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打蒙了,頓了好大一會纔回過神來,不由地退後兩步,喉嚨裡支支吾吾地嘀咕:“你個斷手臂的,你個殘廢,你……”與我對視一眼,明顯一陣戰慄,隨之朝她身邊的人大喊:“你們……還幹杵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快幫我把這個神經病拖出去,小心我讓姚哥廢了你們!”
一旁愣着的人如夢初醒,相互看一眼向我走來,沒走兩步被劉鑫攔了下來。
劉鑫兩步跨到我面前,對前面兩個躍躍欲試的人說:“操,你們誰敢動?想打架是不是,老子奉陪。”停了停挽起衣袖,又說:“不過我奉勸你們一句,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把你們的姚哥送去醫院,別在這找我們的麻煩,不然……要是去完了,小心你們姚哥下半身不保,那你們所有人‘償命’。”
那兩個人聽了劉鑫的話果真停了下來,盯着眼鏡女不知道該做什麼,另一邊的姚簧已被兩個人慢慢扶着站了起來,臉上全是憤怒,但並沒有爆發,只是對猴哥和李哥饒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一句話也不說轉身朝門口走去,聽他身邊的阿東咬牙切齒地說:“都走了,先回去!”
眼鏡女人不甘心,指着我說:“阿東,你沒看見剛剛他打我了嗎,現在怎麼能走,幫我教訓教訓他啊,今天……”話沒說完,阿東搶着開口,“姚哥說的先回去,有什麼事……以後再說!”說道‘以後’兩個字時朝我看了看。
眼鏡女人氣得花容失色,一甩手臂小跑着跟了上去,一邊跑還一邊扒開人羣,強拉着姚簧的手臂,嬌滴滴地說:“姚哥,這可一定要幫幫我啊,現在要是回去了,他們找個地方躲起來,我的仇可怎麼報仇啊?”
姚簧只顧着往前走,對女人的話充耳不聞。
劉鑫對着姚簧的背影喊:“喂,姚簧兄弟,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啊,我們答應過蔣哥,今天晚上一定要安全送你到家的。”
“不用了!”姚簧沉悶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劉鑫揮了揮手,說:“那你自己可要小心點啊,最好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別因爲不好意思而耽誤了下半輩子的‘幸福’啊!”我想劉鑫說的‘幸福’一定是指‘性福’!
姚簧沒有回答,今天的事說起來就像一個笑話,傳出去肯定會影響他在兄弟們心中的形象,劉鑫每說一句話,無疑就是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他現在估計殺我們的心都有,說不定腦袋裡正在盤算怎麼報仇。
我們當然也不能閒着,跟着姚簧離開健身房,一上車劉鑫就止不住好奇,問:“猴哥,你今天到底是演的哪一齣啊,我們怎麼都看不太懂?”
猴哥反問:“什麼‘演的哪出’?”
劉鑫說:“就是和姚簧比武啊!前面你故意讓他,我們就不說了,就你最後使的那一招,你該不會是故意往他那……那個地方踢的吧?你難道是想……讓姚簧這小子絕後,讓他做一輩子不是男人的男人,痛苦一輩子?”
猴哥低低一笑,說:“我不是故意的,不過這樣也好!”
劉鑫更加疑惑,問:“什麼意思?”
猴哥說:“我們正在愁沒辦法抓他,現在惹怒了他,要不了多久他肯定會來找我們報仇的。”
劉鑫說:“爲什麼?難道今天晚上不抓他了?”
猴哥看向李哥說:“李兄,你覺得呢?”
李哥想了想說:“今天喝了太多酒,的確不適合抓人,我們就再等一等,等姚簧自己送上門來好了。”
我大驚,忙問:“第三天了,我們抓着杜佳豪已經三天了,先不說姚簧什麼時候纔會自動送上門來,時間再拖下去,陶雄肯定會起疑了,下午的時候他給我打了電話,問我們最近會所的生意怎麼樣,還說改天去會所玩玩。”
李哥沉默,頓了會說:“沒事,明天找龔誠過來,幫杜佳豪合幾張照片傳給陶雄,相信應該還能瞞一陣子。”
我說:“如果陶雄真的去我們會所了怎麼辦,他一定會問那個幾個保鏢的?”
車裡陷入一陣沉默,過了會劉鑫一拍手掌說:“這件事好辦啊,讓高師傅照着那幾個的人的臉,做幾張人皮面具不就行了。”
我拿眼睛橫劉鑫,說:“做一張人皮面具至少都需要半個月,四張得多長時間?”
劉鑫說:“那還能怎麼辦?”
