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拉了拉劉鑫說：“曹老大，你叫我們來應該不會是想對我們下黑手吧？”
曹翻天在對講機那邊停了下，再說：“行了，帶他們進來吧？”
“走吧，你們跟我們來！”年輕小夥說，我們跟着往廠子裡走去，大鐵門在背後被重重關上。
劉鑫湊近我身邊，咬着舌頭小聲問：“你怕不怕？”
我回頭看他，很自然地點點頭，劉鑫又說：“還是猴哥爽，出門都能有美女相伴！”
我學着他的說話方式回道：“你要能找到Demi那樣的女人，你也可以上哪都帶着。”
劉鑫沒說話，狠狠瞪了我一眼，默默地跟在李哥背後。
製衣廠和一些大型工廠差不多，多是兩三層的小型建築，穿過幾條巷子，左彎又拐，再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一絲淺黃色的光線泄了出來。接着淺淺的光線，我看到劉鑫幾乎皺到一起的眉頭，他應該和我一樣的擔心着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而李哥，低低看了看手機，又很快地收了起來，表情和冰一樣。
“老大，我們到了！”隨着年輕小夥對着對講機說的一句話，高高鐵門被打開，遠遠地，曹翻天的身影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一件黑色夾克，臉上略顯疲憊，身邊站着十幾個黑衣男人，清一色二十五六歲，手中都捏着手槍，氣勢逼人。
不遠處柯正舟被五花大綁，半躺在地上掙扎，臉上嘴角都有血絲。
這是一件倉庫，兩邊分別擺滿了紙箱子，應該是儲存衣物的。
“柯先生！”孫吳一看到柯正舟有些激動，小跑兩步衝了上去，卻被攔了下來，停在原地衝曹翻天咆哮：“曹翻天，你對柯先生做了什麼？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傷害柯先生的嗎？”
曹翻天蹬着馬丁靴一腳踩在柯正舟肩膀上，說：“你他媽算什麼東西，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孫吳一張臉漲得通紅，“你……”
曹翻天不理他，盯着我們四人問，“喲，怎麼就你們幾個人？猴子呢，他怎麼沒有一起跟來？不是在玩什麼花招吧？”說着停了停，再自顧自地說：“無所謂，反正我這麼多人，也不怕他能鬧出什麼花樣來。”
李哥說：“我們來了，把柯先生放了吧。”
曹翻天又是一腳踢在柯正舟後背上，痛得柯正舟呲牙咧嘴。
曹翻天說：“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放了他了？”
“操，你說什麼？”劉鑫低罵。
李哥說：“說吧，你想怎麼樣？”
曹方天放開柯正舟，揮舞這手中是手槍說：“行，既然人都來了，現在解決你們和待會再解決你們也沒什麼關係。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們。”
李哥無所謂地輕輕一笑，說：“成，我們正好也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曹翻天說：“林爽在哪？你們到底把他怎麼樣了？”
劉鑫隨口道：“既然現在你已經落得這個下場，我們也不妨告訴你，林爽的確沒死，但雙手雙腳是廢了，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歸順我們了。聽清楚了，他現在已經跟我們了。”
曹翻天一雙眼睛睜得老大，估計在思考劉鑫的話有幾層真，幾層假。
停了大概五秒鐘，李哥說：“放了，我們把林爽放了，我們沒有把他怎麼樣，並不知道他去了哪，可能隨便找了個地方過着新的生活。”
“操！”曹翻天暗罵，隔着一段距離指着李哥吼道：“誰他媽讓你把他放走的，李爽，你媽13的，信不信老子一槍嘣了你？”
李哥面色不改，說：“我們從沒想過要對你，或是對你的人怎麼樣，是你自己一開始就對我們不依不饒。”
“呸，誰他媽對你們不依不饒了？”曹翻天吐泡口水問。
劉鑫也抽出手槍在胸口不停地晃，扯着嗓門後吼道：“曹翻天，我們剛到渡口鎮是不是你先找我們的茬？還他媽好意思叫小弟來收保護費，要不是冉熙自殘還嚇不走那羣小兔崽子。”
曹翻天說：“姓劉的，你別他媽唧唧歪歪，渡口鎮西街一條街全是老子的地盤，收你們保護費怎麼了？”
我說：“不怎麼，就是覺得我們自己能保護自己。”
