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榮發走過來坐到剛纔文宇坐的地方,兩個男人俱都無言的看着牀上的錢悠悠,過了半響錢榮發才忽然說:“那天晚上到底怎麼了?”
當時去找錢榮發,文宇已經把以往的事情都跟他說了,否則無法取信於他,現在聽他又問,只好老老實實把這幾天的經過說了一遍,沒想到對方聽了,厲聲道:
“你這小子長膽子了,拿自己去當餌,你是傻啊還是傻啊?!”
雖說是責難,倒有了一點點關心的意思,是以文宇便說:
“趙子康這人城府極深,不這樣恐怕沒法探聽到消息。”
錢榮發沉思了一會,文宇以爲他在想什麼高深的問題,結果對方像是倏地想起什麼的說:“我說你這小子真的長膽子了,都不跟我打聲招呼就來明目張膽來我家啊?!”
文宇心裡一咯噔,暗呼糟糕,心想自己也不是不願意說,只是怕他不答應自己過來而已,正愁着怎麼解釋,那邊張嫂正慢悠悠的從門外走進來,說:
“午飯準備好了小宇少爺,有你最喜歡的宮保雞丁和麻辣肚絲,”說着非常熱情的過來拉走了文宇,一邊往樓下走一邊還說,“我還做了羊肉湯,聽說你也累了好些天了,得好好補補、”
文宇有些感動,難爲張嫂還記得他的口味,又有些忐忑,餘光裡瞥見錢榮發臉色不善,還隱隱聽到對方冷哼了一聲。
於是一頓飯吃的頗爲緊張,錢榮發的臉就沒有舒展過,弄得本來已經習慣的齊小石和古月都有些彆扭起來,最後張嫂一擰眉說:
“我說悠悠他爸,這吃飯呢幹嘛拉着個臉,早晚你得和小宇少爺一個鍋吃飯,老這麼搞得大家都營養不良幹嘛。”
錢榮發一聽怒了,將手裡筷子一把拍到桌子上說:“誰說我會早晚跟他一個鍋吃飯,他算個屁啊他!”
“是、是,你不跟他一個鍋,那以後我就跟悠悠和小宇少爺去文公館過去,就讓你一個老頑固自己過吧,我們都不理你!”
說着又對小石古月說;
“小石、古月,咱們把菜端到咱屋裡吃去,不看他臉色,小宇少爺好不容易能來,下午我們去悠悠房裡打牌,我聽說昏迷的病人要多跟她互動說話就更容易醒過來,現在小宇少爺來了,多跟悠悠說話,肯定能早點醒過來的。”
說完已經端着文宇最喜歡的兩個菜往自己房裡去了,古月偷瞧了一眼錢榮發,又和齊小石對視一眼,隨即一人端了一個自己喜歡的菜跟着張嫂走了。
一桌子只剩半邊菜和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人,文宇吸吸鼻子,又幹咳兩聲,而對面的錢榮發一直冷冷盯着他,心想你呀小子敢走試試,結果剛想完就見文宇以迅雷不及掩耳響叮噹之勢端了那盤最大的水煮羊肉跑了。
氣的錢榮發在後面一邊拍桌子一邊喊道:
“你小子敢跑,這些菜都是我花錢買的!……”敲了震天響也沒有回答,只好又叫道,“你們把葷的都端走了,我不要吃素的!……”
下午大家果然跟着張嫂到悠悠房裡打牌去了,爲了安全錢家也讓很多傭人離開了,不過現在幸好有小石和古月,前者做飯好,後者善於收拾,連葡萄園她也能管,這讓張嫂少了一些因爲錢悠悠產生的哀愁。
而錢榮發當然是不參與的,不過也一直坐在旁邊,看他好像在閉目養神,結果一會嫌棄文宇牌出慢了,一會又罵他太笨出錯牌了,最後文宇只好畢恭畢敬的說:“要不您老來打吧。”
錢榮發通過冷哼一聲充分表達了自己的不屑後,就接過他的牌開打起來,旁邊張嫂便笑呵呵的對他說:
“看看,還是女婿貼心吧?”
錢榮發這回還是冷哼一聲,不過倒沒有直接駁斥了。文宇鬆了口氣,坐到悠悠牀邊,輕輕沿着她胳膊的穴位暗暗運氣給她疏鬆起來,古月見了便說:
“小師叔你不用忙的,我每天都給悠悠早晚各按摩一次,隔一天還給她鍼灸一次。”
文宇微微一笑,但正運着氣是以沒有回答,倒是齊小石看了眼,便替他回答說:“小師叔是在運氣按摩,別吵他。”
錢榮發等人打牌打到了一下午,文宇就按了一下午,是以等他們結束時,看到的文宇竟然出了很多汗,站起身時還有些眩暈,後來還是小石給扶着下了樓。
吃晚飯時,錢榮發終於不再鬧了,還問起文宇說:“後面你打算做什麼?”
這要別人問,文宇估計也就笑笑或者簡短應付一下,錢榮發問了他只好細細的說了一番,錢榮發聽了沉思半響,才說:
“雖然說現在股份已經在你名下了,但還是知會一下你叔叔比較好。”
文宇聽了,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張嫂見二人似是緩和了,便開心的給大家夾菜,小石知道他不在估計方銘小云在飯菜上比較可憐,於是重新做了幾個菜讓文宇打包帶走。
回到文公館,早就跟齊小石撒嬌賣萌求外賣的齊小云正翹首以盼,看到打包的菜兩眼亮晶晶的接過去了,方銘則問文宇說:“怎麼樣?”
文宇嘆口氣,說:“不用呼吸器了,不過身體很虛弱,只能慢慢來。”
方銘張嘴接了齊小云夾過來的肉丸,又問:“那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文宇想起錢榮發的建議,便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可見家的重要,所以,我決定從家開始。”
公館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雖然沒有見諸新聞,但是有心的其實都知道了,作爲文家一份子的文儲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秦美美一直覺得太過危險,不讓他過來。
等接到文宇的電話,文儲就有些納悶,電話裡當然是文宇的聲音,只說讓他過來談談文家的事情,但是他心裡不免還是有些存疑,會不會還是那個假冒的林小虎回來了?
帶着新請的保鏢來到公館大門外,被高穩的人攔住,用公館的車將文儲接到了裡面,文宇早就候在公館大門口了,見他下車,才微微一笑說:“二叔,別來無恙。”