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從李錘開始狂揍雷天,到結束一共不過三十秒鐘,他微微一笑,從懷裡繼續掏出一根菸點上,回頭看了眼有些震撼的花貓等人,“唐先生,你的手下準備的很充足嘛,刀子都磨好了,是不是接下來準備幹掉我啊。唐先生,雷天掛了,哥倫比亞可是羣龍無首啊。”他很有深意的望着唐克生。
後者鐵青的臉卻是忽然笑了,一擺手,示意花貓等人將雷天以及他小弟的軀體擡出去送往醫院,“李三,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
“唐先生,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呢?”李錘深深的說。
唐克生伸手摸着扳指,眼神複雜,“李三,我不懂。這件事暫且不說,在這裡我有一個疑問。”
“什麼?”李錘淡淡的說。
“我兄弟於三河到底是怎麼死的!”唐克生問完,兩隻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錘。
李錘心頭一顫,這件事過去這麼久了,這傢伙忽然這麼問?什麼意思?這有些出乎李錘的意料。
“唐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曲風冷冷的說,“於老爺子過世三年多了,你這麼問是有所懷疑了?”
“沒錯!”唐克生指着後面翁、潘、錢三爲青幫祖師的靈位,“李三,你對着祖師發誓,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你敢嗎?”
李錘眉頭一擰,“唐先生,於三河老爺子的死已經過去了,我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唐克生拍拍手,側門打開。
不知爲何,李錘的心彷彿被一把無形的手攥了起來,七上八下的有些慌亂。當他看到來人的時候,一瞬間,更亂了……
花貓笑呵呵的推着一個輪椅,而輪椅上面坐着的竟然是蕭逸辰!
蕭逸辰,竟然是蕭逸辰……
李錘驚呆了。
此刻的蕭逸辰早就沒有了當年的神采,面如病鬼,骨瘦如柴!但是一雙眼睛卻是十分的明亮,死死望着李錘。他竟然醒了,醒了。
一瞬間,李錘的腦海徹底的亂了。
怎麼辦?怎麼辦?
蕭逸辰醒了,當年他可是親眼看見灰狼槍殺於三河的場面的,如果他在這個時候反咬一口,李錘恐怕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於三河在位的時候,身邊的所有人包括曲風和齊達內都是相當的尊重他,時隔三年,李錘的地位無比鞏固,如果青幫的弟兄們知道於三河的死是灰狼乾的,但和他有脫不掉的關係,會怎麼辦?
在溫哥華青幫,於三河是教父般的存在!
在唐克生這傢伙的挑撥下,那些還深深懷念於三河的人,那些還嫉妒李錘的人,會怎麼辦?
青幫是李錘的根基,如果根基動了,一切都將倒塌,溫哥華的產業、美利堅國的影視公司,還有深海的一切,包括自己的家人……
“辰哥?”
曲風也很是驚訝,當年於三河老爺子遇襲,李錘捨命營救,蕭逸辰也是瘋狂的往前衝,但是最後誰也不清楚怎麼回事,於三河掛了,蕭逸辰成了植物人!
三年了,他一直被養在醫院中,有專門的人照顧,現在竟然醒了,但是他爲何會在這裡?
這個問題,不單單是曲風,李錘也在考慮之中。蕭逸辰爲什麼會在這裡?唐克生怎麼接的他?這背後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辰哥!”
曲風再次叫了一聲,他和蕭逸辰的關係很好,蕭逸辰……昔日溫哥華青幫的雙紅花棍,今日卻是如此的落魄。曲風連忙跑了過去,奈何被花貓的人阻攔住。
唐克生冷冷一笑,“李三!我都知道了,於三河老爺子的死,全是被你害死的!蕭逸辰兄弟本來只是輕傷,也是被你弄成植物人的。”
他話音一出,曲風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搖頭,“不,不可能。三哥爲人仗義,又是於三河老爺子的弟子,還是他的女婿,怎麼可能……”
他有些猶豫不定的看着李錘。
而陳沖卻是想都別想,直接站在了李錘的身後,行動已近表面了,如果出了事,他會站在李錘身後。
“李三,你說說吧。”唐克生笑着道,“弒殺老頭子,攛掇溫哥華青幫老頭子的位置,呵呵,結果是什麼?”
李錘的眼神一直看着蕭逸辰,臉上很平靜,他知道,如果蕭逸辰開口說話,指出他和灰狼幹掉了於三河,那麼溫哥華青幫的那些老兄弟肯對有更多的相信他,如果是那樣的話,李錘將面臨家法,三刀六洞都是輕的,有可能……千刀萬剮!
