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齊小云一人一張牀,方銘小石一起,文宇一人一牀,睡了下去,這一夜文宇做了很多夢,有媽媽死前給自己整理衣服時的樣子,有自己墜崖的,有作爲林小虎在停車場被射殺的,一個驚醒坐起來,竟然已經早上八點多了,而身邊的兩張牀空空如也,連他們的揹包都不見了。
他洗了個澡沖掉一身的冷汗,隨便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樓房也懶得退了,直接來到酒店停車場,沒想到到了車前正在翻包找鑰匙,車門就被打開了,只見方銘正坐在駕駛座位上,齊小云又倒在第三排座椅上呼呼大睡,而後座的齊小石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說:
“趕快上來啊,都等了你很久了。”
說着往裡面讓了讓,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文宇嘆口氣只得上了去,車子往外開去,順着市中心的路向高速入口駛去,不一會文宇就發現後面有輛車很可疑,於是對方銘說:
“你車技怎麼樣?”
“不好,”方銘頓了頓又說,“不過我有辦法甩掉他們,你來換下我。”說着將車停到路邊,坐到副駕駛,文宇依言坐到駕駛座,然後就看方銘打開電腦,開始指揮文宇行走路線。
左拐右拐之後,那輛車還是以十幾米的距離跟着,就在快到一個十字路口處時,方銘讓文宇加速衝過去,在他們過了路口的瞬間,紅燈亮了,接着又讓文宇開到一條岔路,順着幾條車並不多的小路,慢慢開到了高速上。
“是你剛剛操縱了紅燈?”文宇瞥了方銘一眼,對方正關上電腦。
“這種四級城市,交管部門防衛不嚴,想黑進去很容易,那個紅燈起碼會亮兩分鐘,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已經走遠了。”
文宇不再說話了,看來這次陰差陽錯對於自己來說恐怕也算幸運,起碼有個幾個忠誠的小夥伴,比起單打獨鬥那是好多了。
然而在高速上開了十多分鐘,那輛車又出現在後面了,這次連齊小石都發現了,皺了皺眉,說:
“七師叔,他們會不會也有可能有什麼黑客,進到交管部門調取高速監控看到我們了?”
“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這也太快了吧……”方銘摸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倒是齊小石思索了一下,才遲疑着說:“小師叔,你要回鳳凰市,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而這件事,追殺你的人其實也知道,或者,有沒有可能,就是他們設的圈套?所以他們知道你在楠平市後,就一直等在高速入口的路上,剛纔被甩掉後,也乾脆直接上了高速來追。”
文宇一驚,正好前方一個岔道,上面一個大牌子寫着:楠雅市向右,他心中一喜,纔想起來楠平確實是在楠雅旁邊,於是乾脆順着下了去,然後對方銘說:“你再用剛纔的方法,幫我甩掉他們。”
於是照葫蘆畫瓢的甩了那輛車後,文宇帶着衆人去了自己買的房子處,將車停到了地下停車場,用當時送的車罩蓋住,卸了車牌,這才領着他們去了二樓。
此時正好到了十一點多,幾人面色都有些凝重,齊小云也不叫餓了,片刻後方銘忍不住了,坐到客廳的桌子前說:
“我說,你的私事我沒興趣,但你什麼都不說,我們怎麼能規避危險吶?”
這時齊小石找東西燒了壺熱水,又找了杯子洗好,給四人一人倒一杯,才坐下來說:
“七師叔喝水,七師叔彆着急,能說的時候小師叔自然會說的。”
“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從大嶽逃出來,又一路跑到這裡,他倒好,還在跟我們玩心眼,難道等我們全被斃了纔是說的時候嗎?!”
齊小云一下子跳了過來,指着他鼻子怒說:“你說的什麼屁話,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不說我們就不問,誰又讓你來跟我們一起的,對了,你還沒說你昨晚怎麼會在那裡的呢?”
方銘沒好氣的回答說:“對,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來的,又沒人叫我來,你一個女孩子大晚上沒事往外面跑,要不是我看到那個什麼王然在你後面鬼鬼祟祟的跟着,我纔不鹹吃蘿蔔淡操心吶!”
“誰說我沒事,我是看到大師兄去送小師叔,所以想下去給他們個驚喜!”
齊小云的回擊毫無重點,聽的齊小石一陣暴汗,那邊剛用檢測儀檢查完四周的文宇便說:
“好了,別吵了,”說着坐下來,對方銘說,“小師弟,不是拿你當外人,也不是不能說,實在是不想牽連你們,你剛說王然,就是那個離開石雲的六師弟?。”
方銘齊小云聽了對視一眼,才都閉嘴坐了下來,前者聽他問便回答說:“對,他這幾天我就覺得不對勁,每次碰到我都要有意無意打聽觀裡的事情,最多的就是關於你的。”
文宇摸了摸下巴,這樣回想起來,那天下雨忽然遇到王然也許就不是意外,也或者那天是意外但是被他碰巧得到了消息,所以鋌而走險做了殺手的內應,因爲山上道教遍佈,所以殺手們沒敢上山,於是他們的後臺故意放出悠悠的消息,然後一直在停車場守株待兔……
至於這些人到底怎麼找到自己的,恐怕未必跟蘇苗沒有關係,自己當初跟她一起時,雖然動機不純,但是美女誰能不愛,何況蘇苗最會體貼人的,要不然自己怎麼會揀些不算重要的私事告訴她呢?不過也算是無心插柳,否則她就不會把自己送到觀內,如果沒有回觀裡,那自己恐怕很難恢復了。
但是,她到底是出賣了自己還是爲了救自己呢?
如果要出賣爲什麼又救我?如果救我,又爲什麼要出賣我?
文宇在沉思中擡起眼,發現其餘三人正認真而期待的看着自己,這一次對方最大的失算,就是自己這些師侄師弟了吧,說起來有夥伴還是不錯的,於是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些天的分析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