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着那人打火機,李錘點上煙,嘿嘿笑了笑道:“在我做警察之前,做個一段時間的心理診療師,對這些小混混的心理有很詳細透徹的瞭解,抓住他們的命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他們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便自動撤開了。不知道老哥貴姓?”
這人知道李錘沒講實話,能夠通過幾句話勸退鬧事人的,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和手段,就憑藉這一點,就值得結交,官場這方面,靠的就是個人脈,人多了路也好走了,沒準什麼實話就能用到李錘。
所以,這人也很是熱心道:“我是深海特警隊的中隊長廖帆,也是接到局長的命令過來的,京城軍方來人了,特地過來保護,沒想到竟然有人來鬧事,好在很快被李兄弟勸退了,如果一直不走,被軍方的人看到了,可是個麻煩。”
軍方?李錘想起火雞說的,老大梁尚軍是和老二郭大明是坐一輛軍牌奧迪進去的,說的不會是老大吧?
“廖兄,不知他們來深海做什麼?”
廖帆搖搖頭,道:“不知道,剛剛進去,肯定是有什麼秘密任務,不然不會親自過來。”這時廖帆接連了個電話,連忙道:“李兄弟不說了,人要出來了。”
李錘點點頭,本來想進去,看來也不用了,站在那幫特警邊上,將煙掐掉,等待着人出來。
果然,不到一分鐘,一輛掛着白牌紅字的軍牌車慢慢從裡面開了出來,後面還有一輛中型的商務車,廖帆連忙出聲提醒:“都站好了,站直了。”
特警一個個站的筆管條直,目視前方。李錘穿着隨意,不好和特警站成一排,悄悄往一邊挪了挪。前面的奧迪車在行到門口的時候,警察局大門自動打開,但是車子並沒有前進,後排的玻璃緩慢降了下去,露出一張中庸的臉。
之所以說他中庸,是因爲這樣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胖乎乎的帶着一副眼鏡,看上三十多歲,正值壯年,長了張典型的官臉。
李錘開始沒看出來,仔細揉揉眼睛才發現,竟然是老大梁尚軍。
“三兒,上來。”樑尚軍操着一口京腔,朝李錘招手。
看來老大的背景真是不簡單,沒準那個傳說是真的。李錘聽說樑尚軍是紅二代,不,應該說是紅三代,今天一見,才知道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特警中隊長廖帆看着李錘鬆鬆垮垮的走過去,大大咧咧的打開車門坐進去,“咕嘟”嚥了下口水,暗想:“幸好剛纔沒失禮,沒想到這傢伙是個‘臥底’,這年頭,扮豬吃虎的太多了……”這個中隊長竟然將李錘當成了一起過來的京官,難過幾句話就勸退了那幫人,真是有些手段。
兩輛車一前一後出了警察局,火雞紅着眼在後面跟着。
奧迪車裡,開車是個穿西裝戴眼鏡不苟一笑的中年人,後面坐着老大梁尚軍,胖乎乎的臉蛋看着李錘嘿嘿的笑,他旁邊是老二郭大明,他的變化不大。
“行啊君子,你這老逼夠範。”李錘說着拍了拍老大梁尚軍的肚子,如果是常人,這個動作會被認爲很不尊重人,但是樑尚軍瞭解李錘,關係又鐵自然不會和他計較,依舊如彌勒佛般嘿嘿一笑。
“君子哥,三年不見,你胖的不少呀,京城的生活夠滋潤。”
“滋潤什麼呀,你說大哥還不到三十歲,到哪裡人家都叫哥們首長,就這個稱呼都叫老了,到現在連個老婆還沒有,苦啊。”
李錘鄙視的看他一眼,按照他這個條件,如果要找女人,那簡直太容易了,不知道多少王公貴族小姐想和他有一腿,這個死胖子命就是他媽的好。
“君子哥,現在去哪?”
樑尚軍吸了口氣,臉上變得有些悲痛:“殯儀館。”
李錘想到後面跟着的哪裡商務車,眉頭一皺,“小五……在後面?”
樑尚軍微微點頭,道:“凍成冰棍了,身上的彈頭也拿了出來,先……先火化了吧。”他們幾個都知道小五的家庭情況,也知道小五做保鏢爲的就是多賺點錢,曾經老大和老二希望他跟着自己,但是小五和李錘一樣的臭脾氣,不願意靠別人。
是以,都沒想過通知小五的家人,只是不想給他家裡造成負擔,樑尚軍已經考慮好了,回去後,就打電話,給小五的家人特殊照顧,待日子過去了,在想辦法慢慢說吧。
……
第二天早上六點鐘,李錘、樑尚軍、郭大明、火雞四人抱着一個檀木做成的骨灰盒頂着紅眼圈來到深海蓮花臺。
蓮花臺是一片墓區。
昨天晚上,四兄弟親眼目送小五進火爐,那種悲傷的情緒環繞心頭,難以散去,火雞更是哭的一塌糊塗。
後半夜幾個兄弟也沒有去賓館和酒店,就坐在殯儀館門外,抽着煙聊天。
墓碑和墓地都是老大讓那個眼鏡男做的,將骨灰盒放進去,四兄弟每人撒上一把土,將墓碑埋好,上面貼着小五微笑的照片。
李錘長長吸了口氣,眼圈紅紅的,小五的死訊,無論早晚都要告訴他的父母的,這件事也交給了李錘去辦,但是面對他的父母,李錘始終無法鼓足勇氣。
“三兒,殺死小五的兇手,一定要找出來。”樑尚軍摘下眼鏡,拿出手巾擦了把臉。
李錘點點頭,道:“會的,一定會的。”
火雞看看三人,咬着牙道:“錘哥,這件事交給我吧,我一定將那個混蛋砍成肉醬!”