猴哥再次輕輕地笑,帶着肯定的語氣說:“沒事,姚簧脾氣暴躁,加上冉熙你又打了他的心上人,相信最遲不出明晚,他們一定會找上門來的。”劉鑫點頭,一副完全瞭解的模樣,突然又像中了風一樣抓着他旁邊猴哥的手臂,急着問:“猴哥你剛剛說什麼,冉熙打了姚簧的心上人,你是說那個戴眼睛的女人是姚簧的女人?”
猴哥說:“大概是吧,我也是猜的。”
劉鑫說:“不是吧,那種女人姚簧都看得上?小眼睛,大嘴巴,除了胸部大一點,基本上沒哪個地方像女人!”
我似有似無地說:“姚簧不是少林寺出來的嗎,習武的人可能跟普通人欣賞女人不太一樣吧。”
劉鑫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向李哥,陰陽怪氣的說:“哦,我好想有點明白了,難怪這麼多年我一直沒看到李哥帶……”話最後應該是‘女人’兩個字,但他還沒說完就被李哥扔過來的手機砸中腦門心,忙改口說:“我說錯了,我說錯了,我是想說李哥你眼光很高,一般的女人的女人怎麼可能看上眼,你說是吧冉熙?”
我附和着點頭,怎麼也忍不住笑,沖沖趕回會所,忙到凌晨關門纔回家。
正如猴哥所料,我和李哥將車停到小區地下室時,一羣人像我們圍了過來,每個人手中都拽着棍子,一見到我們下車就對拳打腳踢,拳頭和棍子像下雨一樣絡繹不絕地落到我身上,我反擊,一腳往一個男人的腦門上踢了過去,再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木棍子,凶神惡煞地往人多的地方衝,見人就打,只感覺木頭像是打在棉絮上一次一次地反彈,震得我手都有些發麻。
有個詞語說的對,叫寡不敵衆,不知道打到多少個人之後,一把明晃晃的刀從背後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於此同時響起陌生男人的聲音:“顧冉熙,你要敢在動,我就在你脖子上放血。李晟,你也住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李哥聽到這句話,剛剛揮出去的拳頭停在了半空,身後兩個男人一人提着一根木頭棍子,重重敲在李哥肩頭。李哥一個趔趄,單腳跪地。
“李哥!”我大喊,“你別管我,趕緊走!”
“走,想得美!”黑暗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接着是一陣皮鞋踩在地上發出的‘哐哐’聲,幾秒鐘之後,姚簧出現來我們視線裡,身旁還伴着那位大嘴美女,只是這次女人沒戴眼鏡,仔細看眼睛像是要勾人魂兒,難怪會迷倒姚簧這樣的人。
我問:“姚簧,你這是做什麼?”
姚簧眼睛在我和李哥身上打轉,說:“你覺得我特意在這等你們,是爲了什麼?”
我低笑,裝無知道:“你該不會是因爲昨晚和猴哥的比武吧?你放心,當時在場的大多都是你的人,沒有人會傳出去的,不會影響到你在你們幫會中的地位。”
姚簧恨我,冷哼一聲說:“哼,身手不怎麼,嘴皮子功夫還不錯,先做好個心理準備吧,待會有你好受的。”說着走向李哥,帶着一絲嘲笑的語氣說:“李晟,傳言中的一對十,一對百,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嘛,我還真是高估了你。”
李哥淡淡地說:“高不高估是你的事,跟我沒關係!”
姚簧想生氣,又忍住,向四周看看,問:“哦,還有個斷了手臂的猴子,和傻逼劉鑫到哪去了,怎麼沒和你們一起來回來?”
李哥從下往上仰視着姚簧,說:“怎麼,昨晚的苦頭還沒吃夠?”
“操,你他媽的欠打!”姚簧大怒,從地上撿起一根木頭棒子就朝李哥的肩膀上砸了下去,看得我一陣膽戰心驚,想衝過去,手卻被人架着,跟本動不了。
我忍不住大罵:“姚簧,你個卑鄙小人,住手!”話剛說完,一個耳光‘啪’地打在我的臉上,姚簧的女人惡狠狠地盯着我,罵道:“你這個斷手臂的,昨晚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你竟敢打我,今天我非得連你另一條胳膊也給廢了!”說着就要去搶一個男人手中的刀。
姚簧撇一眼,低低喊了句:“住手!”不知道是女人真的沒聽清還是裝作沒聽清,根本不理姚簧,撕扯着想從一男人手中搶刀。
姚簧怒了,扯着喉嚨大喊:“住手,我他媽叫你住手沒聽見嗎?這裡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女人嚇得不輕,剛到手的刀從手中滑了出去,顫顫巍巍地說:“我……當然是你說了算,對……對比起,姚哥!”
姚簧招招手說:“要解決他們也不是在這種地方,把他們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