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宇知道她是說剛聽到的八卦,這個村子當年規劃時是按人口的,達到年齡的,和未成年的,都不一樣,而當年邱小菊的孩子都正好成年了,所以分的就多點,後來現任妻子的孩子長大了,就心裡不平衡,以自己得的少爲由不贍養老人,而前面的孩子,以從小獲得關愛過少爲由,拒絕單獨贍養老人,這個事情村裡調解無果,鬧到了法院,結果雖然判下來了,但到現在都還沒有執行……
幾人走到徐國強家,也跟村子裡其他住戶一樣,是兩層小洋樓樣式的,可是似乎沒有人,方銘上前敲了敲門,半天才有一個五十多歲婦女過來,開了門後看是生面孔,就有些警惕的用方言說了幾句,他們當然聽不懂,方銘只好佯裝溫和的說:
“大媽,您好,我們是電視採訪的,想採訪一下您幾個問題,可以嗎?”
對方又用方言回了幾句,方銘只好耐着性子說:
“大媽,您能說普通話嗎?我們採訪給錢的……”
這位大媽好像有點生氣了,嘰裡呱啦又說了一堆,一邊揮舞着手一邊要關門,這時小孫過來了,喘着氣說:
“抱歉、抱歉,找了半天都有事呢……”
文宇忙說:“沒事,你跟這位大媽說,我們不是壞人,採訪還給錢,行嗎?”
那大媽見了小孫已經沒有再關門了,再聽文宇說的,還沒等小孫說什麼,她就用塑料普通話說:
“採訪啊,早說嘛,我還以爲騙子啊!”
說着一邊將門大開讓他們進去,一邊絮叨着,
“叫什麼大媽,啊,我有那麼老嘛……”
文藝一陣暴汗,幾人進到客廳,小孫笑着說:
“這位大姐叫李桂,她老公姓徐,在附近工廠打工,還沒有回來,你們有什麼都可以問。”
說完就以有工作要做爲由離開了,幾人對視一眼,文藝便略帶討好的說:
“李姐姐,我們除了問問題,還要看看民居什麼的,可以嗎?”
對方一聽愣了下,張口就問:“你們給多少錢啊?”
文宇說:“採訪的時間越長錢越多,一小時兩百塊。”
李桂一聽趕忙問:“那參觀的時間也包括在採訪裡面吧?”
文宇笑眯眯的說:“當然。”
李桂這下才咧開嘴笑了,坐到椅子上,就說:
“你們想問啥問題就問吧。”
方銘就照着編好的稿子問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問題,然後提議看看家庭情況,於是張思仲扛着攝像機,由文宇帶領着拍了這棟小樓的角角落落,弄到中午十一點多,文宇纔跟張思仲回到客廳,問李桂說:
“李姐啊,你家房間不少啊,只有你們老兩口住嗎?”
李桂一聽笑容就減了幾分,不過還是回答了:
“孩子們都大了嘛,都有自己的房子了。”
文宇點點頭,忽然說:
“哎,李姐,那能不能勻兩間房給我們住啊,我們付房租。”
李桂一時沒反應過來,文宇忙解釋說,
“我們的酒店離村子稍微有點遠,平時採訪不方便,而且我們也想體驗這裡的民俗生活,要是您家不方便就算了,要是可以房費您說多少就多少。”
李桂反應過來後一臉的心動,然後張了張手,最後一舉五根手指說:“兩間房,一天五百?”
文宇還是笑呵呵的:“當然可以,比我們住賓館還便宜,這樣吧,李姐做飯也算我們一份,我另外每天給您五百做餐飲費,行嗎?”
姓李的一聽臉都樂開花了,忙不迭的說:
“行、行,當然行,那你們什麼時候搬進來?”
文宇說:“就現在啊,時間也從今天算。”說着掏出一沓現金,當場付給她一千四百塊,“這是今天的住宿飲食費,還有四百塊採訪費,您收好。”
李桂笑的都合不攏嘴了,接過錢數了數就揣進懷裡了,然後就對着文宇說:“你們等着,我這就去做飯。”
說着就要進廚房,被文宇拉住說:
“李姐,您能不能先把房間給我們打開,我們放點東西。”
李桂忙說“好好”就給他們把二樓的兩間房打開了,裡面有牀有桌子,但是沒有鋪蓋,看在錢的份上,李桂很快給他們找來兩牀鋪蓋,反正是近夏了,也不算太冷。
然後就下了樓去做飯。
幾人互換了一個眼神,由張思仲扛着攝像頭跟到廚房,作爲民俗拍攝,而文宇、方銘和小云來到徐國強夫婦的房間,前者拿出別針捅了幾下門就開了,他和方銘便閃身走了進去,而小云則佯裝拿着手機在門口拍照用來望風。
二十分鐘後,兩人成功裝了針孔攝像頭出來,然後便故意從廚房經過一下去了客廳,張思仲見了也便收工到了前面,等李桂的四菜一湯端上飯桌,她還笑呵呵的說:
“我老公中午不回來,咱就先吃個便飯啊!”
