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擔心嬌月會抗議,太后稱累,急急的離開了東宮,留下嬌月與璽兒面面相覷,璽兒嘴脣一扁,還沒哭出聲,嬌月看着他冷聲說道:“在這後宮裡,太后娘娘最大,連你的皇祖母也得聽她的,如果你真的想要試試看有沒有人能夠違背太后娘娘的聖意,你儘管試試,本宮倒是巴不得將你送給你的母妃。”
璽兒沒有出聲,眼淚含在眼眶裡,欲落未落。
嬌月轉頭瞪着茴香,“你剛纔到底跟太后娘娘說了些什麼?”
茴香一臉無辜的看着嬌月,“奴婢就是按照娘娘你的意思,告訴太后娘娘說賢王妃欲在東宮生事,然後就順便提了一下小王爺身上的傷,就這樣。”見到嬌月臉色越來越不好,茴香趕緊走到璽兒的身邊,“娘娘,你瞧小王爺長得可真是標緻,來來來,小王爺莫要哭了,姑姑這就帶你去找好吃的去。”說完,也趕緊拉着璽兒逃之夭夭。
嬌月鼓着腮幫子坐在院子裡,希望能等到太后娘娘消了氣,知道她也不是一個帶娃的料,再命人將璽兒送回賢王府去纔好。
對於杜若來說,這個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但是對於她來說,她也沒有落到好處。
韓恕回到宮裡便見到這以一副情景,走到嬌月的面前將她輕輕的摟在懷裡,“是誰惹了我家嬌月,怎麼氣鼓鼓的像只蟾蜍?”
嬌月沒好氣的說道:“恭喜太子,賀喜太子,你有兒子了。”
韓恕先是一怔,隨後,一把將嬌月抱了起來,“你是說真的?我有兒子了?”
嬌月哭笑不得,“是啊,還是現成的!”
“……”
嬌月這纔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韓恕說了一次,韓恕眉頭越皺越緊,“這個賢王妃上次父皇就已經法外開恩饒了她一條狗命,沒想到,居然還是如此不安份。這幾日賢王也在朝堂之上跟我針鋒相對,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嬌月笑了,“韓悉膽小怕事,體弱多病,可偏偏就有一顆不安分的心,只怕他到死的那一天,也想要有朝一日能夠登上帝位。韓恕,韓悉不能不防,可是你最要防的卻是韓愨。如今雖然惠妃,慧妃,清河都已經失勢,你也能看得出來,在父皇的心裡,對韓愨的感情絲毫不曾減少,父皇終究心裡還是有惠妃的,就憑着這股子內疚,他也不會放任韓愨不理。如今韓愨已經十四歲,再加上清河失勢之後,他便一直潛心學習,不爭不搶,但卻能時不時的出現在父皇面前,一語中的,朝中有不少的大臣仍然想要對他進行扶持,他纔是你更加要提防的人。”
“爲夫不懂爲政之道,必定會向娘子你好好學習,眼下正是建軍功的好時機,剛纔我也與藍瑜商量過,我們會盡快出兵,不然,等到天氣冷下來,縝南之戰更加難了。”
“你怎麼決定都好,但是你必須要先答應我一個事。”
“莫說一件,就算是十件,爲夫也要答應你。”
“那就好,這次出征,我要隨你一起前去,至於怎麼安排我混進軍中,便是你的事了。”嬌月對着韓恕眯眼一笑,似乎在嘲笑他剛纔回答得過於快了些。
“不行!”韓恕果然想也沒想的拒絕了,“先不說外面行軍打仗有多辛苦,戰場更是危險重重……”
“戰場有多危險,嬌月並非沒有見到過!”嬌月不依,氣呼呼的瞪着韓恕。
“可是,你當真想別人說你的夫君打勝仗是靠自己的娘子?月兒,你既已爲我妻,我便只會讓你學會一件事,就是幸福,這江山社稷,爲夫都不會讓你去操半點的心,但是,等到有一日事成,這束月國的江山,必是有你一半。”
嬌月知道韓恕是在心痛她的前世,那個用命拼回來的疆土,最後拱手讓於自己的仇人,韓恕絕對不是一個會怕外界議論的男人,嬌月撫着韓恕的臉輕輕一笑,“你若生,我便與你一同回京,你若死,我必會在自盡之前殺多兩人,再與你一起上路,我怕一個人,你不要將我一個人放在留在這裡每天都在猜測你的死活。”
韓恕用力的將嬌月摟在懷裡,“月兒,你讓爲夫應該拿你怎麼辦?”
嬌月趴在韓恕的肩頭,笑道:“你不是想要跟我生個兒子麼?若是你一去就是幾年,我跟誰生去?”
“月兒……”韓恕激動的低喚了一聲,將嬌月抱得更緊了。
……
太后執意要將賢王之子交給嬌月撫養一事,很快便在宮裡宮外傳了開來,還聽說常妃在慈安宮的門口跪足了三天三夜,向太后求情,太后這才於心不忍,走出宮外,對常妃說了一句話,“罷了,你如此誠心,便必定是已經知錯,以後莫要再縱容你那個無知的兒媳,再到宮裡來生事,哀家便大人不計小人過,此次的事情便就此作罷吧。”
可是常妃的意思根本就沒有提及要將璽兒還給賢王,而且皇帝由始至終,對這件事提也不提,常妃也沒少到皇帝的面前去哭訴,可是,皇帝也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後宮的事情都是由母后在打理,你跟朕說沒用,去向太后求求情,太后她老人家心軟,你多說幾次,她必會答應你。”也就是因爲皇帝的一席話,常妃纔會去找太后,結果,白跪了三天三夜,也沒有達到她想要的結果。
聽說這件事之後,大長公主第二天便進宮去了,一來是因爲很久沒有見到嬌月,二來,也是想要聽聽太后對這件事究竟是作何打算的。她只是不想嬌月與人爲敵,爲了一些莫須有的人。剛剛走到慈安宮的門口,便見到一個打扮得有些過於顯眼的婦人,大長公主的儀仗未停,而那婦人則只是擡頭看了一眼大長公主,還對身邊的下人說道:“終有一日,我也可以與她一樣,讓人擡着進宮。”
那下人趕緊擺手制止,雖然她也沒有見過什麼大世面,可終究知道這宮裡的主子都不是她們惹得起的,況且,現在自家小姐沒名沒份,如今仍然是寄人籬下的,眼下這位主子看起來身份非富即貴,夫人如果在這個時候得罪了人,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很明顯,夫人就像是沒有看到下人的眼色,還愣愣的白了一眼大長公主。
大長公主命人停下,走到那婦人的面前,“你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本宮是誰?爲何見到本宮的儀仗也不施禮?”
“呵,你是何人?我爲何向你施禮?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我女兒便是皇上親自迎進宮的南客,現在深得太后和皇上的歡心,如今便是住在這慈安宮裡面的。終有一天,你見到我女兒的儀仗時,也需要向她俯首稱臣。”
“俯首稱臣?”大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婦人,“整個宮裡,本宮需要施禮的只有太后和皇上,你算什麼東西?果然是雞窩裡飛出來的東西,插上翅膀便當自己是孔雀了,粗鄙不堪。”說完,大長公主轉身便走了,氣得婦人鐵青着臉,指着她的背影,半天罵不出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