蕭逸辰自從被推上來,眼睛也是盯着李錘,一眨不眨。
對這個眼神,李錘記憶猶新,當初他揹着於三河瘋狂的逃跑,當聽到那一聲微弱的槍聲後,於三河便倒下了,當他回頭看到的時候,蕭逸辰已經倒在了血泊中,而他的眼神和今天看李錘的眼神一模一樣,充滿了震驚、不甘、仇恨。
門口的人已近多了起來,多數是唐克生的手下,剛纔還在廣場上祭祖的三百多號人,每個人手裡都多了一把三尺長的開山刀!李錘是宗師,但不是無敵,三百多人圍困,他沒有一絲逃脫的把握。
陳天寶冷冷一笑,“我就說於三河老爺子一輩子都那麼平安度過了,爲什麼在你出現後,他偏偏就死了!而且連兇手都沒有抓住,你一句是小阮乾的,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越南幫身上,呵呵,李三你真是好計謀啊。今天,就是真相大白的一天,新賬老賬一起算!”
董木勇也站了起來,一副看好戲的面孔,在日本他的日子過的也相當拮据,山口組、剪刀會等本土黑幫幾乎控制了所有的地下產業,身爲華人在那裡只能吃人家的渣子,如果能夠在這件事上分一杯羹,那就相當好了。
“蕭兄弟,你只管說,這裡這麼多人,不用怕他!”唐克生走到輪椅邊,拍拍蕭逸辰的肩膀。
“咳咳咳……”
蕭逸辰一陣劇烈的咳嗽,臉色很難看,雖然恢復了神智,但身體還虛弱了,而且下半身肌肉萎縮,已經喪失了重新站立的機會,他的眼神很複雜,痛恨、憤怒、又帶着一絲絲的不忍,“李……三。”
他輕輕開口,語氣很弱,聲音沙啞難聽,比灰狼還要令人害怕。
“辰哥!”曲風看着他,大聲的叫了一句。“辰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什麼時候好的?”
蕭逸辰也不理會,只是看着李錘,“李三,你……你……”
唐克生滿臉的悲憤,“大家都看到了吧,今天!溫哥華青幫當年的雙紅花棍蕭逸辰兄弟,爲了保護於三河老爺子,而被李三迫害,對於這種大逆不道的人,我們該怎麼辦?”
“千刀萬剮!”陳天寶率先說道。
門口三百多個打手紛紛叫着:“殺殺殺!”
“李三,你還有什麼話說?”唐克生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問道。
“呵呵呵呵。”
李錘忽然笑了,“唐克生,你有種。不過……我在說一遍,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早就想好對付我了,還在乎這一時嗎?你考慮的還真是周全,提出合縱?祭祖?真是不錯的想法。”
“三哥……三哥……”曲風看着李錘,滿臉的震撼,“你不是!你說呀,於三河不是你殺的!你說!”曲風可以說從下在於三河身邊長大,又跟隨他多年,感情不是一般的深,但是在李錘身邊這麼久,他更是深深的被李錘身上的魄力所折服。
話說回來,李錘這兩年領導青幫做了不少的事,而且社團的兄弟們在跟着於三河的時候,還要考慮房子、車子以後的身後,但是跟着李錘他們什麼都不用考慮,每個人拿到的錢比以往多了三倍不止。而且每年的分紅兄弟們都有份,反倒是李錘,除了投資,基本上很少花社團的錢。
正是他這種魄力和無私,每一個兄弟都甘願把頭系在腰帶上,隨時拼命!如果是於三河在,兄弟們或許也會爲他拼命,但絕對不會那般的心甘情願。
所以,他不希望李錘是殺害於三河的兇手,如果是那樣,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幹掉李錘?不!他下不去手,但是明明知道於三河老爺子是李錘弄死的,而無動於衷?不,他還是做不到!
這是曲風的想法,也是大多數溫哥華青幫兄弟的想法。李錘上位了,有不少人是他新帶進來的,例如灰狼、四大淫棍等,但更多的是青幫原始的老人,這批人才是青幫的大多數。
曲風的想法,也是多數人的想法。
如果在這種猶豫之間,被人利用,那麼很可能會發生難以估量的後果。
“辰哥!辰哥!你說話,於三河老爺子不是三哥殺的,跟三哥沒有關係,三哥不是那樣的人!”曲風急了,他忽然看向唐克生,“老東西!在我們來之前就知道你肯定沒安好心!你他媽的纔是滿口的仁義道德,滿嘴的爲兄弟着想,你他媽的在於三河老爺子去世後,還想乘機搶佔我們溫哥華青幫的老大位置,別以爲我們不知道!”
唐克生眉頭一擰,“曲風兄弟,說話要講證據的。我說了,咱們青幫是一家人,都拜一個祖師爺,我去是因爲於三河是我兄弟!看着他不明不白的死,我心裡過不去,而且我當時就懷疑,一個小小的空子,怎麼可能一步登天!蕭逸辰兄弟,只要你說一句話,溫哥華青幫以後就是你的了,今天我們就替於三河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