭來,然後就見到崔鶯鶯此時正怒氣衝衝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在她的腳下,則是一些禮品——沈可文記得很清楚,那些禮品都是崔敏麗買來送給崔母的,想不到現在竟被崔鶯鶯提到這裡了。
“不要用你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來污染我的家!”當沈可文擡起頭的那一瞬間,只見崔鶯鶯一臉怒氣地指着地上的那些禮品。
望着這個手腕上的傷口還沒有好的女人居然不惜身體還沒康復好便怒氣衝衝地來找自己,沈可文頓時頗感玩味,雙手握拳放在桌上,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看來你在‘市區’過的非常好呀?”
“沈可文,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崔敏麗皺着眉頭,隨即大踏步走到沈可文的眼前,從包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沈可文的桌子上,“簽了這個,我們就可以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