說着自己坐了下來,張思仲非常敬業的拍了一會,包括吃飯的樣子,而後才坐了下來,之後幾人就又出去轉悠了幾下,到了五點就回去了,汪已經開始在做飯了,看到他們回來,招呼說:
“馬上我老公就回來了,正好一起吃。”
幾人暗暗對了一下眼神,知道大魚就快上來了。
文宇幾人吃完飯便回了二樓,十幾分鍾後,聽到電動車的聲音,還有一個男人用土語和李桂對話的聲音,幾人就下了樓,看到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大叔,半佝着背,看到他們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開始端菜擺碗,文宇看了眼張思仲,後者微微眯起了眼,就知道這一定是徐國強了。
飯桌上,徐國強並不怎麼說話,他老婆介紹了後他只是微微點點頭就悶頭吃起飯,李桂倒無所謂,一個勁兒對着文宇他們嘰嘰呱呱的,期間還不停勸菜,其實桌子上不過無菜一湯,而且都是素的。
吃完飯,文宇笑呵呵的拿出來一小包茶葉,遞給李桂說:
“李姐,這是上好的猴魁,麻煩泡點茶,咱們和您和大叔都聊會,算作採訪,行嗎?”
李桂一聽笑呵呵的就走了,徐國強卻不發一語,跟到後面用土語說了一句什麼,被他老婆氣勢洶洶的訓斥了回去,然後就灰溜溜的走回到了客廳,這時茶也過來了,文宇親自給他到了一杯茶,還雙手捧到他手邊,文宇笑呵呵的說:
“大叔,別緊張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什麼都可以,好嗎?”
徐國強看了他一眼,就接了過來,文宇忙客氣的說:
“來,嚐嚐,這猴魁是皖南的特色名茶。”
徐國強喝了一口,文宇笑眯眯的問:“怎麼樣?”
徐國強有些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文宇就一臉和藹可親的說:
“你先喝點茶,咱不着急,潤潤喉嚨咱再聊。”
徐國強點點頭,就又喝了一口茶,於是方銘齊小云文宇,輪番就着預設好的問題,給他聊了一個多小時,期間不停的斟茶倒水,給他灌的差不多了才宣告結束,旁邊的李桂看了連忙說:
“哎呀,才一個多小時呢,要不你們再問問我吧怎麼樣?”
文宇笑着說:“好啊,”說着又對小云說,“去換壺茶,這壺喝的差不多了。”
齊小云應聲就去了,李桂卻一把攔住說:
“哎哎那怎麼好意思,還是我來還是我來,”其實她是想少放點貪污那點茶葉,不想文宇卻拉住她的手說:
“李姐,咱們要休息了,得抓緊時間採訪,還是讓她去吧,”說着又對齊小云加了一句,“對了,要睡覺了,這次別放茶葉了。”
這個意思是讓她下點別的料,齊小云點着頭就跑遠了,而李桂一聽還有不樂意的嗎?於是安心坐下來開始瞎聊,文宇順便問了一下當年涉及到案件的幾個人,分別是徐國強的表弟吳國慶,還有他的堂哥徐國勝——當然,都是以瞭解民俗爲藉口的。
不一會水上來了,齊小云等半個多小時後,才倒了一杯給李桂,後者順勢喝了幾口,方銘就隨便問了幾句就宣佈結束了,李桂一聽叫喚起來:“哎呀,這怎麼行,還沒到時間呢~”
文宇笑呵呵的說:“沒關係,就當一個小時了。”
說着便跟她告辭要上去休息了,到了二樓文宇才問齊小云:
“放了多少?
齊小云說:“按照師傅配的量,估計一個小時後就睡着了,能一覺到明天天亮。”
幾人於是分頭準備了一番,然後聚集在一個房間裡討論,張思仲作爲最心急的那個,不得不再次跟文宇確認:“這種行嗎?”
文宇說:
“他們給我用過,想讓我回憶起來我學過的拳,而且方法我也告訴你了,至少效果,你也知道我當時是假裝被下藥了,所以正式情況我也不能保證,但是既然他們說,就應該有。”
這時齊小云插嘴道:“師傅,他們勾搭你去時,沒說怎麼弄?”
張思仲回憶說:“他們當時就說這種藥就是受的‘吐真劑’的啓發,我想吐真劑對付一般的人都可以了,他的升級版當然更可以。”
齊小云好奇問道:“吐真劑?那是啥?”
張思仲說:“一種化學藥物,直接用途是麻醉神經,因爲說謊需要較高的腦力,所以當大腦被麻醉到一定程度,沒有完全的昏迷,但是注意力集中力都下降時,他的防禦力同時會減弱,那麼這個時候就容易說真話了。”
齊小云這下就忍不住跳腳了:“有這麼好的東西,爲什麼當時辦案時不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