樑尚軍眉頭一皺,“四兒,你腦子還是不好使,三兒都不玩黑社會了,都去做警察了,你就不能上點心?說不準什麼時候,被砍成肉醬的人是你!”
火雞不服氣的癟癟嘴,他們兩個不能在一塊,見面就吵。兩個人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樑尚軍身爲軍方的人,考慮的更爲廣泛,火雞卻是典型的小混混想法,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說。
“走吧,你和老二從下飛機就一直熬夜,對身體不好,找個酒店休息去吧。”李錘說着,拍拍幾人肩膀。
……
老大和老二都是有勢力有錢的人,也不用李錘操心,那個眼鏡男早就訂好了酒店,讓兩個人先休息,李錘一夜沒回家,不知道家裡那個小公主會急成什麼樣子,昨天晚上關機了,早上一開,竟然有二十多個未接,都是慕洛欣打來的。
李錘回到時代新城,悄悄打開房門,看見沙發上抱着小熊熟睡的慕洛欣,小妮子穿着件大開口的睡衣,睡覺姿勢很是野蠻,胸前的光景暴露無疑。
“看來這丫頭昨天是等自己等的睡着了。”李錘先是回到自己房間換了件乾淨的衣服,然後將臉上的油漬洗去,來到慕洛欣身邊,看着那張帶着調皮的臉蛋,李錘躁動的心安靜下來。伸手超進她的膝蓋窩和後背慢慢將她抱起來,送到她房間輕輕放在牀上,給她蓋好被子,又看了一會,才返回自己房間。
這會比不上年輕時候了,和女殺手打了一架,又熬了一夜,身心疲憊,躺在牀上很快睡着了。
期間,慕洛欣醒了,看見自己躺在牀上,先是嚇了一跳,而後心中一喜,估計是在外面胡混的大叔回來了。
看看桌邊的時鐘,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慕洛欣心中暗想:“大叔這樣可不好,到底要不要撮合他和媽媽呢,萬一他們以後結婚了,大叔每天晚上還這麼晚回來,讓媽媽獨守空房多不好啊,看來還得認真斟酌一下,在考驗考驗他。”
她穿好衣服,洗漱完畢,悄悄走進李錘房間,看着李錘難看的睡相,作弄之心上來,拔下一根頭髮,跑到李錘牀頭前,用頭髮捅李錘的鼻孔。
“啊……啊嚏!”一股奇癢傳來,李錘重重打了個噴嚏,睜開眼看見旁邊大笑的慕洛欣,李錘一把將她抱緊懷裡,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丫頭!剛和大叔胡鬧?”
慕洛欣沒想到李錘反應這麼大,怎麼說她都是十七歲的少女,身體發育已經接近成熟,屁股被打了一下,感受大叔火熱的手,竟然全身一顫,臉頰一紅,猛地推開李錘的懷抱:“大叔耍流氓,我去告訴根叔……”急忙忙跑了出去。
李錘回味着剛纔的彈性十足,又重重的睡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他吵醒,拿起來一看,是老大梁尚軍的。
“三兒,還睡覺呢,起來了,來酒店一趟,咱們哥幾個好久沒見,過來喝點,在給你介紹位朋友。”
“呃……”李錘翻轉個身,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從牀上坐了起來,道:“我這就過去。”
洗漱一遍,一出門就看見了慕洛欣拿着鍋鏟子,帶着頂帽子堵在門口,臉上還有些黑灰,“大叔,你要幹嘛去?”
李錘摸摸鬍渣道:“今天週末,出去和朋友吹牛。”
“不行,以後不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我給你煎牛排呢,一會就好了。”慕洛欣很認真的說。
李錘一聽就頭大,上次煎的雞蛋吃的他以後看見煎蛋就噁心,他可不想在放棄牛排的味覺,連忙朝外面跑去。
慕洛欣在後面一把拽住了他,翹着小嘴道:“不行!好吧,你要出去也可以,必須帶上我。”
“啊?”
慕洛欣嘿嘿的道:“不帶上我,我就纏死你。”心想如果大叔見的是女人,我就說是他女兒,看別的女人還敢不敢和他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