劉鑫說：“滾你大爺的！曹翻天，你他媽的真不是男人，老子們不給你保護費，你就叫人砍老子，害老子整整住了半年的院，趕走林爽已經是便宜他了，要不是李哥攔着，我他媽收拾他跟收拾張浩一樣。”
曹翻天說：“我他媽什麼時候叫人砍你了，別他媽血口噴人。”
劉鑫還想罵，被李哥攔着，“行了，我們先把要問的事情問清楚。”說完看向曹翻天問：“這個問題也是我們一直都想知道的，去年是不是你派人在我們住的小區打傷劉鑫？”
曹翻天說：“操，我他媽的什麼時候砍傷劉鑫了？”
李哥說：“既然你沒讓人砍傷劉鑫，爲什麼那段時間總有一羣藏族人出現在我們小區門口？難道不是你指使的？”
曹翻天估計聽得有些迷糊，忙說：“等一下，你什麼意思，我曹翻天長這麼大就他媽的最討厭別人冤枉我，你好好說，我的人什麼時候去你們小區閒逛了？”
我說：“就在劉鑫受傷的前段時間，總有一羣長得又高又黑的少數民族在我們小區閒逛，渡口鎮就你是藏族的，難道那羣人不是你的人？”
曹翻天一揮手，向身邊的一羣人指了指，說：“你們好好瞧瞧，我這些兄弟那個黒了，別他媽以爲藏族的人就非得長得像堆碳。”
我說：“如果不是你，那爲什麼事後我們打電話問你是不是你砍傷劉鑫的，你要承認？”
曹翻天不耐煩，“行了，別他媽饒了，老子就一句話，沒派人去砍過你們，你們也別他媽自戀，老子從沒把你們當對手，老子看你們不上眼。”
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曹翻天的話，現在這種情況，他沒必要跟我們說謊，但如果不是他砍傷的劉鑫，那又會是誰？還是說從一開始我們就被人算計了，有一個隱形的高手在背後操控着這一切？
李哥顯然和我有着一樣的疑惑，臉上寫着深深的疑惑。
聽曹翻天聲音再傳來，“媽的，今天到底是誰問誰的問題，操！”說着在柯正舟肩上踢了一腳，盯着我們大吼：“前段時間你們是不是去過我郊區的公寓？是不是偷走了老子的東西？餃子和馬俊現在在哪？”
劉鑫一臉得意，又不懷好意地說：“對，是我們沒錯，金條是我們偷走的，保險櫃裡的白粉也是我點火燒的，還有，我們還把你偷拍柯先生的那些視屏都拷下來了，順便交給了柯先生，是吧，柯先生，你也是因爲看到那些視頻才設計陷害曹翻天的吧？”
我忙拉住劉鑫，但擋不住他說出的話，柯正舟聽後原本淤青的臉色鐵青，曹翻天也是一肚子的火被激另外起來，不及說話，反身就是連續六七腳提到柯正舟臉上、身上，一邊踢還一邊罵：“我他媽就奇怪我的廠子裡的衣服好好的，怎麼就檢測出致癌物質了，原來都是你他媽的在背後搗鬼，還跟我面前裝，我他媽叫你裝，我他媽叫你陷害老子，媽的，老子……老子今天就要了你這條賤命。”罵着就是一聲槍響，直打在柯正舟後肩胛位置處，痛得柯正舟止不住大嚎。
我橫一眼劉鑫，低低說：“操，你他媽的別說了，要是真讓柯正舟逃了出去，我們還不被他整死。”
劉鑫一臉無謂，說：“這種人活該，我們爲他好才把偷拍的視頻給他。他倒好，轉過背就對我們放冷箭，是該躺曹翻天教訓教訓他。”
“我……我……”柯正舟微弱的聲音傳來，但‘我’兩聲，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曹翻天不解氣，順手將槍靶重重砸到柯正舟中槍的位置，再罵：“閉嘴！我他媽以前當你是神一樣供着，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無非就是希望你能罩着我。操，沒想到你還反咬老子一口，你他媽的真不是人。”
柯正舟咳嗽兩聲，輕聲說：“還……還不是你，你要不偷拍錄像，我……我怎麼會……會……”
曹翻天打斷：“會你老M，操！誰他媽有你貪心的，獅子大開口，每次沒錢了就讓我給，我他媽又不是你的提款機。你到渡口鎮多少年了，我前前後後送給你多少錢，多少值錢的玩意，你他媽爲我辦了多少正經事？一出事還都讓我出錢補漏洞，就他媽的這種貪官，早就該拿來喂狗。”
話到這停了下來，估計是打累了，曹翻天對身邊黑衣男人招了招手說：“你們給我過來，亂棍打死，老子看着他就覺得氣兒不暢快，媽的，不就是通緝犯嘛，要死老子也的先來幾個墊背的。”
身後的男人聽言，忙從背後紙盒子裡抽出木棍子，四五個人向柯正舟圍了過去，棍子像小雨點一樣落到柯正舟身上，直傳來柯正舟鬼哭狼嚎的聲音，聽得我一陣一陣止不住地顫慄，雞皮疙瘩起一身。
“住手！”棍棒與呻吟聲裡傳來一聲咆哮，緊接着一聲槍響傳來，從我的視角看過去，只見孫吳舉着手槍，不遠處正毆打這柯正舟的一黑衣人手中的木頭棍子應聲落地。
我想，接下去要發生的事情，是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